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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連秀才都是靠捐銀子買的。不過,他也是兄弟三人中私房銀子最豐厚的。徐秉忠要是成心想討好誰,沒有他想不到的法子。他嘴乖脾氣好,兜里揣足了私房銀子,手面兒大方,不過幾月,朱家奴仆見了他比見了自個兒親爹都要親近恭敬。再有舅舅家里幾個表兄弟姐妹,也與朱秉忠玩兒的好。朱國康對于孩子們的親近也很是欣慰愉快,若不是徐秉忠早有婚約,朱國康的妻子劉氏恨不能親自給徐秉忠做個大媒。徐秉忠是個聰明人,在帝都,老爹眼皮子底下,他反倒是敢仗勢橫行。如今,出門在外,很是收斂了幾分。出門帶著一幫走狗,他不欺負人就是了。趕上今年風調雨順,江南稻米大豐收,徐秉忠對于做官沒興趣,他卻天生有著極敏銳的經濟觸覺,他準備:屯糧。而且,此人是個豪放脾性,他住在舅舅家里,自然算了表兄表弟一份兒。不過,徐秉忠私房雖豐,可是若想屯糧,這點兒銀子可不夠,在外頭另找了人合伙兒。按徐秉忠的意思,如今鹽課改制,開海禁的風聲已經傳的沸沸揚揚。可是江南的海面兒并不太平,這也并不是什么秘密。徐秉忠生于官宦人家兒,雖不喜政治,到底耳濡目染多時,自有消息來源。他是打算著,把這批糧擱糧倉里,日后江南若有戰事,糧草身份必定翻倍上漲,這豈不是現成的銀子么?按道理,官宦子弟,想賺個零用錢,倒騰些糧草,不偷不搶的,不算什么大事。朱國康耳聞了些風聲,他實在想不出屯糧能屯出什么事來?結果就是出事了。徐秉忠銀錢不夠,自然要找合伙兒人。這合伙人,最重要的一條兒就是:得足夠可靠。徐秉忠找的也不算外人,是他大伯家的堂兄弟,徐秉生。事情也就是自徐秉生身上而來,原本徐秉忠盤算好了,買了糧食只管放著等它升值。后,徐秉生不知從哪兒找的路子,有人愿意高五成的價錢來買他們手里的糧。徐秉忠當即大喜,雖然放個三五年,這糧食可能不止賺這些。不過,徐秉忠算的更精明,他先轉手賺了這五成銀子,更可以拿了大把的銀子往湖廣去收糧,照樣屯了,以待軍用,賺的豈不更多。徐秉忠原只認為自個兒賣糧食而已,又是堂兄牽線兒。他在江南住的少,地頭兒不熟。不過徐家是江南地頭蛇,斷不會有問題,不成想,他與堂兄正在跟買糧的人在別院吃酒,就被官兵圍了宅院,當下綁個結實,下了揚州將45、更新...徐秉忠畢竟有個為相輔、做尚書的老子,徐家也是幾代官宦之家,非比尋常。故此,當朱國康與徐家人去揚州交軍府問詢案情官司時,永定侯倒很給了徐家一個薄面,給了他們句明白話:勾結海匪,為海匪提供糧草,罪無可赦。別說徐家不過是出了個徐叁徐相爺,就是徐家人做了皇帝,徐秉忠徐秉安的行為也屬于吃里爬外,要被殺雞儆猴兒的一類!朱國康當即嚇個半死,與徐家人商議半天也商議不出個頭緒,徐家人無奈下,也都是想指著徐叁救命呢。禍不單行,這事兒還給老爹朱飆知道了,朱飆指著大兒子的腦袋打罵了一陣,命他趕緊到帝都找女婿商議對策。畢竟,通敵可不是小事。好不好兒的,怕要連累女婿的官聲地位。朱國康在家歇了一夜,第二日就帶了家仆快馬啟程,也虧得他身子素來健壯,才能八日內快馬至帝都城,將事情原原本本的交待給徐叁,也讓徐叁早做準備。徐叁再也想不到兒子捅出這樣的蔞子,眼前一黑,若不是朱國康扶一把,非摔到地上不可。“禍家的畜牲!”徐叁怒喝一句,又極力的控制住情緒,對朱國康道,“大哥一路也乏了,先去洗個澡休息一日,這事我心中有數。只是暫且別告訴圓娘,她婦道人家,并不知外面的事,不過是憑白添了擔憂罷了。”這個時候妹夫還惦念著自己的meimei,朱國康點頭,“誒。我睡一覺,明天就回返,你別跟圓娘說我來的事兒。”“大哥不必急,且好生歇幾日。大哥年紀也不輕了。”徐叁溫聲勸道,“有我的面子在,他們不會輕易動那畜牲的。讓他在牢里好生反省反省,并非壞事。”妹夫這樣說,朱國康自然深信不疑,便隨著仆從下去休息,不過并不打算在帝都久留,畢竟外甥陷于牢內,里頭還需各種打點。徐叁疲憊的靠在椅中,揉捏著酸痛的眉心。雖然很難堪,徐叁仍是坐了轎子先去行宮面圣。明湛正在游泳,徐叁是一品大員,真不好不見,與阮鴻飛說了一聲,穿上衣裳,頭發擦的半干,趿著鞋宣召徐叁。徐叁先是一通自醒,說自己“教子無方”“無才無能”啥啥的,明湛心里還掛念著他家飛美人兒,雖然徐叁也相貌不賴,可斷然無法與他家飛飛相比的,一口打斷徐叁的話,直接問,“你到底要說什么事?嗯,教子無方?”“你就三個兒子,徐秉堂在內務府,不會出事。你家老大聽說也是個老實人。倒是你家老二,曾被杜如方賞過一頓板子。”明湛的指尖兒輕叩矮幾,清亮的眸子淺淺的瞟過徐叁,漫不經心道,“把話在明處說。你來這兒,無非是怕朕得了什么消息,或者事情泄露,御史上奏參你本子,先來跟朕打聲招呼。看來,不是小事。”徐叁心一涼,他先來見駕,本就是硬頭皮的無奈之舉,希圖在最壞的結果中求得一個稍微不是太壞的結果。如今給明湛道破心思,自然更添一分惶恐。此時此刻,徐叁對明湛冷靜縝密的思維從心底實打實的滋生出一種骨子里的恐懼。不過,他亦是無比聰明之人。他對聰明人的想法最了解不過,他明白聰明人是最不喜歡有人自作聰明的。當即,徐叁伏下身子,沉聲請罪,“陛下,臣實在也不大清楚,今日還是臣的大舅兄快馬自揚州趕來與臣說了臣二子的罪孽。”遂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說完后,也不敢為兒子分辨一二,只管等著明湛裁決。“投機倒把。”明湛似笑非笑,“你家老二倒是挺有眼光。”“小子無知。”徐叁到底忍不住說一句,“陛下,臣這個小子雖然有些不著調的毛病。不過,臣相信,他絕不會無知到吃里爬外的與海匪交易賣糧。臣此來,一是想為犬子求一個公道;二則,聽聞陛下有開海禁之意,若不是這孽障出事,臣亦不曉得江南匪類猖獗至此。臣多言,朝廷還需早做準備,平叛匪事。”“好了,這件事朕知道了,以后再說。”徐叁恭敬告退。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