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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明空生性耿直,對救命恩人所言不疑有他:“這樣啊!陸大俠,我們派中吃的全是素的,想來你吃不慣吧?我這正要給若歌烤魚,你中午在哪里用飯?我給你送兩條過去!”邵北將蘇明空拉到一邊,小聲道:“他在我那兒吃。”“楚兄弟!”陸晨霜為試探而來,楚世青不理他,他也只好厚著臉面自來熟一回了,“別來無恙!”楚世青回頭看他,果然一臉嫌惡。陸晨霜提劍在手:“素聞楚兄弟的九天神御曲出神入化,不知陸某可否領教一二?”“在這兒?”楚世青臉色更難看了,“陸晨霜你瘋了?難道不知無量結界之內嚴禁私斗?”陸晨霜當然知道。他還知道上山要走山門,外客要宿客房,山中不能御劍,但這些他都沒守過。除山規之外,無量山派另有內則,其中一條說的是無量門生亥時之后無論就寢與否都不得夜談,用以靜心、自省。可這些日子以來,他與邵北哪里還有什么亥時子時之分?常常為了一點小事,你一言我一語就磨蹭到了三更半夜,拖累得邵北一犯再犯此戒。只是邵北脾氣好,每回到了亥時都體貼地說:“我們小聲一些,不要影響到旁人休息也就是了。”二人便在方圓數百尺空曠無人的歸林殿中交首私語。這些事他當然不會說與旁人聽。陸晨霜面上端的依舊是高風亮節義正言辭,對楚世青道:“無量山派吃素,你們還不是在這烤魚了?”楚世青有恃無恐,不屑道:“無量吃素為的是身輕體健,并非不得殺生。李掌門曾親口說過,我與師弟二人在山中不必守此戒。”陸晨霜恍然大悟一點頭:“那我這也不是私斗,我們就按切磋的規矩來。切磋總不算犯禁罷?”楚世青抽出腰間白鹿笛:“看來,你今日是非打不可了。”流光驟然出鞘,寒芒映日如虹,戰意烈烈昂揚。陸晨霜嚴陣以待:“請!”楚世青絕非浪得虛名之輩,笛音一起,陸晨霜立即置身一片陌生幻境之中,瀾滄江和無量山皆不知所蹤,完全被海市蜃樓覆蓋。楚世青乘白鹿的身形化出數十道虛影,真真假假難分難辨,教人看不清透。陸晨霜只得從手邊一角開始,劍劍寸寸斬碎幻境。出劍前,他腦中閃過一念,只希望邵北聰明些,能退得遠點兒,免得被誤傷。交手數十回合,還未等他徹底破解此招,楚世青笛音忽轉,又發一難。陸晨霜聞之一震——眼下耳邊響起的這段,就他所記得的部分而言,與邵北那日吹奏的“九天神御曲”幾無二致。一回生二回熟,陸晨霜來不及細問“你這使的是什么招式,是不是九天神御曲”,先趁著笛音攻守間隙掠身而上,迅速辨出楚世青真身。流光與白鹿交兵,楚世青近戰不利,頓失上風,陸晨霜手指一翻,亮出工匠仿制的機關在兩人之間,幾乎懟到人家眼皮上。“你用暗器?”楚世青見了立即飛身后退,厲聲斥問道。“哎呀!”蘭若歌一振折扇,上前狀似驚訝道,“既說好了切磋,卻還使暗器,陸大俠不覺失了身份么?若要玩暗器,不如我陪你過過招?”蘭若歌要動手,楚世青也沒有撤陣的意思,陸晨霜以一對二,江邊劍拔弩張,混戰一觸即發。突然,一道疾風如刀,分沙劈水席卷而來,雙方避之各自飛退數丈。江對岸,一位長者輕輕收回拂塵端于手中,上一步還在百尺之外,下一步已至眾人面前。來人是棲霞掌門丁鴻,手中“湛兮”前端束的不好說是什么獸毛,只見銀絲細縷搭在他臂彎里,可能是九天割下的月光也未定?說起來,丁鴻與宋衍河、陶重寒年紀應當相差無幾,可不知怎的,他頭發已半白了。有人喜用金銀珠寶裝飾自己,有人喜著重彩華服,或許丁掌門就喜歡歲月的痕跡罷。丁掌門上來先責楚世青,道:“在別派的山中舞刀弄劍,成何體統?”“弟子知錯。”楚世青立刻收了白鹿,躬身道,“我這就去向李掌門請罪。”蘭若歌方才笑得有些陰陽怪氣,這一見師父來也老實了,瞥陸晨霜一眼道:“師父,是他先動手的。他說要與師兄切磋,后又使暗器……”“胡言亂語。”丁掌門打斷他,“陸晨霜是我當年親眼見他勝出的論武魁首,對付你們兩個何須用暗器?他想一劍傷你二人都不是什么難事。”丁鴻語調不疾不厲,看似在幫陸晨霜說話,但又隱約含了言外之意,仿佛在說:還有半年既是論武大會,你們這個時候不要胡亂與人“切磋”,否則受了傷怎么辦?有仇有怨,等論武大會結束之后再來報仇也不遲。切磋講究點到為止,若是誰使用了暗器,傳出去于聲譽有損,陸晨霜才不接這盆臟水。他掂了一把那個仿品機關,辯道:“我拿在手里,既沒丟出去,又沒碰著你,憑什么說我使暗器?”“好了。”丁鴻調停道,“我與李掌門聊罷了,這就要回去。你們兩個是留在這里繼續切磋,還是與我一道?”師父要走,楚世青和蘭若歌怎么可能留下?陸晨霜目送他們三人朝出山的方向走去,也與邵北回了歸林嶺。走到無人處,陸晨霜想起邵北那日吹的笛曲,想和他討論此事,一低頭,卻見他悶悶不樂,眉心擰成了一個愁煞人的揪。陸晨霜屈指輕輕彈了一下他的腦門心兒:“在想什么?”“陸兄。”邵北疲憊地呼了一口氣,像肩上扛了千斤重擔,“你今日此舉,有些打草驚蛇了。”陸晨霜從懷里掏出那個機關仿品,道:“我拿出這個時,離楚世青極近,特地留意了他的神色,他當時那表情絕對是怒大于驚。再說蘭若歌,他雖善使飛鏢一類的小東西,但這事若與他有關,他早就避之不及了,怎么還會主動跑出來要與我比試?況且,這東西若是他隨身攜帶的,楚世青也不可能沒見過。我看,他倆不是‘蛇’,驚不了。”邵北駐足站在原地,惆悵地望著他。陸晨霜忽然一心驚:“你是說……丁掌門?”第37章棲霞派踞于富饒的東海之上,活像守著一個巨大的寶庫,海中珍寶取之不盡。歷代棲霞弟子一旦師成,更是無不驚天動地,出手便創下震世之舉,是以“棲霞”二字于中原的仙門百家而言,總是帶著一抹揮之不去的神秘色彩,象征著法力無邊與出其不意。當年的“仙門三奇俠”之中,數丁鴻年齡最大,成名最早,在宋衍河飛升、陶重寒歸隱后,也數他享譽最久。楚世青在棲霞派的師成出山史上可謂奇慘無比,一年又一年郁郁不得志,出來出去沒出成;蘭若歌看著也不像是吃了虧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