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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戍此刻展示出了他隨機應變的絕大功力,他一臉自若的道,“仁宗皇帝時,的確有遣昭和公主遠嫁韃靼的先例。不過薩扎王子對于我朝并未有半分善意,青鸞公主為藏王愛女,掌中之珠。如今藏王尚且不斷派遣使臣,來向我朝陛下與青鸞公主請安,關心青鸞公主如同關心自己的眼珠子。而且自聯姻后,我國西南鎮南王府與藏人開展邊貿,兩國友誼萬古常存。如今薩扎殿下尚不將自己遠在帝都為俘的哥哥的性命放在眼里,何況區區一個公主?”“陳王殿下,大家打開天窗說亮話。當初昭和公主下嫁你族可汗,我仁宗皇帝是何等的恩典。如今薩扎殿下似乎并不將兄弟姐妹的安危放在眼中,我國陛下迎娶青鸞公主,自陛下登基,賜青鸞公主以貴妃的尊位,賞予公主殿下無上的榮耀。那是因為青鸞公主帶來了西藏的友誼與和平。”章戍惋惜的嘆一聲,“可是,你們的公主在薩扎殿下的心目中,并未有任何份量。且此次薩扎殿下無故犯邊,此事懸而未決,我朝陛下是約不可能考慮與你們聯姻的事情的。”哼,這韃靼人倒是精明,若是乍一聯姻,許多事情可就說不清了。到時哈木爾可就不是俘虜了,直接變為陛下的大舅哥,十萬匹馬的事也要打水漂!章戍如此精明,又怎會答應此事!陳敬忠非常惋惜,他唇邊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道,“使臣對于薩扎殿下或許有一些誤會,薩扎殿下并非使臣所想的那種人。他與哈木爾之間的爭執,不過是些小孩子的意氣之爭罷了。就是這次冒犯貴國邊關,也是薩扎剛登王位,受到了一些老人的蒙騙,薩扎亦是無辜之人。”陳敬忠言語見軟,章戍反倒是硬氣起來,一嗔道,“殿下不必說這樣的話為薩扎殿下圓謊,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小臣來了這些時日,薩扎殿下的種種言行,俱為小臣看在眼里。小臣是微末之人,不過,如今小臣是我天朝的使臣,小臣所代表的就是天朝的休面!”“薩扎殿下怠慢于小臣,就是怠慢于我天朝陛下!”政客一定要有一張絕厚的臉皮,陳敬忠笑容不變,親切的握住章戍的手,拍了拍章戍的手背,“使臣實在多心了,我韃靼人絕無此意!不過,既然使臣不習慣我韃靼飲食,一會兒我便命你們漢人的廚子來給使臣做漢人的吃食。我那里還有上好的龍井茶,聽說是你們非常講究的雨前龍井,也只有使臣這樣的文雅之人,配喝這樣的好茶了。”章戍只得配和陳敬忠,將面色微微放緩,陳敬忠再道,“我們韃靼人個個心直口快,聽著使臣說了這許久,我做為薩扎的叔叔,也想對使臣說幾句話。”“殿下請講!”陳敬忠正襟危座,認真道,“有一點,使臣說的是對的。我韃靼與天朝這些來,打了和,和了打,若說真能攻占你們漢人的江山,我韃靼人絕無此意。”“為什么要打仗呢?難道我們韃靼人不是血rou之軀嗎?還是我韃靼人生就喜歡流血犧牲?”陳敬忠嘆息道,“使臣來到韃靼,身份尊貴,就是我們韃靼人的朋友。”“如今使臣看到我們,我們也不是你們漢人嘴里的殺人怪獸。”陳敬忠臉上露出一抹黯然道,“實在是韃靼人的生活太貧窮了。年景不好,漫漫冬日,連草根都沒有的吃的日子多了。只是隔了一道城墻,另一面的人就享受著豐美富饒的生活。我們韃靼人,多么的羨慕著你們漢人的富庶啊。”章戍并不贊同,但是他的臉上并未露出任何不適當的一般天朝人面對韃靼人的不屑譏誚亦或恐懼的表情,他的神色非常恰然,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懇切,“殿下,你們有難處,可以直接派使臣與我家陛下說,缺衣缺被缺糧食,咱們是鄰邦,就如同鄰君一樣。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有什么難處是不能說的呢?我家陛下并非不通情理之人,陛下視天下百姓為自己的子民,看到百姓受苦如同自己受苦一樣難過。若你們有難處,一樣可以提。但是這樣直接拿起刀槍來打來殺來搶,我家陛下會如何看待你們呢?這對于你們,可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啊!”陳敬忠聽章戍這樣說,倒真是對此人產生了一絲好感,他知道漢人對于韃靼人的厭惡。當然,這來自于兩個民族之間長期以來的血海深仇,但是章戍能這樣溫和委婉的解釋兩族之間的戰爭,這讓陳敬忠的心里有著微微的感動。陳敬忠的臉上浮起一絲無奈與感激,訴起苦來,“章大人,我們韃靼人難啊。”章戍心道,這位陳王殿下果然是能伸能屈,只是這種個人之間的友誼,應該是建立在兩國之間的和平共處的基礎上的。雖然章戍對于陳敬忠的風度儒雅很有些好感,但是此時,他真不能應承陳敬忠的友誼。面對著陳敬忠的叫苦叫難,章戍一句話都沒有說,眼色微微黯然。誰不難呢?但是,再難,做強盜總是不對的。陳敬忠看到章戍的眼神,一時間也沒有說話。這場談判以一種詭異的雙方沉默無言的方式結束。明湛尚不知章戍在韃靼的進程,倒是宮心斗的青城道人性丑聞的事情已經由方慎行主審、錢端玉陪審,而查的水落石出。100、更新...如今天氣轉涼,明湛搬到了另一處有溫泉的行宮里。他在關雎殿起居,此時,他坐在關雎殿書房里,聽著方慎行的回稟案情。除了嗑藥發狂的青城道人,還有鐘道人事涉其中。鐘道人到明湛跟前兒猶在喊冤。當然,鐘道人不同于一般人,喊冤的方式也絕不等同于一般百姓哭喊大鬧,號啕一聲“道人冤枉”啥的。明湛以為,從喊冤的方式既可看出鐘道人絕非俗流。能混到這一步兒,鐘道人頗具道行。雖然經受審訊,容顏不整,衣衫臟舊,鐘道人的臉上仍保持著自若淡然的神態,說出的話也頗有些苦口用心的味道。“陛下,青城道人與昆侖子為您煉的不過是絕頂春藥,陛下為龍體計,萬不可錯信了賊子!”明湛已經看過方慎行審訊的證詞,淡淡的看鐘道人一眼,“這么說,此事與你無關了?”曲指輕叩桌間證詞,反問,“那這又是什么?”鐘道人實乃神人,他供認不諱,“此事與道人有關,道人與方大人所說俱是實情。藥,的確是道人放在青城的茶水中的,但是藥是青城自己的藥。”“陛下龍體,身負億兆百姓。”鐘道人悲天憫人的一嘆,“陛下誤信jian邪,且青城頗會些不三不四的道法,煉些不堪入目之丹藥。陛下深信青城道人,道人能說什么呢?千辯萬辯不如一證,青城此丹為回春丹,道人曾聽家師言及此丹素來為邪亂之人所用。陛下若誤服此丹,天下危矣,道人怎能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