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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定碧師祖曾使人為自己作畫,卻只掛在化影樓裡。”明懷玉恍然,安若然問他:“怎麼了﹖”“我一直覺得這幅畫好像在哪裡見過……”明懷玉注視著畫中人持劍遠(yuǎn)眺的神態(tài),低低說道:“其實(shí)你師弟和元帥有幾分相像。”安若然皺起眉頭,再次用神打量畫像中的將軍——那應(yīng)該是碧陽剛開始與懷陽帝南征北討的時候,雖然英姿凜然,卻還未褪眉宇的少年稚氣。那樣雪清而淡、隱透靈氣的眸子很罕有,還有那微微抿唇的表情,都與他印象中的某部分很似曾相識。他瞬即想起那年棧道上,在夕光下翩然舞劍的小師弟。三年后再次重逢,他被師弟從昆侖頂救回洛陽,后來也曾在北邙山上對舞過劍。那時的白靈飛已透現(xiàn)了驚人的棱角,與棧道上只有純真和溫柔的小師弟截然不同。直到在天引山的雪地上,自己才目睹了他真正冷銳如刃的一面——“無蘊(yùn)”完全出鞘,那個時候,他全身都是讓人移不開目光的鋒芒。那種鋒芒,竟和眼前畫像的風(fēng)華完全重疊。縱劍沙場,睥睨群岳——剎那錯覺,便像是凌霄于日與月的鳳凰。“只是有幾分相像而已,那說不定就是練成‘無蘊(yùn)’之后會有的氣質(zhì)。”安若然搖頭驅(qū)去了思緒,“走吧,我們——懷玉﹗”他立即扶穩(wěn)了明懷玉,只見帝皇臉上的艷麗淡了顏色,半晌才能虛弱的開口:“不知道為什么……我近來好像愈來愈容易暈過去。”男人斷然將他打橫抱起,沉聲道:“我們回宮才說。”作者有話要說: P.S.1.感覺長孫晟像一個病嬌的舉手P.S.2.師兄和懷玉是鐵錚錚的CP啦﹗其實(shí)懷玉真的很愛很愛師兄,所以用盡全力助他完成理想。這一章都點(diǎn)出了啦,師兄和殿下有理念上的分歧,可以說,師兄甚至是比殿下更激進(jìn)的革新派,在目前的他眼里,理想是不容有妥協(xié)、即使是權(quán)宜也不行。所以他們兩個是水火不容的,之前那章在天引山遇見,兩個人都是看在小飛的份上才不撕破臉皮。至于這場理念之爭,會主導(dǎo)全文接下來的打天下路線~☆、梅印玲瓏心斜陽照進(jìn)巷里,孩童們一出義教的茅屋,就追著同伴的影子跑去了,笑聲回蕩在整個貧民巷。緋衣素妝的少女長吁一口氣,推著輪椅上的男孩走過巷里。——這里的房子只以粗泥石灰堆砌,屋與屋之間的墻隙中僅能容兩個人并行,與平京內(nèi)城的華宅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墻頭生滿雜草,只許夕光透進(jìn)絲毫,地上遍布青苔,零落夾雜了小孩追逐時的腳印。在這片蒼涼頹敗的景象中,少女與男孩是唯一鮮活的風(fēng)景——他天南地北的亂扯,她肆意盡情地嬌笑,就連暮色頓時也明媚了許多。巷子的盡頭忽起炊煙,儀雅記得,那屋住著一家姓陳的貧戶,有兩個約莫七、八歲的孩子,早些天她在課堂上問起,知道他們原是湘西人,被前年水災(zāi)沖毀祖屋田地,孩子失去了父親,及后皇太子雖特許流民自行墾田,但家里男丁已喪,母親只好帶著小孩輾轉(zhuǎn)流落,最后來到平京外城的貧民窟里,靠著每天在家中織棉變賣維生。