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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狗尾以續余生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4

分卷閱讀44

    改”了。應該是“我們一生一世都別離開”,是“好像我們自己做得了主似的”,秦覃把“我們”全都改成了“我”。

來不及拆解深思,房門開了。“我回來啦。”鮮牛奶兜在衣服里,秦覃像名護送寶物的夜行錦衣衛:“牛奶有點太熱了。”

漱干凈兩瓷杯,秦覃慢吞吞地,將牛奶從這杯里,倒到那杯里,又倒回這杯里,以圖加速牛奶變涼,邊倒,還邊怕人悶著,時不時抬頭,對視傻笑。

小火爐就是這樣,哪怕燒累了,燒干了,他也只會冷自己,從來不會冷心上人。“傻子。”陳家樺在心里默默想。

是傻子啊,不是傻子,怎么會愛上他,怎么會待他如珠如寶,明明應該是驕傲的人中龍鳳,卻在自己面前翼翼小心。

陳家樺倏然覺得,伍慶明說得對,說得沒錯,自己的本性就是惡劣的。苦難是他的通行證,他就像蜱蟲,早就吸干秦覃的血了,還標榜著:“我不逼你”、“你不懂我”、“我這樣的人”……

心,猛地一掉,陳家樺張張嘴,想問但又問不出口——“一直以來,你是不是,始終覺得我不愛你?”

“家樺,別急,快變涼了。”秦覃嘀咕著加快動作,扭頭卻見陳家樺,單膝跪在自己面前,左手舉“最佳男演員”的獎座,右手作“請”的手勢,一掃陰霾,笑靨如花,說:

“秦覃,我們結婚吧,好不好?”

82.

陳家樺想,該給承諾的,不是秦覃,而是他自己。

小的時候,想要邋遢大王公仔,他不說。想繼續念書,他不說。羨慕秦覃的家庭,他也不說。霍東遲罵得貼切:“你是啞巴了嗎?”

但那會兒,陳家樺卻很想反駁一句:“說了,有用嗎?”說了,伍慶薇會把買冰毒的錢給他買公仔嗎?說了,伍慶明會讓他參加高考嗎?說了,他就會成為像沈知衡那樣,和秦覃門當戶對的人嗎?

他信命,開口求來的東西,不是命里該有的,終究要還回去。所以他等,趴在洞xue里等。秦覃不是獵到了狐貍,而是中了狐貍陷阱。這只小狐貍,早在洞里埋伏他,六年了。

陳家樺有時候會想,如果六年前,在意識到自己喜歡秦覃后,他第一時間跑下樓,對秦覃喊一句:“你好,我是陳家樺,男,十七歲,呃然后……喜歡你。”是不是他一生的軌跡,都將會顛倒。事實上,也不過是十來米的距離,可他就是個孬種。

他甚至孬種到,不允許秦覃有一絲一毫退意,卻忘了,秦覃明明值得最好的人,憑什么非要圍著自己破爛的自尊心,縫縫補補。其實,他只要問自己一個問題,便一理通百理明了:

有比秦覃更重要的東西嗎?

沒有。

雄鳥尚且要跳求偶舞,如果死皮賴臉,能報得土狗歸,何樂而不為。更何況……

秦覃眼睛瞪大,手上的瓷杯溚溚掉牛奶:“家、家樺,你說說、說什什什、什么啊。”

陳家樺永遠記得,當年他在閣樓偷看到的秦覃,是那么的飛揚意氣:會因為投中三分球,握拳眨眼:“Yes!”;會目光炯炯,直視著你,說出自己的野心:“爸媽,我想出國讀大學。”

秦覃應該保持那份美好,而不是像現在,仿佛被他陳家樺,勻走了一半的自信。

陳家樺:“哥聽不清楚,我就再說一次。我們結婚吧,好不好?”握著陶瓷杯,秦覃懟在角落里,像只不知所措的小奶狗:“家樺,這這這太太、太突然了。”

“哥沒想過要和我結婚嗎?”怕陳家樺以為自己是逢場作戲的浪子,秦覃當即表示:“想過!”連對戒都準備好了,還為了教那只鸚鵡中的“殲擊機”學說話,手臂給啄了好幾個坑,至今只敢穿長袖。

奪走對方賴以穩定心神的牛奶杯,陳家樺把獎座朝小土狗手里塞。秦覃一怔,忙話:“不行不行,這影帝是你辛辛苦苦拿回來的。”

既然都說是影帝了,陳家樺立馬換臉,泫然道:“這是聘禮。哥不要,那就扔了吧。”隨后,踢著獎座要往垃圾桶去。

“啊啊啊,我不是這個意思。”秦覃覺著今晚,要么是家樺鬼上身了,要么是他發美夢了,本來不還愁艷照的么,怎么兌著兌著牛奶,突然就求婚了,他謹慎地問:“家樺,你你你你真的想和我結婚嗎?如果是為了新聞的事,你不用這樣的,我無論如何,都是會幫你的——”

“哥!”打斷秦覃的嘟囔,陳家樺保持半跪姿勢,一邊吻上秦覃的左手無名指,一邊道:“我啊,對哥說過的,每一句我愛你,都是真的。”

83.

說完,他好像事先猜到秦覃會呆住一般,輕輕一笑,去借來鋼筆,又擺開“LoveinaFallenCity”的卡片,當著秦覃的面,在每個“我”之后,補上了“們”。

在陳家樺看來:你不愛我,我委屈,我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不會給你添半點負擔。但我見不得,我受不了,你這樣子,連委屈也只敢偷偷摸摸的。

端起卡片,陳家樺清咳兩聲,搖搖嗓子,念誦道:“我要永遠和你在一起,我們一生一世都別離開——”捏緊手指,秦覃坐臥不寧,他在等著,等著最后一句。垂下卡片,陳家樺不看字,只看人,無比堅定地說:

“只要你現在點頭,我就一定能做得了主。”

陳家樺這一生,沒什么東西,是他自己能決定的。不然,早在伍慶薇肚子里,他就會拿臍帶把自己勒窒息,勒早夭了。而哪怕擺脫伍慶明以后,他也只是隨波逐流,繼續演戲。可假若,他的性格再剛烈一點點,可能就活不過十八了。

唯獨一樣例外,他陳家樺,再孬種再窩囊廢,只要秦覃開口要的,他就會給。

直直站在中間,衣冠齊整,但某種意義上,陳家樺是赤條條的:“哥,我其實發現了鸚鵡和你布置的東西,我知道你今晚本來是打算求婚的。”

“我……”驚出冷汗,秦覃呀呀兩聲,不懂怎么解釋為好,只想扇自個的笨嘴,怎么就學不會,像家樺這樣,說的每一句,都如同一雙手,抓住自己的心,捏兩捏,又掂兩掂。

陳家樺低下頭,沉聲道:“我剛回來的時候,東西全撤了。我覺得,你是嫌棄我的艷照曝光了……”

“不是!我——”秦覃跳起來駁斥,陳家樺卻壓下他,繼續說:“我本來想,就裝作不知道吧。我不想給你壓力。兩個大男人,結不結婚的,又能怎么樣。”

“但是剛才……我只是往后退了退,哥為什么就跑出去買牛奶了?”

楞了半晌,秦覃的腦細胞你推我擠,憋出來最為質樸的一句:“因為我感覺你不喜歡吃我做的巧克力。”

陳家樺聞言,假意生氣道:“那我就一定喜歡喝牛奶了?”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