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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亂世修羅道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87

分卷閱讀187

    著白靈飛那般執(zhí)拗,霍其峰終于沒再說下去。

這小徒兒聰明得讓人歡喜,卻笨得讓人更加心疼——

很多時候他會想,這孩子也許是小時候在大漠嚇壞了,從小彷佛就不懂什么叫痛。不然怎么能跌到現(xiàn)在的粉身碎骨,還會笑著說不痛﹖

“我就只再說一次。”霍其峰臉上一冷,沉聲道:“現(xiàn)在立刻隨我回去,這是最后一次機(jī)會。”

白靈飛微微搖頭了。

霍其峰迸出一聲低笑,竟是將最疼的徒弟拋到艇緣,狠心抵著艇身緊扼他的脖子﹗

“你若不回去,我們師徒就真正恩斷義絕,我現(xiàn)在便了結(jié)你這個逆徒﹗”

恩斷義絕……﹖

那四字在白靈飛心中抵得上所有,頓即就刺得他忘了窒息的感覺。

一瞬間,他竟是覺得自己什么都做錯了。

他全身武功、連同驚絕天下的九玄,都是師父給他的,甚至這條命,也是師父一手撿回來。沒了師父,他早已結(jié)束在戈壁的絕望里,忘憂谷十多年的溫暖和幸福,他都不曾會有。

如果不是師父的徒弟,他根本什么都不是。

從芍藥居走到現(xiàn)在,沒有什么他沒嘗過,他也都咬牙扛了下來。只有這句恩斷義絕,會令他稍一觸想,就已經(jīng)無法承受下去。

他下意識的搭住頸上的手。

“師父……原諒?fù)絻翰恍げ恍ⅰ?/br>
腦袋漲滿充血、直如針扎似的難受,他想出力反抗,卻無法運勁攻向霍其峰。

“我不能撇下這一刻的天下回去……當(dāng)我為南楚統(tǒng)一中原……將北漢的黑玄騎兵趕出……趕出漢土之后,定會回來忘憂谷求……求師父再次讓我重歸門下……”

霍其峰的臉色接連數(shù)變。

“……你太心軟,根本勝不了黑玄兵。”

他目光開始渙散,五指抓到關(guān)節(jié)作響,真勁卻始終沒發(fā)出去。

“除非你能有手刃為師的決心,不然我不會讓你繼續(xù)留在這里。”

話未說完,他竟已對白靈飛出了手﹗

這一出手就在眨眼間——他從艇緣扯起小徒兒,撮掌劈向他的后頸。

那掌快到連高手都無法看清,若是換了別人,不及看到掌影就已被劈中。

可惜他劈的是盡得自己真?zhèn)鳌⑸踔辆毘蓭熼T終極之式的小徒兒。

在最后一刻,白靈飛也是出掌,堪堪抵住他的一招,瞬即便被內(nèi)勁震得吐血。

他手上力度稍稍一松,白靈飛這就動了,霎眼便飄身從艇上飛退。

拼內(nèi)功不行,但白靈飛實是當(dāng)代輕功的第一高手,一退便已退開十丈,中間還隔著十?dāng)?shù)條泊在河上的艇舟。

霍其峰也動了,同樣飄出小艇沿洛水去追。

他知道無法在輕功上拼得過自己徒弟,追到白靈飛身后兩丈開外,果斷便是縱劍一出。

——斷水。

先到的不是劍招、而是劍氣。

灼烈有若暴風(fēng)的勁氣迎面攻至,若白靈飛這時還要再逃、下一刻便要濺血在洛河上。

他當(dāng)即拔劍回身,也是用一式“斷水”,格住了師父的必殺之招。

霍其峰用足十成內(nèi)功,天下能擋這招的只有四人——明教教王扶光、景言之師太清真人,以及兩個出類拔萃的愛徒,但這是在無受內(nèi)傷的情況下。

他在艇上吃了師父一掌,內(nèi)傷不輕,更兼在水面無處借力,身不由己便往腳下的洛水墜去。

河上的艇夫恰巧往這邊看來。

——只見一道白影眨眼沒入水中,而灰衣人沒有下河去追,只是將劍往河里揚手一擲。

不消片刻,水面便泛開了一片血紅。

灰衣人此時閃身躍入洛水,過了許久,他濕透全身、提著劍獨自上岸,對著河水怔怔出神。

“小飛……也許下次相見,便是你死我亡了。”