“毛毛和桃兒的母親,真的很了不起。”小天感慨道。那也曾如此帶自己流落天涯的人,這個時候又在做什么呢﹖——他已經(jīng)很久沒見過飛哥哥了,他們從未分開過這么久的。這幾個月,自己經(jīng)常會夢見飛哥哥——有時候,他倒在滿地狼藉的血土上,任自己如何呼喊,也沒有再睜開雙眼;但更多時候,他會像玩偶一樣木然走過那片鋒煙,自己一邊追趕一邊喊叫,而他卻沒有回頭。在那種地方,飛哥哥一定是很不快樂的,現(xiàn)在的飛哥哥,到底有多久沒笑過呢﹖“這條巷內(nèi)很多貧戶也跟他們一樣,既然走投無路,不如來到天子腳下,起碼他們的呼救可以離皇城稍稍近了些。”儀雅在泥墻的轉(zhuǎn)角處停下,暮光就在半步開外,她俏臉一半隱在陰影里,另一半?yún)s隱有凄迷之色,“……可是這座都城,始終還是把外城百姓的苦難,排拒在內(nèi)城的歌舞升平之外。”小天側(cè)首抬頭,眸里有些酸楚的澀色。“儀雅,你喜歡這里嗎﹖”少女黯然垂眸,睫毛在余暉里輕輕顫動。很久以前,她曾站在皇宮望樓上眺望整個都城。“嘩……皇兄﹗那是什么呀﹖”“天街。”“我學(xué)了一句話,嗯……小裕子好像是說……叫‘三都絕艷并于世,平京風(fēng)月冠人間’﹖”“是這樣說。”“嘩——”女孩瞪大雙眼,感嘆著腳下的都城:“原來小裕子沒有騙人的﹗”皇太子眉宇微冷,沒有說話,只是靜靜陪著她。——直到走出了皇城的囚籠,再次回望這片土地,她方明了當(dāng)日皇兄的沉默:她的國家沒有風(fēng)月人間,只有被過份粉飾的千瘡百孔。其實(shí)那時景言不說,只是不忍心太早幻滅她的美夢而已。儀雅感觸的嘆息,忽然有些柔軟的觸感落在掌心里。“其實(shí)你很喜歡平京的,就算有多不堪,那也是你曾經(jīng)引以為傲的地方啊。”小天執(zhí)起她的手,眼里清晰映著自己逆光的剪影:“你對你父皇也是一樣吧﹖雖然我很討厭他,但他是你親爹,你離開皇宮、住在集賢巷的時日也不短了,我知你氣他對混蛋不好、對青原哥哥不好、對飛哥哥更加不好,但你也該和他談一談啊。”曾經(jīng)偷入青樓活蹦亂跳的小孩,如今說話脫了不少稚氣,帶著太學(xué)辯道一般的堅(jiān)定:“我覺得,人心里應(yīng)該要有正道持之不移,可是……可是這世上不只是談道理啊,有些東西是道理也無法解釋的,而我們同樣要好好面對它們。”儀雅訝然迎著他的目光。男孩子在十一、二歲的年紀(jì)長得最快,這段日子,小天的身型拔高了許多,和去年剛剛?cè)肫骄┲畷r已經(jīng)差了很遠(yuǎn)。嘴上一直說要長大的小家伙,終于已經(jīng)長大了。他走出了別人的庇護(hù),甚至可以強(qiáng)大到去庇護(hù)別人,也可以在平京城內(nèi)陪伴自己一路前行,絲毫不怕在他們身上的纏縛——真正還未夠堅(jiān)強(qiáng)的,是否只剩下她自己﹖殘陽敗巷中,只有男孩的眼神特別耀目,儀雅怔怔看著他,差些便要睜不開眼。“我知道了。”她對小天淺淺的笑,相握的兩手漸漸貼在一起。小天重重向她點(diǎn)頭,也是沒心沒肺的笑了。——黃昏、落霞、飛燕,此刻都在替他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