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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他商議。” 謝浚頷首:“此事,我幫不得你許多,你須好自保重。” 我說:“長史放心便是。” 謝浚又道:“還有些言語,我想與你說一說。” “哦?”我問,“何事?” “便是你與大王。”謝浚道,“大王雖時而行事強悍,但對于真正有才之人,乃一向尊敬。元初亦知曉,故對于大王之事,他總愿鼎力相助。” 我頷首,道:“又如何?” “對于有功之人,他從不會虧待。”謝浚道,“霓生,云氏聲名顯赫久遠,你必不愿意讓它就此沒落。大王不止一次與我說過,他若得了天下,定會將云氏封侯拜將,重整門楣。” 我想,要是云琦聽到這話,不知道會不會感動。 “長史言重了。”我說。“我一個女子,就算云氏封侯拜將也與我無干。如今可為云氏傳承香火的,乃是云大夫,長史這些話不若與他說去。” “云大夫早已在大王帳下用事,自不必我去說。”謝浚道,“且據我所知,云大夫并未習得云氏家學。” “哦……”我哂然笑了笑。 我須收回先前的想法,云琦若是聽到,大概會更想殺了他。 ☆、王霄(上) “我等還未拿下雒陽。”我說, “長史現在與我說這些,未免太早。” “不早。”謝浚神色嚴肅, “霓生,你和元初,皆世間拔萃之人。當下既決定與秦王同赴國難, 自當齊心協力。如前番雒陽之事, 切不可再做。” 我說:“這是秦王教長史說的?” “不是。”謝浚道, “你與元初皆是我敬重之人, 此皆肺腑之言, 不可不說。” 公子第一次與他好好說話不過是在三年前,我也差不多, 說得有多情深義重似的…… “如此, 受教了。”我笑了笑。 為免惹人耳目, 第二日,天還未亮, 我就帶上隨身物什, 騎上一匹馬, 離開了謝浚一行人。 北軍大營就在雒陽城北,從前我還在桓府的時候,公子偶爾會去營中拜訪他的伯父左衛將軍桓遷,我跟著他出入過幾次, 對營中的布局并不陌生。 北軍由天子直接統領,是真正的王師。王師自然有王師的排場,像別處兵營里常見的帳篷之類, 在這里是看不到的。所有將官軍士,住的都是齊整的屋舍,營外也不是柵欄,而是正經夯筑的高墻。故而北軍的大營,說是兵營,其實儼然是一個小城池。 那高墻差不多有城墻高,上面有崗哨,還有巡邏軍士。人站在上面,周遭如何看得一清二楚,若無掩護,風險甚大。故翻墻之策,并不適用這北軍大營,我不予考慮。 那么可選的,就剩下走大門蒙混過關了。 營中軍士大多是司州一帶的京畿子弟,每日請假回鄉或出入辦事的甚多,也有因公事進入大營的人,多是雒陽官署里派來遞送文書的。 扮作軍士,最大的壞處就是營中熟人多,就算弄清了軍士的來歷底細,也不能知道他認得誰不認得誰,跟誰是兄弟跟誰是仇人,運氣不好便會生事。而遞送文書的小吏就不一樣了,只憑通行令牌出入,誰也不必認識。 故而在來雒陽的路上,我琢磨一番之后,我決定還是找個送文書的下手。 從雒陽城通往北軍大營的路上,有幾處茶舍。較大的一處,收拾得干凈,且冬暖夏涼,送信的小吏們常喜歡光顧,歇歇腳偷偷閑,見到熟人還可攀談攀談。 天亮之后,我背著行囊,像個鄉里來的路人,走到那茶舍里。 許久沒有嘗到過雒陽的吃食,我其實分外想念。坐下之后,我跟店家一口氣點了胡麻餅、棗糕等五六樣小吃,還有一碗熱騰騰的茶。 把肚子填飽之后,我又要了一盤瓜子,一邊慢悠悠磕著,一邊打量著進茶舍里的人。 去北軍大營送文書,往返須得大半日,故而小吏們但凡要去,都會在早上出發,在這茶舍里悠閑地用一頓早膳,再去北軍大營干正事。 太陽已經升上了頭頂,來這茶舍里歇腳的軍士和小吏漸漸多了起來,我左右兩席坐著的都是。 比較有門路的,是左邊這席。那是四個人,正七嘴八舌地說著近來官署里的八卦,言語之間,我已經知道了他們的身份,從哪里來,上司何人,去北營做什么事。這些人身份低微,不惹人注目,頗好下手。唯一不好的,是他們去都是北營里管馬政、管軍需之類的去處,我知道那些地方在何處,跟北軍中候的官署離得甚遠,若遇到盤問,不好解釋。 “……李老弟,今日是去北營么?”這時,我聽到右邊一席有人問道。 看去,那席上只有兩個人,問話的是一個年長的。 “正是,”那李姓小吏的說,“劉兄也去北營?” 劉姓小吏笑了笑:“去過了,已經回來了。” “這么快?” 劉姓小吏嘆口氣:“我們長史有個要件,昨日吩咐,定要一早送到北營。我只得昨日去討了城門校尉的手令,今日丑事就起身,用那手令請北城的軍士開了城門,趕往北營去。” “嘖嘖,這般辛苦。劉兄那長史也太不通人情。” “唉,莫說了,現下回到雒陽也不過午時,只怕還要回官署里做事。” “在官署中都是這樣,劉兄看開些。” “李老弟平日甚少有差遣,今日怎也要去北營?” “自也是官長之命。這文書也說要緊,要送到北軍中候王將軍手上,也不知他今日在是不在。若不在,我就撈了一趟白跑。” “在。我今晨辦完事出營的時候,正遇上他帶著儀仗往營里去。” “哦,那是甚好!” …… 我聽著這番話,漸漸有了主意。再打量那李姓小吏,只見身形不算高大,應當不難對付。 再看他腰上,一只錦囊吊在皮帶處。這是官吏們常用的打扮,錦囊里一般都裝著官印牌符之類的身份信物。 低等的小吏大多家貧,置不上馬車,那李姓小吏顯然也是此類,獨自騎馬而來。 我原本想著在他離開茶舍的時候下手,不料,他跟那劉姓小吏有許多話要說,一路說一路走出去,直到上馬作別。 有旁人在,我自不方便下手,只好也騎上馬,隔著十幾步跟在后面。 離開茶舍繼續上路,再走半個時辰,有一處樹林。 這個地方,我曾聽桓府的侍衛頭領林勛提過,笑稱為北營大廁。據他說,凡是在前面那茶舍里喝了茶的人,行至此處,喝下的水大多已經蓄了起來,急需開解。再往前都是農田,再無這般遮蔽良好的去處,故而他們都會在這林子里方便了,再往前走。 當時,公子坐在馬車里,聽得林勛這般話語,臉色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