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73
由于沈太平的遠(yuǎn)見卓識,培養(yǎng)出了沈東舒后,相繼有沈家子弟出外為官。不過,都是些芝麻小官兒,自然無法與自己的兒子相比的。沈東舒也當(dāng)真有用,沒有辜負(fù)他親爹的期望。沈家借著沈東舒的東風(fēng),在淮揚一躍為與程家齊頭的大鹽商。若是擱在別的皇帝執(zhí)政,只要沈東舒官場順?biāo)欤蚣疫@錢啊,真是賺的海里去了。誰曉得,天有不測風(fēng)云,人有禍夕旦福,沈家悠哉游哉的賺銀子,可是還沒舒坦逍遙幾日呢,鹽課忽然就要改制。碗里這塊兒肥rou竟然不能再吃了,沈太平雖心疼的眼里恨不能滴出血來,可是為了兒子的前程,沈太平那是苦中作樂的支持鹽課改制啊。“舒兒,這是怎么了,不是去拜見錢先生么?”沈太平關(guān)切的問。師生久不見面,何況還是他兒子這樣出息的學(xué)生,應(yīng)該是和樂融融才對。只是看他兒子這臉色兒,真不像融融過的。沈東舒道,“叔,我沒事兒。”就是一樣,這過繼了吧,沈太平再怎么把兒子搶自個兒家來,沈東舒也不能喊他爹了。尤其沈東舒少年高位,自當(dāng)更加謹(jǐn)慎,眼睛眨一眼他爹身邊兒伺候的小妾。沈太平正在庭院里乘涼,秋老虎秋老虎的,這八月天兒可不是一般的熱啊。沈太平銀子多,自然更注重吃食享用,弄了一屋子小老婆兒,個頂個兒的拿補藥給他喝,補得那叫一個虛胖。這會兒,邊兒上一窈窕小妾正一手搖著團(tuán)扇一手伺候沈太平吃井水湃過的涼果子消暑。沈太平躺在安樂椅中,見兒子臉色不好,也顧不得什么小老婆了,直接攆下去,拉過兒子來,問他,“可是有什么難事兒,跟爹說說。爹雖然幫不上你忙,興許能給你出個主意什么的。”這種有關(guān)于老師掃他臉面,他還不能埋怨的事,沈東舒是不好與幕僚來商議的。畢竟抱怨老師,這在禮法道德上最是為仕人唾棄。沈太平卻并非仕人,人家是商人,商人為了利益,別說老師了,老婆都有送人的。沈東舒就低聲將此事與父親講了,沈太平沉吟了一時。若說他兒子的口齒才干,那是不必說的,當(dāng)初沈東舒剛升就太上皇身邊兒的侍讀學(xué)士,沈太平后腳就在鹽票的買賣上拿到了不亞于程家的份額。這里頭,沈東舒出力不少。所以說,兒子的才干是可以的,這錢老頭兒……哼,若非錢家世族人家兒,沈家再發(fā)展三百年都不一定有錢家的威望,實在是惹不起,否則沈太平真不知道會說出什么好聽的話來呢。沈太平皺眉思量半晌,忽而一笑,輕松的躺回安樂椅中,對沈東舒道,“兒子啊,你是沒猜透你家先生的心啊。”“爹,你知道修訂這部典籍是多難得的事兒,名垂千古。若非兒子外任,定要主動請纓。”這時候沒外人,沈東舒也不一口一個叔了。坐在剛那小妾坐的椅子上,往他爹跟前兒湊,就等著聽他爹的錦囊妙計呢。沈太平敲兒子頭一記,笑嗤道,“名垂千古有什么用,死了以后的事兒了。就是如今,錢先生的名望也不小。”“唉,你啊,沒摸準(zhǔn)你家先生的脈。”沈太平搖晃著腦袋,也不與兒子賣官司,直接道,“我啊,沒念過多少書,不過在茶館兒聽過劉皇叔三顧草廬的段子。你好生琢磨琢磨吧。”