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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廟祝頂著兩撇胡子,模樣倒像教書先生多些。“施主求簽前首要誠心。”景言不以為然的聳肩,“然后﹖”“請施主在心里想一件事、一個畫面、或者一個人。”廟祝指著桌上的木箱子,慢條斯理的道:“然后在這箱子里面抽出一張簽文,在下自會為您指點迷津。”景言了然點頭,然后望向白靈飛。“……﹖﹗”先犯蠢的是他,這下子也只能身先士卒了。白靈飛閉上眼,在箱子中抽出一張黃紙交給廟祝,景言忍著笑,照樣畫葫蘆的做了。廟祝先后打開兩張簽文,先瞥了景言一眼,然后恭敬的問他:“請問施主想的是何物﹖”景言不加思索,便往身邊一臉蠢萌的人指去:“想他。”臉皮比紙還薄的少將頓即臉紅,幸而被易容偽裝的炭粉遮去了,才不致被皇太子發現。廟祝尷尬的咳了一聲。“箱子里有三十八張下簽,當中八張是下下之簽,各自代表佛家八苦中的一苦。”景言一向不求神拜佛,對此自然沒有概念,廟祝見他如此淡定,便再繼續說下去:“八苦之中,尤其悲涼是后四苦。施主抽到的簽文是這個——”他在兩人眼前攤開黃紙,只見其上有四句:九嶷聯綿皆相似,重瞳孤墳竟何是;帝子泣兮綠云間,隨風波兮去無還。白靈飛眼神一動,“遠別離﹖”“正是上古娥皇、女英二妃與舜帝生離死別的故事。”廟祝黯然道:“施主的簽文正是后四苦中的愛別離。愈是身處權高之位,便要歷經愈多別離,幸好施主非是帝皇,否則便要與摯愛終生永隔了。”景言為之沉默。白靈飛立刻在桌下握住他的手,對廟祝淡然問:“先生,那我的簽文又如何﹖”廟祝深深瞧他一眼,然后問道:“不知施主又是想什么﹖”他也是不假思索,就往景言指去:“這家伙。”黃紙擱了在兩人面前,簽文同樣也是四句:有生皆罪,有情皆孽;輪回滅道,苦不得赦。景言眉頭皺得更深,他雖不像白靈飛那般精讀詩詞,也知這是下簽中的下簽。“施主,您的簽文是五陰盛苦。”廟祝搖頭長嘆。白靈飛又再輕拍景言手背,繼續平和的微笑:“在下不才,請問五陰盛是何苦﹖”“八苦中前七苦,乃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最后一苦,乃前七苦之聚集,名曰五陰盛苦。”白靈飛臉色一僵,卻又迅即斂去表情,見景言手背開始現了青筋,他連忙湊到皇太子耳邊:“這是江湖混混常用的技倆而已,先把我們說得慘不忍睹,好趁機勸我們買這買那來賺錢,你別看得太認真啊。”那廟祝已被景言的眼神駭得臉無血色,他見狀頓生歉意,隨手拿過景言的錢袋。“……你怎么只帶金子出門﹖”皇太子終于放棄恐嚇廟祝,別過頭來悄聲說:“銅錢和銀兩都有南楚的火烙印,隨便花了會暴露身份。”白靈飛心中淌淚,將一枚碎金交給廟祝,為免觸金傷情,躬身道個謝、便即帶景言走了。“施主請留步﹗”他立時向景言甩個眼神,轉身欣然回頭,本來以為廟祝要拿趨吉避兇的法器來了,怎知卻是這樣的一句話:“看施主的雙眼,便知您是愛恨分明、心懷悲憫之人。可是情之所至,可令人陷身成魔,我勸施主別沉溺太深為好,否則的話,您將如簽文所言一樣,積罪難返,痛不欲生啊。”——同樣的預言,師父早在忘憂谷警誡過他,但他甘于執迷不悔,明知結果、又能如何﹖“感激先生忠告。”他再施一禮,和景言緩緩走出寺廟。沿路上,景言一直握住他掌心,直到過了山門,他驀然對皇太子淺笑:“你我都不是迷信之人,別把這些放在心上啊。”“如果都是真的呢﹖”景言忽然道:“有些事情,不可以只得一個人負擔和承受。你總是搶著去擋刀格劍,卻忘了就算站后一些,你身邊還有我在。”“靈飛,我不想你真的應了那簽……你不該受那種苦。”“我怎么樣也沒關系。”他停下了腳步,目注街上如潮來往的途人:“如果是為了你,就算永世為魔,就算痛不欲生,我白靈飛也心甘情愿。”皇太子沒有說話。他用了一生的凝望,去將這份愛戀刻在骨上。——如果同樣要永世為魔、痛不欲生,那么值得他如此做的,也只有這一個人而已。景言掂一掂那袋金子,轉眼就硬拉人走回大街。“喂﹗這是去哪﹖”白靈飛半推半就的隨他走,卻見他神色自若,似已將那兩張簽文拋諸腦后了——“難得本大爺帶媳婦出外游歷,自然是去花金子。”作者有話要說: 樓主跟殿下都是調情高手啊﹗一個寫情詩,一個安排半個月的蜜月旅行,真的是貼心到不行﹗這章殿下小飛都在努力不懈地虐狗T_T作者君身為單身狗都被虐慘了T_T殿下堅定床上流氓床下護妻路線三十年,小飛堅定一邊賣萌一邊受虐路線三十年~另外,小飛之所以第一眼就認出那詞是遠別離,不是像殿下所想那樣精通詩詞啦(小飛真的沒太精通,他精通的是武功……),大家回想一下忘憂谷的番外,師兄走的時候小飛吹的曲就是遠別離~預告:接下來殿下情話土豪mode全開,小飛□□呆萌mode全開,對單身狗會有100000點傷害,非戰斗人士請速遠離﹗☆、血咒之秘白靈飛在客棧的廚房,默默蹲在柴火旁嘆氣。——那家伙真是……真是愈來愈有做昏君的潛質啊。他們在建中也就短短幾日,帶來的數十錠碎金就這么花光了,而皇太子在付賬的時候,連眼都不眨一下﹗對此景言倒是說得理直氣壯:“我們搗亂了長孫凱這么多城池,替他振興一下經濟是該做的事。”皇太子的良心去到前所未有的高度,這話說出來,連蒼天都要感動到涕淚交流。於是他們帶著南楚的金子、不遺余力去振興夏國經濟,全城除了青樓之外,他們將所有能玩樂的地方都玩遍了,淪為身無分文的窮光蛋。這個傍晚,他們連食館都沒錢上,他逼於無奈,只能拿出擱下了數個月的絕活:替皇太子做飯。在爐邊撥火加柴的少年忽然笑一笑,站直身對著整桌食材苦思半晌,才剛拿起菜刀,窮光蛋就從后偷襲了——“你又怎——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