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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謝無淵笑了一聲,朝窗邊喊了一句,“何二爺,幫小的個忙唄?”何賀轉回頭來看他。下午的陽光照進窗子里,正好撒在謝無淵的身上,就像鍍了一層金一樣,何賀壓下突然變快的心跳,嗓子有點沙啞:“什么事兒?”“幫我去張記買一屜核桃酥,成不?”何賀沒說好,也沒說不好,拿起擱在架子上的外衣,起身走了。謝無淵知道他這是答應了,看著何賀關上包間的門,謝無淵又等了一會兒,確定何賀走遠了,這才問了第三遍。“現在可以說了吧。”石海巖長舒一口氣,還沒開口,先漲紅了臉。“哎,你可別說要跟我借錢,”謝無淵往椅子上一靠,擺手道,“全南淮的人呢,都知道,謝家老幺,是最窮的,好賭如命,還十賭九輸。”“不是,”謝無淵這么一打岔,石海巖的尷尬好了很多,“咳,是這么回事兒,東街的茅家,他們家不是有個獨子嗎?”“嗯,茅皋,我知道,和我并稱‘十里街三紈绔‘,怎么了?”謝無淵把玩著桌上的杯子,手腕上的玉色骰子一晃一晃的,襯得謝無淵的手又長又白。石海巖又干咳了一下,十里街三紈绔——他是真不知道謝無淵還有這稱號。“茅公子約了我三四次,我沒去,我真怕他想些什么其他的法子。謝公子,您也知道,這民不與官斗,石家再富,那也是普通人家,茅公子要是想使些什么其他手段,那我免不了也只能受著,您看,這事兒——”謝無淵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后來才漸漸回過味來,敢情這石海巖是被茅皋看上了?“石公子這話可是過了,”謝無淵轉著手上的骰子,抬眼看他,“我謝家也不過是個御史,茅家可是正正經經的皇親國戚,正一品的國舅爺,我哪里就幫得上忙了?”“再說了,我在謝家,頂了天就是個不受寵的小兒子,老爺子面前,哪兒輪得到我說話?”“你求我,倒不如求何二爺,”謝無淵朝門口的方向示意,“好歹那也是正經的皇家血脈,從二品的輔國將軍。”“謝小公子,”石海巖哭喪著個臉,“這事兒哪里是個值得勞師動眾的事兒啊,我壓它還來不及,怎么還能求到長公主頭上,您就幫幫忙吧。”“這事兒不太好辦啊,”謝無淵琢磨了好半晌,直把手上系著骰子的繩子打了好幾個結,這才放下杯子,倒是沒接石海巖遞過來的銀票,只是說了句,“成不成的過兩天聽消息吧。”謝無淵回府的時候,天已經大黑了,想著空落落的院子,一點兒人煙都沒有,他還有那么一小會兒被拋棄的失落,不過轉念一想,倒也算是自由了吧。嗯,回來的時候應該先把核桃酥給吃了,不過,回來這么晚,張記的核桃酥肯定涼透了,謝無淵舔了舔嘴,心想,可惜了何賀排了那么久的隊,最終還是要丟掉的,他惋惜的捻了捻脖子上的骰子,嘆了口氣。算了,自己是沒有吃核桃酥的命的。“怎么才回來?”他還沒進門呢,就被人攔了下來。何賀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呢,還穿著上午那件繡著竹林初雨的外袍,就這樣等到現在,也不知道晚飯吃了沒。“核桃酥呢?”謝無淵瞧著他兩手空空,問道。何賀看著他陰沉的臉色,心想,謝家小公子不管朝誰都是笑著的,這會兒卻對著自己擺臉色,當下只覺五味雜陳,既覺得這是謝無淵待他不一樣,很想仰頭大笑幾聲,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等了一下午,晚飯都沒吃,就換來這么一句“核桃酥呢”,心里又酸又澀的不是滋味。“你不是去買核桃酥了么?”謝無淵又問了一遍。何賀干咳一聲:“上午買的早涼了,我下午又去排了一次隊,不過還是涼透了。”“哦。”謝無淵面無表情的應了一聲,抬腳就想往里走。何賀這才急了,趕忙把話說完了:“我看天都黑了,你還沒回來,所以又去了一趟張記,直接把張師傅給帶過來了,待會兒你把廚房借他——”謝無淵就那么一直瞅著他,臉上一點兒笑的意思都沒有,連句謝謝都沒說,何賀嘆了口氣,囑咐他:“天也晚了,別吃太多,那東西不好消化。”倆人說話的時候,謝無淵的小廝茶盞已經扶著張師傅從馬車上下來了,這會兒正從謝府的側門往里走,張師傅進去后,何賀就是想再拉著謝無淵在門口說話,也沒啥可說的了,只能悻悻的開口,說要走。謝無淵這才露了點兒笑模樣。把何賀給心酸的,謝無淵這個混球,用得著你的時候,笑的跟朵喇叭花似的,用完了就丟,連頭都不帶回的。“沒吃飯吧?”謝無淵晾了他半晌,終于開了口,“我也沒吃呢,去醉香樓?”何賀原本還垂頭喪氣的要走,這會兒一聽謝無淵說話,立馬滿血復活,當場就想答應,謝無淵開口,別說去醉香樓了,就是怡紅樓他都去!不過想想千辛萬苦,威逼利誘,才請來的張師傅,何賀還是猶猶豫豫的拒絕了:“要不改天吧,請張師傅來一趟也不容易。”謝無淵也沒強留,客套兩句,送何賀上了馬車,回去了。十里街。錢老漢手里牽著一個小姑娘,那姑娘怯生生的,一直低著頭,看不清什么模樣。二人一前一后進了一家茶館,跟人打聽這周圍都有哪些富貴人家,誰家要買丫頭什么的。“東三里的謝家,西三里的茅家,中間的何家,旁邊的馮家。這些都是十里街的大戶,尤其是謝家,我覺得你可以去試試。”“旁的三家,咱們也不容易找著門路,人家府上都有專門的管事婆子,挑的都是自小無父無母的,你這娃娃,年歲有點兒大,不過謝家不一樣,謝家小少爺剛回南淮,聽說就帶了四個人,缺不缺丫鬟咱先不說,至少沒有管事婆子是不是?”錢老漢趕忙應了,又問道“哪里能見著謝家的人?”這一問,周圍一圈兒的人都笑了:“你想見謝小公子,也不用特意去謝府,你就在這茶館門口等著,他一會兒啊,鐵定從這兒走。”錢老漢迷迷糊糊,沒聽懂:“哪位小哥兒能給解釋解釋為啥不?”碼頭幫工的張武笑道:“謝小公子啊,是個賭徒。”“一天不賭就渾身不舒服,”一桌的幾個人笑道,錢老漢還納悶不是說謝公子剛回來嗎?這才幾天,怎么整條街的人就都知道他是個賭徒了?桌上一人隨手一指,跟錢老漢道,“你仔細聽——”“要說這稀奇事兒啊,”茶館里的一個人打起手里的折扇,做那說書的營生,“哪樁都比不過十二年前的謝小公子。”“十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