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了吧？」年紀(jì)輕輕就有如此修為，著實(shí)不易。

駱天行點(diǎn)頭。「不瞞老前輩，我父親便是與管大人同謀的圣火教教主駱振宇。」

少年坦白的話語讓李老兒一驚，抬頭看著他。

「當(dāng)日父親離開時同我說過，他與管大人此次前往京城是為了百姓，為了大梁的將來，可現(xiàn)下，卻成了他與管大人為了私利謀剌韋相，甚至通敵叛國。」駱天行搖頭。「父親身上系著我圣火教教眾一萬多人的性命，我不信他會如此胡涂，犯下此等大錯。」家里那個沖動不顧一切的人一直是他那個自以為是的娘，幸好她從來就不具備犯下大錯的能力。

李老兒嘆了一口大氣。「他的確沒有。」他在下一刻道。「因?yàn)槭俏乙麃淼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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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的李翊可是江北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铮瑧{著一支鐵拐，打遍天下。

雖然隱到淮南當(dāng)個鐵匠，但無論朝廷還是江湖，總還是有幾個舊識的朋友。

管佑就是其中之一。

李翊自管佑還是個小兵時便與他相識，一路交好至管佑成了輔國大將軍，雖然近年管佑奉召鎮(zhèn)守交州，但一年也要見上幾次面。

「去年年中管佑回京經(jīng)過淮南時，我們見了一面，總是面帶難色的管佑竟不若年初時的唉聲嘆氣，竟是滿心歡喜。」

李翊見狀，忍不住問道。「發(fā)生什么事了，這么開心？」

「李老，您有所不知。」管佑從沒把李翊當(dāng)外人，酒過三巡，什么話都說得出來。「大梁有望了。」

李翊不解，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您還記得羅武嗎？」

管佑說到此人時，李翊面露難色。「管大人指的是軒轅派的羅武嗎？」

「是。」管佑悻悻的道。「我知道他風(fēng)評不好，做過一些錯事。可現(xiàn)今，他有意投誠，我又是用人之際……」

那豈是一些錯事而已？欺師滅祖的人根本不值得相信，但，李翊做了個手勢。「我只是擔(dān)心大人受他蒙騙，如果大人真的認(rèn)為他真心誠意，不必顧慮我。」

管佑聞言，只得點(diǎn)點(diǎn)頭。「我早知道李老也是為了國家著想的。」

李翊搖頭。「都已經(jīng)是半個身子進(jìn)了棺材的人，大人就別說笑了。」

「不不不，李老，你一定得聽我說。」也許是喝了酒，也許是說到開心處了，管佑一點(diǎn)也不想停下來。「你可知道，那羅武極有辦法，連連處理了幾件事……」

李翊本來就對羅武有成見，但見到好友如數(shù)家珍的說著羅武的好話，還是勉強(qiáng)地聽了幾句。

交州地形復(fù)雜，民風(fēng)自持一格，加上胡越履履來犯，本來就不是個容易治理的地方。管佑鎮(zhèn)守交州之后，是打過幾次勝仗，但對于如何跟當(dāng)?shù)厝讼嗵帲蚴翘幚砗降膯栴}，一直沒有進(jìn)展。羅武這個人長袖善舞，處理事情較管佑細(xì)致，幾次下來為管佑平息不少雜事。

「我事后才知，原來羅武是韋相的人。」

說到韋德，李翊抬眼。

「過去我在京城時，與韋相多有爭執(zhí)，沒想到他居然一點(diǎn)也不介意。知道我在交州出了狀況，還特地派羅武相助。」管佑是個直性子的人，有恩必報(bào)，看到他這般歡喜的模樣，李翊直覺擔(dān)心起來。

