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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么用。 派上用場的還是軍營里的照明設備。 夜間巡邏的隊伍也比平時擴大了三倍,在營房到處走著,尤其是裝有軍火的庫房,那更是防守的重中之重。 除此之外,還有站在營地高處的士兵,手里持著嶄新而威力巨大的槍械,精神抖擻站在高臺上吹風,目光炯炯有神目視前方。 營地已經進入沉睡時間,各大營房都熄了燈,寂靜的夜里除了巡邏士兵的腳步聲,只有青蛙在呱呱叫著,發出一些動靜。 夜越來越深,從晚上十一點,一直到凌晨兩點,三點。守夜的士兵已經換了兩撥,現在正準備進行第三波更換。 站在高臺的士兵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就在他走神之時,額頭突然多出了一抹血色。 這時候是夜最深的時候,軍營里絕大多數人經過一天的艱苦訓練后都陷入沉沉昏睡之中。 季復禮這一覺睡得不踏實,外面的槍聲和呼喊聲一響起來,他就立馬睜開眼睛從床上翻身下來。 這段時間他都是和衣而睡,一穿上鞋子,直接就往營房外跑。 沖鋒號已經被巡邏的士兵吹響,其他營房不斷有士兵沖出來,手里端著槍,邊往外跑邊拉扯整理著身上的衣服。 不遠處的房門也被人從里面打開,季復禮轉過身,行了一禮,“老師。” 韓興學快步往參謀處走去,“跟上?!?/br> 參謀處里已經亮起了燈,靠角落的地方擺著軍用電臺和電話,通訊員已經穿戴整齊站在電臺和電話前,現在正在和其他軍營取得聯系。 韓興學推開門,快步走進參謀處里。 參謀處的人都在忙,場面亂中有序,顯然對于這突如其來的襲擊都能穩得住。 韓興學手撐著腰,往主位走去。季復禮左右環視一圈,往通訊員那里走去。 很快,季復禮走回到韓興學身邊,手上還握著一張紙,“老師,五大營同時被炮火襲擊了,東瀛人投入了大量的軍隊。” 韓興學神色微冷,又問:“政府那邊有什么指示嗎?” “……” “怎么不說話?”韓興學將季復禮手上的紙抽出來,看完信后,瞳孔一縮。 *** 東北以極快速度陷入戰火之中。 相關報道也以極快的速度見報。 第二天早上,衡玉是在街口報童那句“賣報賣報,昨夜東瀛軍隊大規模入侵沈陽”的吆喝聲中醒來的。 她立刻從床上坐起來,洗漱之后下樓。 訂閱的報紙已經被報童送來,衡玉翻開報紙,頭版頭條就是講述昨夜沈陽五大營的艱苦戰斗。 但因為事發突然,報紙上還沒什么詳細的內容,就只是簡單介紹了昨晚的戰斗。 下一版內容則是東北守將賀將軍的迷惑發言。 他先是嚴厲譴責東瀛方的作為嚴重損害了華夏軍隊的利益,下一刻筆調一轉,說起自己命令軍隊采取半抵抗半和談的態度。 “半抵抗半和談?”衡玉蹙起眉。 再往下看,即使這位賀將軍的發言再含糊其詞,衡玉也讀出來他的用意了。 ——其實就是不堅決的抵抗,想著用和談把這件事解決掉。 謝家書房,謝世玉氣得臉色一黑,“這么好的反擊時刻,這么好的收服山河的時刻,和談什么和談??!跟那些侵占我們國土的豺狼虎豹有什么好和談的!!” 衡玉的想法和謝世玉如出一轍。 為此,她以“天璣”的身份連著給政府領袖寫了兩份信,深刻而細致的分析了國內和國外的一切形勢,并且對采用不同的作為會出現的后果,都做了有理有據的推測。 誰想結果也很讓人窒息。 倒不是不抵御外敵,就是態度不夠堅決。 比起抵抗外敵,政府那位領袖,似乎對于內戰更感興趣。 一時之間,報紙上都是混亂罵聲。 衡玉合上報紙,立刻出門,去公共電話亭給孫錢打了個電話。 電話一接通,她就道:“孫錢,你立刻去買最快前往東北的火車票,我要親赴東北。” 戰局千變萬化,她需要待在東北,才能以最快速度就時局變化做出判斷。 掛斷電話,衡玉走回季家。 家里只有季曼玉在,衡玉用南下金陵參加朋友畫展為理由,成功忽悠過季曼玉,立刻收拾行李離開季家。 在去孫錢家之前,衡玉先隨便找了家理發店把自己的頭發剪短,然后去買了幾套男裝。等她來到孫錢家時,已經是一個長相俊秀的少年模樣。 孫錢看到她時,都生生嚇了一跳,愣了好一會兒才把人認出來,“小姐?” 衡玉點頭,邊往里走邊問道:“什么時候的車?你安排了幾個人同行?” 火車在今天下午六點,加上衡玉一共有六個人同行。 另外五個人都是保鏢,腰間微鼓,也不知道里面是不是裝著手.槍。 孫錢買的車票是火車一等座,衡玉一行人上車時,頓時引起不少人的關注。 五個彪形大漢,一個俊秀少年,這個組合確實引人注意。 衡玉臉上做了偽裝,倒不擔心別人認出自己來。只是往里走時,她突然瞧見一個熟人—— 曾經的副主編,地下黨人,柳余生。 她腳步沒停,一直往里走,很快走到自己的座位上。 火車剛啟動時,衡玉還有心思整理資料,但沒過多久,她的臉色就難看起來,硬逼著自己吃下簡陋的晚餐。 “少爺?”一個保鏢低聲道。 衡玉抬手,示意他無需多言。 這趟火車的最終目的地是錦州。 從地理位置來說,錦州與沈陽接壤。 第二天中午,火車停靠錦州火車站。 衡玉一行人跟在柳余生身后下車。 一下火車,柳余生將壓低的禮帽微微抬起,左右環視一圈,很快找到他的朋友,笑著迎上前。 衡玉站在原地,瞧見這一幕,朝她身邊一個跟蹤技術最出色的保鏢揮了揮手,“跟上他們,我要清楚他們的落腳點,以及接下來一段時間他們都會去哪里,和哪些人聯系?!?/br> 保鏢領命離開。 保鏢離開沒多久,一個管事模樣的老人笑盈盈走到衡玉面前,身后還跟著兩個傭人, “少爺!少爺您可算到錦州了,家里人已經提前聯系我,讓我今天過來火車站接您?!?/br> “麻煩王叔了?!弊錾倌甏虬绲暮庥裥σ庥?,那雙月牙眼微彎,笑容無比燦爛,“我們快些回家吧,我要餓死了,在火車上伙食特別差,您看看我的臉色多難看,真不想受這份罪啊?!?/br> 她雖然是笑著,但臉色的確蒼白難掩。 話語之間,將一個有些嬌氣的公子哥形象塑造得很好。 王叔不再多說,很快領著衡玉一行人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