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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率,那大家是萬萬不相信那個導演的;但方亦慈這么隨便,大家也還是照樣愿意跟他。不僅僅是因為他們相信方亦慈的才華和能力,更多的是因為他們怕方亦慈那流氓勁兒上來會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至于男主角嘛,快到了,不急。”方亦慈看著手機上的時間輕松說道。大約過了半小時,門鈴響了。門一開,進來個特高特瘦特漂亮的男孩,五官看起來還有點混血感。他畏畏縮縮地走過去,看見方亦慈就打招呼:“方、方導好?!?/br>“哎呀你這么客氣干什么?!狈揭啻葘λΣ[瞇的,“大家都是同屆的,叫什么導演啊。”男孩一看他笑心里就涼。安望舒看他有幾分面熟,隨后想起來這是大一的時候被方亦慈拎小黑屋整治哭了的那位,想起這個就覺得好笑,于是問他:“我記得你,你叫什么來著?”“我叫原首。”男孩說。“哦,對?!卑餐婊腥淮笪颍D頭向不認識他的人介紹:“元首,名字特拽的那個。”方亦慈給大家講了今天第一場戲的內容,原首拿著劇本面色遲疑道:“方導,您確定這是今天要拍的內容么?”“當然確定啊?!?/br>原首更遲疑了:“……可這不是我跟女主角的床戲嗎?”“對啊?!狈揭啻纫桓崩硭鶓數目跉?,“你們表演系不是經常訓練什么無實物表演么,沒有女演員你怎么就不能來段床戲了?”原首明白了,方亦慈是想讓他當著十來個人的面,cao空氣。這和泰迪有什么區別呢?原首委屈巴巴地想。但原首是個規規矩矩聽導演話的好孩子,在表演系其他同學都幻想著以后飛黃騰達當流量小生的時候,他卻依然堅持著“導演是劇組的核心,演員的職責是為導演的想法服務”的基本素養,這也是他被方亦慈再次邀請來拍戲的主要原因。于是,他視死如歸地提褲子就上了。他對著枕頭揚起邪魅狂狷的笑容,對著單薄的床單露出侵略性的目光,對著空氣快速挺動自己纖瘦的腰身,再面對其他人的笑聲充耳不聞。他沉浸在了這場暢快淋漓的床戲里,達到了忘我的境界。然后他聽到方亦慈說——“行,試鏡結束了。咱們出去拍第一場戲吧?!?/br>試鏡?原首懵了,立刻從床上滾起來問方亦慈:“導演,這不是第一場戲嗎?”“我`cao,這你都信?。俊狈揭啻润@訝道,“沒有女主角你一個人怎么拍床戲啊,你們表演系怎么教你的?”原首愣在了原地。安望舒點了根煙過去拍了拍他肩膀道:“方導這是在教你,不能輕易相信人類?!比缓蠼又盅a充道:“也不能輕易相信,方導是人類?!?/br>22.今天正式要拍的場景其實非常簡單,演員們只拍了四個小時就順利收工。方亦慈把附近這家賓館半層樓都租了下來,供大家拍戲階段暫住。晚上的時候扈玉來探班,順便把房租的錢報銷了。他進屋子看見方亦慈正在對著電腦剪素材,于是把一大袋子冰鎮飲料往桌子上一放,從包里掏出個移動硬盤給他。“你那天找我要的,魏如楓大學時所有小組合作的作品基本都在這兒了。”扈玉說。他不知道為什么方亦慈非要找他拷魏如楓的作品集,以為這個學生只是單純地崇拜魏如楓,便回去翻了翻硬盤,全復制下來給他了。方亦慈正忙,安望舒就順手替他接過去,看了一眼小聲跟方亦慈說道:“你這性sao擾還得做足全套???”方亦慈還沒說話,原首先膽怯怯地湊上來了,拿了個本遞給扈玉。“蔡國慶老師,您能給我簽個名嗎?”扈玉:“?”原首:“我一直都特別崇拜您,覺得您很端莊。”很端莊。等方亦慈把今天拍攝的素材全都粗剪一遍后已經過了晚飯時間,他喝著扈玉買來的飲料,開始一個一個地看魏如楓大學時的作品。“這個是第一學期攝像課的作業,”扈玉偶爾給他解釋下時間,“我記得當時魏如楓剛轉來我們班,女孩們一見他就跟瘋了一樣?!?/br>方亦慈笑笑,繼續沉浸在畫面里。如果要讓他評價魏如楓大一時期的作品,方亦慈只能說“不像大一的”。因為構圖非常嚴格,光線也很會抓,內容上在剛入校的大學生里絕對屬于脫穎而出。畢竟是藝考前三名的成績入校,從一開始基礎就比別人扎實,甚至都開始漸顯出個人風格。方亦慈按照時間順序,準備把魏如楓的作品都看一遍。他每點開新的視頻都能從中發現那些深藏不露,內斂含蓄的驚喜。畫面慢慢出現了最后一組鏡頭。那是和現在一樣的夏天。茂盛繁密的樹葉閃著生機勃發的金色,蟲鳴嘶叫,聒噪不停。方亦慈的視線被那晃動不停的棕色樹枝占據,它們密密麻麻,錯綜復雜地堆積在白得純粹的天空上,仿佛還在不停地向上延伸,再延伸。這樣的鏡頭好像是導演蓄謀已久,讓看到的人也想成為一棵樹,不斷地伸向天空,伸向一雙無形卻溫暖的手。方亦慈覺得自己要是再看一會兒,就要陷到那片濃郁清新的嫩綠色中去了。但倘若能和那么美好的顏色融為一體,自己粉碎在這陽光下也無所謂。“這是大二下學期的作業,拍的自然紀錄片。”扈玉即使隔了多年,但再次看到這組鏡頭時也會被驚艷。——那是一種不可名狀的溫柔,被導演以最細膩的方式呈現在單薄的平面上。直到黑暗過渡到整個屏幕,直到所有演職人員的名字已經消散,方亦慈還癡楞地望著那微弱的光。他不得不先暫時停止觀看后面的內容,他已經明顯感覺到自己心里有一塊原本尖銳的部分在融化成柔和,變成濕漉漉的水汽蒸發在靜謐的夏夜里。他之前看那部的時候,見證到的是鋒利而冷漠的詭異夢境,那里面有人性之初的骯臟,有成人之惡的貪婪。但現在這部片長不到十五分鐘的紀錄片則是完全相反,那是清涼甘甜的生命之泉,是溫暖和煦的希望之光。方亦慈的心臟怦怦直跳。他聽著那汩汩泉水流動,如同聽到它活著的聲音。魏如楓今早醒來的時候發現家門口放了一個包裹,被深黃色的牛皮紙緊緊包裹著,沉甸甸的。他從形狀上大概猜出那里面裝的是什么,于是沒有打開,放進了家里的保險箱。然后他出門,開車去了趟郊外的安定醫院。環境幽雅,進到大院能嗅到濃郁的花香,樓道里的消毒水味不算太刺鼻。魏如楓在前臺登記后跟著護工去了三樓的病房,一推門看到那個瘦削的女人,目光呆滯地坐在病床上。魏如楓面無表情地走過去在床邊坐下,隨手拿起桌上的蘋果和刀子,慢條斯理地削皮。“怎么樣,最近她睡眠還穩定么?”魏如楓問了護工一句,他沒有抬頭,專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