「可我記得，當(dāng)年管大人奉召交州，相爺可是多加阻撓，再加上這些年他與方皇后在朝堂對峙，此時此刻他讓羅武相助，是真心為了大梁嗎？」怎么說，他都不信。

「我也這樣懷疑過，但羅武給了我這個。」

李翊接過他手里的書信，都是韋德寫給羅武的，諸如如何幫助管佑，該注意的事項(xiàng)種種。

「書信是可以偽造的。」

管佑點(diǎn)頭。「但這個不行。」他出示了懷里的書信，居然是胡越王的密旨，密旨陳明愿與大梁重修舊好，成為兄弟之邦等等。

李翊愣了一會兒，才道。「管大人忠心為國，倘若胡越真的有意求和，倒也是萬民之福。」

「哎呀！李老，不是有意無意，是真的。」管佑收起密旨，拍了拍胸口，心滿意足地道。「守了胡越這么多年，終于可以告老還鄉(xiāng)了。」

李翊見狀，在心頭輕嘆。

雖然國難當(dāng)頭才能夠瞧出誰才是真心為國的人，但若展在眼前的只是一面摻了毒計(jì)的假相，又該如何是好？

李翊想了想，當(dāng)夜便通知了駱振宇。

「為什么是我爹呢？」

「管佑年輕時曾拜入圣火教，算得上是駱教主的師叔輩。與圣火教一向交好。我那時想，圣火教教大業(yè)大，到處都有人脈，萬一管大人在京里出了事，也好幫襯一下。駱教主一接了信，便與我一同趕往，然而，我們還未到達(dá)京城，便聽說管佑出事了。」

日前還在他屋里神采飛揚(yáng)的管佑未到京城便犯了怪病，鎮(zhèn)日虛軟。

查了數(shù)日，找了許多大夫都不見好。管佑本來就不是個沉得住氣的人，也不等大夫了就要進(jìn)京，那一日，韋德居然出現(xiàn)。

「他來得太突然，我與駱教主連躲的時機(jī)都沒有。現(xiàn)在想想，雖然他派了羅武跟在管佑身邊，但是，他應(yīng)該是等不及了吧。」

身為相爺，韋德態(tài)度很是謙敬，毫無他日高高在上的樣子，管佑早被他收了心，見到他來探望，更是對他服氣到底。

三兩句話便被套出病情，并且同意由他護(hù)送管佑進(jìn)京。

「我見他一意孤行，也不好再說什么，當(dāng)夜就離開了。但你父親終究是晚輩，又多送了管佑一程。」

「后來，我才聽說管佑一見皇上，當(dāng)?shù)罹捅皇昭毫耍苤际羌俚模剿偷呢暡枥镉卸尽攘四遣瑁瑫屓巳硖撥洘o力。」

「管佑愛酒，亦愛茶。胡越王除了派人送了密旨，還讓他帶了一批貢茶進(jìn)京。我猜想管佑肯定忍不住嘴饞，偷喝了一壺，因此才會發(fā)了怪病。」

李翊嘆道。「試想，如果管佑早知道茶里有毒，又怎么會偷喝？如果他知道密旨有假，又怎么會進(jìn)京？可憐你父親因?yàn)槲叶芾郏€有圣火教千千萬萬的教眾皆因我而苦……」李翊轉(zhuǎn)向駱天行，泛紅的眸子里面盈著滿滿的悔意。「少主，是老夫?qū)Σ蛔∧悖瑢Σ蛔∈セ鸾獭！拐f著，他就要下跪。

但駱天行扶住他。「我爹臨走對我說過：雖千萬人，吾往矣。這是他自己做的決定，又怪得了誰呢？」

李翊問道。「可我……」

駱天行搖頭。「敢問前輩，那羅武人在何方？」

「那羅武現(xiàn)在可是京城十二衛(wèi)武衛(wèi)營的將軍。」說了此話，李翊臉色一變。「少主何出此言？難道……」

駱天行回道。「不瞞前輩，我打算先送我朋友回家，接著，我要去找羅武，一切的起因皆是此人，所有的真相唯有此人才能解開。」

李翊嘆氣。「我知道你心所想，可，你只是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