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淤積過多,恐怕就要泛濫而出。”劉督工道。 黃河自高原而下,孟津首當其沖,水勢最大。其后水勢減緩,至桃花峪而泥沙淤積,風陵渡、膠東也都是這種情況。因此,堤壩是越修越高,河道是越來越寬,侵占良田地畝。 見五個督工都在說自己河段的問題,陸安瀾不由得皺眉,聲音冷肅,問道;“你們筑堤多年,竟是都不曾認真想想解決辦法?此刻竟是坐以待斃的意思么?若是真的決堤,你們就打算在一旁看著?” {城城獨家} 陸安瀾這般疾言厲色,眾人都屏住呼吸,不敢說話。 “李利,你說怎么辦?”陸安瀾點了河道御史的名字。 李利的背后冷汗涔涔而下,道:“大人,我們也有采取錯失,將磚石置入竹籠之中而扔去河中,此乃前朝的做法,可不知為何仍是沖走極多。” 陸安瀾道:“口說無憑。我這就讓人到各督工衙門,取了各地今歲的賬冊,且看看是怎樣的花銷,也好進一步請款。煩請各位大人給出手書,我即刻派人前去取賬冊。” 眾人聞言,心中大駭。他們都聽說新上任的樞密使大人行事果決、雷厲風行,可全然沒想到他這般不按常理出牌。 春汛眼看就要到了,他卻在此時核查賬目,就不怕各地河堤出了問題,無人處理得了? 眾人在河道上督工多則十年,少則數年,對于治水,自問多少比一般的官員強。陸安瀾則是前年才升任樞密使,也是頭一次到河道上巡視。 當下,那劉督工就倚老賣老,道;“大人,春汛在即,是否先集中精力對付洪水?賬目待到了秋冬,再一一核實就是。” 陸安瀾眼皮子都未動一下,道:“我們自然集中精力對付洪水,核實賬目另有其人,不會誤了各位大人的正事。何況,這回核查清楚了,我回京才好給各位大人撥款。至于陳大人,就煩請親自走一趟,取了賬冊來,置于議事堂偏廳。我即刻派人核查。” 當下,有人拿著紙筆給眾人,讓他們寫信。眾人再不情愿,也只得寫下了如賬本的信函,加蓋印信。陳督工也在陸安瀾派人陪同之下,前去取賬本。 底下眾人的神情,或多或少透露出不情愿來。陸安瀾打的就是出其不意的牌,在他們最意想不到的時候來查,杜絕其通風報信、更改賬目的可能。河道已有數年未曾受到上峰的檢查,除非極為老jian巨猾,否則也不可能提前預留兩套賬冊,以備檢查。 剩下的,就看謝如冰等人的功夫了。 此次來孟津,他就是打著收拾河道眾人的目標。隨行人員,除了謝如冰,還有好些精通水利的官員,以及賬房先生。就等著把舊人擼了,填補新人進去。 黃河防汛乃是中原百姓安居樂業的根本,不可輕忽。大周若要一統天下,真要與楚國、南詔等國對戰,中原必須安寧。 37、查賬 ... 很快, 孟津的賬冊就送到了偏廳。陸安瀾早派了親信,守在外頭。紅菱請了謝如冰進去,另外還有幾位賬房先生。他們見到謝如冰, 微微有些驚訝, 有的心中是不以為然, 有的則是被她的美貌所驚艷。 都知道她是陸安瀾派來的,只當她得了陸安瀾的寵愛,來過過眼癮。 謝如冰也無暇顧及這許多,只想早點核對出問題,好得空去尋父親, 當下拿起賬冊, 認真看了起來。 因有數年未曾核查, 賬本甚多, 厚厚的幾摞。可是,謝如冰看得極快,不過一個上午的時間,就看去了大半。直到中午, 饑腸轆轆, 肚子叫了起來。 她看得眼睛發酸,站起身來, 伸伸腰, 揉揉肩膀,還欲再看。紅菱在一旁將她攔住了,道:“謝小姐, 先用午膳吧。且休息休息,一時半會也看不完。” 謝如冰確實累了,想了想,跟著紅菱回房用膳。 孰料,陸安瀾竟在房中,正端坐在餐桌旁,喝著湯。 “你不是要去堤壩上實地走訪么?”謝如冰問道。 她肚子餓,也管不上許多,坐下來,拿起碗筷,就要開始用米飯,頗有狼吞虎咽之感。 誰知陸安瀾竟伸手從她手中拿走了飯碗,把湯碗推到她面前,道:“先喝湯,不然你腸胃受不了。一會疼起來,可不是開玩笑的。” 生母姜氏體弱,謝如冰腸胃本就虛弱些。為了腸胃舒服些,郎中建議她飯前喝湯。 謝如冰愣了一下,不曾想陸安瀾竟還記得。她不由得抬頭看了他一眼,就見他道:“吃吧。” 謝如冰方默默端起湯碗來喝湯。 “今天看賬目,可有眉目了?”陸安瀾問。 謝如冰點頭:“有些猜測了。且等我下午看完。” “好。要什么,就盡管同我講。下午我到堤壩巡查,你若有事外出,蔣七自會護你。” 謝如冰再次點頭,就默默用膳了。 屋內一時安靜,倒是陸安瀾吃了一會,見謝如冰甚少吃菜,看了看她瘦削的身材,忍不住給她夾了菜:“你怎的吃的這么少?如何長高長大?多吃些才好。” 謝如冰看著碗中堆起的菜,微微苦惱道:“我吃不下那么多呀。何況,世人都愛窈窕淑女。我聽說楚國有位妃子,三寸金蓮,能掌上舞。” 少女細眉微蹙,聲音嬌軟,仿佛撒嬌。陸安瀾聽得心如貓抓,眸色深深看了她一眼,教訓道:“你如今瘦得沒幾兩rou了,一把骨頭硌得慌!我是怕你賬冊沒審完,就撐不住了。” 謝如冰低頭看看自己,一直以來,她雖然嬌小,可是卻也纖秾有度,綿軟可人,何曾硌人了? 不過,忽又想起陸安瀾后院的姬妾來,確實都是豐腴婦人。原來他喜歡這般的。 謝如冰心想,這樣也好,將來就算入了陸府,他必是很快就倦了,自己出府也容易。 陸安瀾不知謝如冰心中所想,只覺得她今日如此聽話,不與自己對著干,感覺很不錯。 他用完飯,叮囑紅菱照看她,起身拿了披風就要外出。誰知剛走了幾步,仿佛想起什么,又走回來,站到她的面前,把披風遞給她。 謝如冰仰著頭,眨了眨眼睛,不解地問:“怎么了?” “幫我。”陸安瀾低聲道,“我給你夾菜了,來而不往非禮也。” 謝如冰只得放下碗筷,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