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6
、完全不知如何應對沉默。數刻之后,牢內傳來一聲悠揚低沉的吐納,白靈飛雙眸一亮,皆因知道景言已完全復原了。與此同時,天牢外大隊人馬搶門而進,直走到牢道盡頭。景煥康和櫟木二人側過身去,白靈飛揚起下顎,不禁勾唇一笑。——只見禁軍士兵被春日樓弟子逐個尾隨盯緊,方如松則被歐陽少名和青原一左一右傍住,看到牢室里站在光影交界的少將,臉上頓時似是被摑了一巴。“方將軍姍姍來遲了。”白靈飛沒有半分客氣,“深夜時份,神秘高手血洗天牢,太子殿下身受重傷,請問禁軍統領有何交代﹖”“本將軍也是接訊來此,反被人在山腳中途伏擊,豈會有什么交代?!狈饺缢膳坏溃骸胺词悄阋恢痹诶沃?,才該交代禁軍兄弟為何慘死在此地﹗”“沒有問題。”白靈飛爽快點頭,“景副尉,把你腳邊那人提起來,讓他向將軍好好交代?!?/br>景煥康欲哭無淚。………腳邊那位仁兄已經不是人好嗎﹗這是要提著殘手還是斷頭去問啊﹗少年的諷刺言語,方如松竟是無力還擊——雖說禁軍統領長年駐守皇城,但天牢出了此等大事,按罪怎也會算在他的頭上﹗“你是鐵了心,要在早朝向陛下稟報了﹖”方如松冷冷一笑,“你算漏一點了——陛下未必就將天牢之事放在心上?!?/br>“也許確是如此,但他亦不容殿下毀于他人之手。方將軍,這條件你談、還是不談﹖”事實正如白靈飛所言,帝君將景言打入天牢后,指使禁軍行各種私罰酷刑,卻分明不準旁人了結皇太子。只有圣旨能使景言步上絕路;其他人妄圖加害皇太子,只會激起公憤、逼使太/子/黨背水一戰而已。——入朝短短時日,他竟把帝皇心意摸得如此通透……自己身為禁軍統領,也要依仗他以的身份在帝君面前美言,才能在這次天牢血災里免罪﹗方如松不禁語塞。“你自然知道我會提什么條件?!卑嘴`飛淡然道:“從這刻開始,嚴禁所有兵將再對殿下用刑。為確保將軍言而有信,我要有隨時進出天牢的權限?!?/br>“你以為在御林軍呼風喚雨,便能夠騎在禁軍頭上了﹖”方如松冷笑,“憑一條以色侍人的賤狗﹖八輩子都別想。”青原已然掄起拳頭,如非歐陽少名死死攔住,早就怒吼爆發。“你敢再辱靈飛,最好便祈求我終生被囚?!?/br>嗓音響在白靈飛身后,不高不低,卻寒得有若鋼石,天牢每人都聽得清楚:“否則,你頭頂烏紗連同項上人頭,我也一并要定了。”只此一言,景煥康等人不由自主挺直腰胸,如同接受主帥訓示,不敢有露些微輕佻不敬﹗青原喜極低呼,“殿下﹗”白靈飛始終淡漠不言,只是翹唇笑了。暗黑中,景言凝注著白靈飛沐在燭光里,堅拔的身影替他擋去一切尖鋒。——直到許多年后,君臨天下的帝皇依然無法忘記,他們在牢室生死與共的晚上。那夜很是漫長,少年助自己回復元氣后,凄迷了眸光,驀然斂去全身的雪光鋒芒。明明不愿殺戮,赤紅還是沿著他的指腕,逐分滴濕兩人的肌膚。少年垂下眸,忍住每次染血后遺留的罪疚。他們之間,只配有這么殘酷的抱擁。“我們殺氣那么重,早晚會有報應的?!被侍尤绱藨蜓裕澳氵€是收斂一下吧,不然克死了夫君怎么辦﹖”少年低笑一聲,“……你想太多了,殿下比我魔高幾丈,我才是要怕的那個?!?/br>那個時候,他狂傲不怕逆天,他亦鋒銳不怕斷折;怎料那兩顆星的軌跡,已在這刻注定應劫﹖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真正定下殿下小飛兩人的基調了,其實直到結局,他們也是在比誰的手積血更厚。我常常想,他們倆就像一條生物鏈,殿下為了蒼生,而小飛一生在拼命為他,嗯,有點揪心。☆、平臺飄雪翌日早朝,帝君召禁軍大統領方如松、以及御林軍上鋒將白靈飛上殿,當眾親述那場天牢驚/變。帝君不提徹查此事,已在徐汝、葉鳴欽等人意料之內;然而皇太子連番遭到伏殺,謀反之辭遲遲未有定案,逼于群情之下,帝君以失職為由,撤去方如松皇城守衛之任,令其改駐古越山。御林軍頓時享有重權,白靈飛更總攬外宮、內城、承光殿守務,成為三衛的實質指揮者。不出半年,這少年已昭示了驚人之能,一絲不誤的重演昔代傳奇。白靈飛鎧甲加身,太/子/黨諸人卻多了幾塊巨石堵在心頭:連番任命,帝君正逐步將形勢推向窮巷末路。舊日朝廷多方角力、如今漸漸聚焦于白靈飛身上。他正陷于罩網,明知蜘蛛在不斷吐絲,卻又不得掙扎。時間一久,獵物終會露出破綻,除了被勒至氣盡,再沒有別的下場。帝君明知皇太子威震朝野,絕難入罪,更兼要麻木眾臣,便選了一個最適合的突破口——白靈飛。承擔起連番重任,絕無可能不出岔子。今天少年被捧得愈高、他日只會摔得愈狠。當眾人還在苦苦掙扎,帝君卻在皇座上冷眼俯看——他只需盤算何時收網而已。無止境的權謀、內斗、守防、練軍,也隨時日逐分壓垮少年,甚至還能看出銀甲下他骨尖的輪廓。而收網的時候,終究還是到了。十一月初九,第一批賑災糧食順利送抵江南各地,暫緩冬季的大饑/荒,總算將民怨稍稍壓下。同日廣西、安徽兩州的叛亂終被鎮壓。兩日后,統帥安慶王上奏,不日后班師回朝,將起亂首領連同十萬被俘流民押回平京。這份奏本在朝上再引烽煙。平叛的安慶王力陳,應將叛亂首處以重刑,并判十萬流民充軍海南,以作警戒。此議遭御史臺及兵刑兩部極力反對。集賢巷議政書院甫聞此事,紛紛上奏御史臺企圖阻止。其時赤川王已返湘州,卻仍心系平京政局,直指流民之禍、全因開墾荒田之令而起,若追究責任,戶部眾人應當一并論罪。朝堂接連激議數日,帝君最后接納吏部尚書嚴毅之議,判流民首領斬首示眾,其余被俘人等充軍千里、逐至海南。墾田令在監國期間所頒,此次叛亂之責,應由皇太子景言一力承擔,由于罪名未定,暫未論刑。御史臺恐怕是目前平京怒火最盛的地方。都御史書房里,一聲厲斥正劈頭而去。初晨輕寒,歐陽少名披上大衣候在門外,對此已見慣不怪了。他出入御史臺日久,充分見識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