沈東舒亦是伶俐之人,一點即通,恍然大悟,搖頭嘆道,“若是先生打此念頭兒……唉,皇帝雖然剛剛登基,卻英明過人,盛世明主。”關(guān)鍵是,皇上可是個有脾氣的,當(dāng)年屁個爵位沒有,就敢磚劈杜如蘭。劉皇叔當(dāng)初那是啥處境啊,喪家之犬一般,找到個諸葛孔明,那是當(dāng)救命稻草呢,自然求賢若渴。如今皇上英主之姿,愿意在皇帝陛下的帶領(lǐng)下一展大才之人無數(shù)。錢先生卻這樣的不識抬舉……雖如此想,沈東舒感嘆道,“還是爹你看的透徹。”聽到兒子的贊美,沈太平笑了兩聲。他自然是了解錢永道的心思的,他沈太平本身也是虛榮之人。他本不叫沈太平,原名沈玉書。其實沈玉書這名兒也不錯,偏沈玉書覺得自己有個狀元兒子,眼瞅著沈家興旺在即,他得換個更威武的名子才行。可是,玉書這倆字兒是親爹取的,如今沈太爺已經(jīng)過逝,若是乍然改了,怕被人說不孝。于是沈玉書自己取了個響亮的號,太平二字,就是后來叫開的。如今沈家今非昔比。來巴結(jié)沈老爺、給沈老爺面子的,大有人在。即然沈老爺愿意別人叫他沈太平,于是他就叫沈太平了。沈玉書這名兒也在,只是不常用而已。所以,沈太平實在是個虛榮的人。虛榮的人,尤其的了解虛榮的人的心思。文人好名,好名的人怎能不虛榮呢?這錢永道還不是一般的名人,所以,按沈太平的推論,錢永道自然不是一般的虛榮。錢永道的檔次,不是沈太平能接觸到的。對于朝中的事,沈太平也不大懂,可是今日能幫兒子解決難事,沈太平相當(dāng)開懷,禁不住哼哼唧唧的哼起家鄉(xiāng)的小調(diào)兒來。沈東舒雖然與錢永道有師徒之情,不過沈東舒更是朝中之臣,他以后是平步青云,還是郁不得志,都取決于明湛的意思。且此時,人們雖講究孝師如孝父,但更有一句話叫作:忠孝不能兩全。在沈東舒心中的重要性上,錢永道肯定是不能與明湛相提并論的。沈東舒失眠了大半夜,輾轉(zhuǎn)反側(cè)直到天明方瞇了一會兒,頭晌提前用了午膳,估量著時辰去別宮御見請安。明湛召見沈東舒,一見沈東舒的神色,明湛面無表情的問,“錢先生沒答應(yīng)?”“臣實在無能。”沈東舒雖然胸有對策,不過面對明湛相問,仍是覺得臉上發(fā)燒,心生忐忑。明湛眼中光芒一冷,極是不悅。他知道沈東舒與錢永道有師生之名份,方派沈東舒去勸說錢永道,不承想那錢永道當(dāng)真是又臭又硬,沈東舒那樣會說話的人都鎩羽而歸。簡直不識抬舉!明湛心中已是惱怒。“陛下,臣另有策略。”沈東舒硬著頭皮道。明湛臉色微緩,“哦?說來聽聽。莫不是要朕三顧茅廬?”沈東舒不料自己的心思被明湛一語點破,面上驚詫難掩。掃一眼沈東舒的神色,明湛忽地笑了,態(tài)度頓時一百八十度的大轉(zhuǎn)變,“這倒是個不錯的法子,東舒,你與徐叁是師兄弟,與錢先生有師生之名份,叫上徐叁一道去。”原本皇上語氣極是不悅,忽而又變了臉,沈東舒心生不妙,不過皇上已經(jīng)交待了,他也只有照吩咐去做,并不敢多問。明湛打發(fā)了沈東舒,轉(zhuǎn)而回了臥室。阮鴻飛見明湛水蜜桃兒的臉上滿是郁卒,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