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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假, 吃東西是真。這青盛娘子若是還不回來, 他怕是能吃遍整條街。 玉簾提著兩袋糖炒栗子進了府,將其中的一袋給黎楚送去,笑嘻嘻的說, “主君您快嘗嘗,可甜可糯了,我怎么以前就沒發現巷子口有賣栗子的?!?/br> 黎楚接過玉簾遞來的竹簽拿在手里,看著戳在上頭散發著香甜味的板栗,語氣隨意似的問他,“青盛回來了嗎?” “還沒有?!庇窈煹皖^剝板栗,下意識的回答出來。等用竹簽插著板栗想要遞給黎楚的時候,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不對勁。 他抬頭看黎楚,黎楚正目光揶揄的看著他。 “是她不知道回家,我才偶爾去看兩眼。”玉簾眨巴眼睛說,“你看家里那么多的事情,您月份大了身子重,家主那邊又在忙尤家的事情,府里就我一個閑人,我可不得替你們關心關心青盛么。” 他說的頭頭是道理由十足,就是不敢抬頭去看黎楚的眼睛。黎楚笑著搖頭,吃著板栗索性不說話了。 這邊青盛還沒回來,那邊遲遲等不來李令的尤夫郎也急了。他在府里走來走去,不停的詢問門人今日李娘子可過來嗎? 見門人搖頭,尤夫郎氣的一咬牙,“這是說話不算話不想給了?”楚香館加上李家酒莊,怎么可能會籌不出這三萬五千兩銀子來?就算一時籌不到,昨個李令都能先給五百兩,沒道理今日突然沒了音訊。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尤夫郎去李府門口問,李令姍姍的從府里出來,看到尤夫郎一臉驚訝,“錢昨天不是給你了嗎?你怎么又來了。” 尤夫郎一聽這話頓時炸了,“什么叫昨日已經給我了?說好的三萬五千兩,你該不會是要抵賴吧!” 李令一聽笑了,“咱們昨天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我給你五百兩作為尤立的安葬費,你明明按了手印的,這事你就是鬧去官府,也是我占著理?!?/br> 昨個李令說,我先給五百,為了防止回頭數目給錯了,咱們先立個字據,給多少寫多少,這樣你我兩家都不會糊涂。 尤夫郎氣的胸膛上下起伏,“李令你陰我?” 李令面帶微笑,“是你蠢?!彼樕系男σ饴龜科穑粗确蚶?,“我要是你,得了這五百兩就該知足了,尤立死了,你跟我們玩,玩不過的。仔細貪心太大撐破肚皮?!?/br> 尤夫郎氣的指著李令破口大罵,說,“你等著,這事沒完!” 說罷他氣的扭身回府,讓人把尤立的棺材抬到楚香館門口去,同時將府里那些側室全叫出來,“你們三個去李府門口哭,你們兩個去李家酒莊門口哭。” 那群側室心里格外不情愿,奈何這個家里現在是尤夫郎說的算,不聽不行。他們不像尤夫郎這般潑辣,去了之后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就在門口哭著喊,“我的妻主啊,我可憐的妻主?!?/br> 門口人來人往的路過,對著李府門口指指點點,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李令在外頭做了什么風流事,被人找上門了呢。 李夫郎大著肚子氣的難受,讓府里那群鶯鶯燕燕出去跟他們對罵。一時間李府門口格外熱鬧。 尤府下人抬著棺材往楚香館走,尤夫郎一身喪服在前頭帶路,抬著頭雄赳赳氣昂昂的,絲毫不像死了妻主的模樣。 這群抬棺材的仆人們心里疲憊面目表情,整個人都抬麻木了。心想若自己是尤立,死的窩囊就算了,死后還不得消停,這真是上輩子作孽啊,娶了這么個夫郎,連入土為安都不行。 她們往楚香館門口走,還沒走到門口就被小二們給攔了下來。尤夫郎破口大罵,罵沈衍跟李令不厚道,戲耍他一個鰥夫,也不怕遭報應! 得虧玉簾跟黎楚今日不在,否則定然不會輕饒了尤夫郎。 沈衍從楚香館里出來,瞥見尤夫郎身后的棺材,神色疑惑的問他,“怎么,五百兩還不夠安葬一個人嗎?” 聽她提到五百兩,尤夫郎氣的咬牙,“我就知道你倆是狼狽為jian!你們兩個女人,竟然合起伙來哄騙我一個剛死了妻主的鰥夫,你們可有良心!” 尤夫郎尖銳的聲音引來無數人觀看,他索性對著人群哭訴,說沈衍跟李令是多么的壞心腸,說好給他補償,結果五百兩就把他打發了,天底下可有這樣黑心的商人?他轉身往身后的棺材板上一趴,哭喊著,“我的妻主,你死的好慘啊。” 路人們議論紛紛,說什么的都有。沈衍聽不見,但猜也能猜到肯定有不知道情況的路人會被尤夫郎誤導。 沈衍皺眉,說道,“你妻主死在我楚香館,我出于人道給你五百兩安葬費,你貪心不足蛇吞象,想要更多。今日你讓路人評評理,這五百兩不夠給尤立安葬嗎?從出事那天到現在都半個月了,這若是擱到夏天尸體都該臭了,你若是真心待她,為何不讓一個死了半個月的人入土?你每日抬著它往我店門口一放,是真覺得你妻主死的慘呢,還是想訛詐我?” 沈衍這段話像是踩了尤夫郎的尾巴一樣,他站起來拍著棺材板對沈衍吼,“誰訛詐你了,你賠償不是應該的嗎?五百兩夠做什么,打口好棺材都不夠呢!” 五百兩還不夠打口棺材?有人不由抽了口涼氣,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問尤夫郎,“你是想打口金絲楠木棺材嗎?你不怕尤家祖墳被你折騰炸了。” 她這么說完不少人都笑了。有人勸尤夫郎,“差不多行了,人家沈東家給你五百兩已經不少了,你就消停點吧,把尤立給安葬了,萬一再擱些日子臭了看你怎么辦。” “好啊你們,你們都是得了這楚香館的好處,全都來給沈衍說話,全都欺負我這個鰥夫。”尤夫郎手拍著胸口,大聲哭嚎,轉頭趴在棺材上,用頭撞棺材板,“那我一頭撞死算了,我死了你們就滿意了吧!” 尤夫郎頭還真往棺材板上撞,他以為至少得有個看不下去的過來拉著他,奈何大家全都在看熱鬧,根本沒人理他。 尤夫郎象征性的撞了一下,見真沒人理他,更氣了,“沈衍,我跟你拼了!” 尤夫郎把氣全算在沈衍頭上,正要朝她撲過去呢,就見衙門里來了人。 衙役見街上堵成一團,過來詢問緣由。聽說是尤夫郎抬著棺材在鬧事,便直接讓尤府仆人把棺材抬去衙門。 尤夫郎哪里肯,張牙舞爪的要阻攔,被衙役們一把拉開,攥著手腕動彈不得。 為首的衙役手按在腰側的刀柄上,看著周圍的人群揚聲說道:“今日接到上頭命令,說咱們縣里出了個狀元,今日便要回來,你們若是這時候滋事沖撞了朝廷來的貴人,到時候大人也保不了你們!” 狀元?縣里居然出了狀元?昨天町沙中了探花這事已經讓茶館里說個不停了,誰知道今年縣里竟然還有個狀元?這真是文曲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