那白影竟是再也沒有浮上水面。

“肯定是眼花了……”船夫拍拍自己臉頰,便撐船離開這段洛水。

“欵﹖這艇怎么突然重了﹖”船夫大惑不解,訥訥的道:“肯定又是錯覺罷。”

☆、洛陽定天下

外使館嘈雜得尤像夜市,景言甫一回來,便皺眉進(jìn)了安慶王的房間。

安慶王剛與使節(jié)團(tuán)點算后天運進(jìn)宮的賀禮,見景言外出整天才歸,臉上已有不悅,看到他是孤身一人,更是忍不住教訓(xùn)皇侄:

“你又搞什么﹖那貼身護(hù)衛(wèi)呢﹖”

景言隨意放下一物,大馬金刀就坐進(jìn)太師椅內(nèi),半點沒講皇族長幼的規(guī)矩。

“靈飛以前是有得罪你,但你既然和我們同一條船,就不能對他寬容一下﹖”

安慶王瞥他一眼,目光又掃過幾上的物事:

“你搞個大半天就是為了這玩意﹖”

皇太子五指撫過一件掛飾,由紅線編成結(jié)紋,手工倒挺精巧,中間還穿了一顆翠碧色的小石。

“在寺廟求的。”

“寺廟﹖你去了拜神﹖”安慶王滿臉不可思議,這簡直刷新他對皇太子的認(rèn)知﹗

“入廟不一定要拜神。”景言微微一笑:“近來靈飛心情不大好,我想哄一哄他。”

安慶王下巴幾乎掉在地上,皇侄長期被愛情沖昏腦袋,這簡直比上戰(zhàn)場打仗還要心累。

“……你下次還是去求神拜佛吧,我總覺得你是被鬼魂附身了。”

“這符能保平安,你便當(dāng)是為南楚而求也好。”

安慶王心內(nèi)都快崩潰了:重點不在平安符,而是你明知自己是眾矢之的,還要四處晃悠找人討打好嗎﹗

“難得來了洛陽,不妨帶件紀(jì)念品回去,畢竟這也是當(dāng)年懷陽帝和昭國元帥的都城。”

景言左思右想,悠然自若的加了一句。

安慶王總覺得哪里不對。

“你哄人是你的事,跟我那么多廢話干什么﹖”

景言睨他一眼,淡然說道:“我用使節(jié)團(tuán)的銀兩買的。”

“……你能不能有點出息,討媳婦歡心還得打國庫的主意﹖”

“我沒你在揚州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福氣,這些年全都拿來南征北討,哪有空去弄什么私庫﹖”景言翻一翻白眼,忽然聽到外面有敲門聲,眼神霎時變了。

不妥,是個高手——他用唇形比了一句。

安慶王心里也是驚疑,不止自己,就連景言此前也感應(yīng)不出門外有人,那么這來者的武功,起碼是與白靈飛不相上下﹗

雖知個中兇險,但他平生歷經(jīng)百戰(zhàn),也不慌張,對門外淡然揚聲:

“貴客請進(jìn)。”

門扉應(yīng)聲而開,來人步入室內(nèi)。

安慶王神情一愣,房內(nèi)的景言卻是驟然變色。

白衣悄然就消失在洛水上,霍其峰從河里撈回佩劍,在岸邊悵然失神。

其實如果他入河去追,白靈飛是斷然逃不了的,但他就是沒有。

這徒兒在拔地入云的奇峰絕谷上長大,從小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