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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曼玉把稿紙遞給衡玉,“正好,你幫我看看寫得怎么樣。” 新的名字是,而這個故事的男主人公,名字就叫做黃粱。 黃粱出身在一個商人之家。他的家境還算富裕,父親除了大太太外,還納了三房姨太太,黃粱的母親是父親明媒正娶的大太太。 黃粱沒什么大本事,在學堂時成績不出眾,跟在父親身邊學做生意時表現也很普通,唯獨一張臉遺傳了父母的優點,長得清雋俊逸。 他家在北平。 近些年新文化運動如火如荼,黃粱平常就愛看些話本,當然,也喜歡在報紙上看,他不太了解什么新文化運動舊文化運動的,但作為一個學習很一般的人,黃粱必須得說,用白話文寫就是比用文言文要好。 不拗口啊,什么意思一目了然,他看是拿來無聊尋樂子的,可不是為難自己這不靈光的腦袋瓜子。 不過最近,學生游.行示威的運動很不少。 一九一九年五月四日這一天,他爹身體不太舒服,但生意的賬目有些不對,他爹躺在床上,就讓黃粱快些出門,去家里的面粉廠把賬本取回來。 黃粱聽話應了。 從他家的老宅子到面粉廠,要經過東交民巷附近。 黃粱坐在黃包車上,耳邊隱約聽到很多夾雜在一起的嘶吼聲。 他心下一咯噔,這是學生又在鬧事了? “你繞一下路,可別往鬧事的地方拉了去。”黃粱叮囑黃包車車夫一句。 以往他出門遇到游.行示威的人,都是這么處理的。 以前還存著看熱鬧的心態,但自從發現政府會鎮壓學生活動,有時候沖突一起來還會見血后,黃粱就不敢再去湊熱鬧了。 他惜命啊。 那些學生膽子大,他可不敢和政府對著干。 但這一回,任憑黃包車怎么拉,那幾條能過去的街道都有學生嘶吼的聲音傳來。 “少爺,這實在是過不去啊。要過去的話得繞開很長的路。”黃包車夫用汗巾擦了擦額頭,賠笑道。 “成吧成吧,那你把我放下來,我走過這段區域再另外喊一輛黃包車。” 黃粱還是挺好說話的,擺擺手下車,按照剛剛跑過的路程給黃包車夫付了錢,就打算靠腳走過去。 但走著走著,耳邊的喊聲越來越清楚,什么“拒絕簽訂二十一條,還我青島”。 喊得聲嘶力竭。 每個人好像心里都窩著一團火,就算喉嚨已經啞了,也要怒吼出聲,不吐不快。 黃粱看報紙就喜歡看,他對時局不太了解,但聽著那些穿中山裝或者穿藍色衣服黑色長裙的男學生女學生這么嘶吼…… 他鬼斧神差的,圍了上去。 再往里走一些,黃粱看到一個青年學生身穿長衫,站在高臺上,振臂高呼,“我四萬萬同胞,不能成為亡國奴!” 又聽到一個學生在高喊,“如果現在我們不發聲,后世人要怎么看我們這一代人。我們的子孫后輩背負上亡國滅種的恥辱,他們會恨我們,恨我們在察覺到國破家亡的危險時沒有站出來!發聲吧,發聲吧,讓全世界都聽到我們的聲音!” 在路過警察局時,黃粱還看到警察局門前跪著一個短頭發的女學生。 黃粱遲疑片刻,走了過去。 然后,在他十分靠近時,陡然聽到那個女學生的聲音,“我們,是為四萬萬同胞喊冤!”(注) 她的聲音太過凄厲,黃粱被嚇了一跳,徹底清醒過來。 他看著那亂哄哄的學生人群,剛被感染上熱血,但想了想自己的小命,黃粱連忙跑開了,不敢再摻和進去。 ——他害怕,害怕自己真的被這些同齡人打動,也參與進去。 哎喲喂,他慫啊。 可就在黃粱走出這一塊地帶,終于瞧見黃包車時,他揮揮手把黃包車夫叫過來,正準備坐上黃包車,眼前突然一陣發黑。 等他再睜開眼時,他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他坐在電影院里,大屏幕上正在播放著一部講述五四運動的電影。 *** 季曼玉忙活了一個下午,方才寫到了這里。 她在前面花了很大一段篇幅寫穿越前的事情,黃粱雖然沒有成為學生中的一員,但也算是親身經歷這一場幸事。 而一朝穿越,卻發現一切都過去了。 他居然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還在電影里看到自己剛剛經歷的一切。 雖然場景有所不同,但的確都是同一件事情。 這里面的戲劇性處理得很好。 而且黃粱這個人的人設也成功立了起來。 普通的青年人,沒什么熱血的情緒,十分惜命又得過且過,小毛病一堆,但沒什么大毛病,也算是個比較善良的人,沒有為難那個黃包車夫。 對于那些敢于發聲,和政府對上的同齡人,他有時候覺得他們傻,有時候又覺得他們很勇敢。所以在看到游.行活動鬧得這么厲害時,鬼斧神差的,黃粱跟了上去。 這樣的人設,其實是多數青年人的寫照。 民國時期的文人不缺才思敏捷,報紙上也有連載過這種一個人偶然看到未來的,但大都是意外做了一場夢,并沒有明確提出來“穿越”這個概念。 這種類型的沒在文壇上掀起過什么水花,最根本的原因其實在于里想象力有限。 他們這一代人,生活在世道混亂之時,未見華夏太平。而且受限于時代,這時候電話都沒怎么普及,他們要如何把未來描寫得很美好。 季曼玉的這本卻不會有這種問題。 畢竟有衡玉在。 當初聽到衡玉對未來的描述,季曼玉都生生激動得落了淚。 “感覺怎么樣?” 瞧見衡玉把稿子放下,季曼玉忐忑問道。 “非常好!”衡玉用了這三個字,讓季曼玉的心放了下來。 ☆、第130章 民國舊影14 把空間留出來讓季曼玉繼續寫, 衡玉走回房間后, 坐在椅子上思考邱嵐身上的異常。 邱嵐是軍隊新貴,而且是北平這位大帥的心腹,在外人眼里風風光光, 只要他穿上那一身軍裝,在北平絕對不會有什么不長眼的人沖撞他。 今天在書屋時邱嵐卻穿上一身長衫, 臉上還做了偽裝。 等他離開書店沒到五分鐘, 又有一個相貌普通、扔在人群里完全不會惹人注意的青年男人走進來了。 他走進來的時候,衡玉低頭看了眼手表,正好是十一點整。 等青年男人離開后, 正巧又把那一本拿走了。 種種巧合都撞在一起,衡玉覺得, 她大概是碰上邱嵐在和某個勢力接頭了。 如果邱嵐是在和國內其他黨派的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