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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緊緊合攏了。身后的胸膛又壓了過來,薛棠被壓在了門上,額頭抵著凹凸不平的雕花。 “不……”她話說了一半,又被緊緊捂住了嘴。 藺湛倒是想自持一些,不過溫香軟玉自己送上門來,下一回嘗鮮不知要等到何時。他不想嚇到薛棠,所以動作很輕柔。 薛棠白日里洗了澡,換上一條干凈的蜜合色襦裙,發髻高高挽起,此刻被迫低著頭,頸后一塊圓骨瑩白如玉,一個吻落在上面,繼而又移向她纖長柔軟的脖頸。藺湛極有耐心的細細啄吻,待找到她耳垂下最為柔軟的一片肌膚,又轉為纏綿的吮吻,用牙齒輕咬,或用舌尖挑逗。 薛棠起初“唔唔”地想說話,被他如此這般,身體酥了一半,很快就只能發出微不可聞的嬰寧,被他禁錮在懷中才不至于癱坐下去。 藺湛見她乖巧下來,松開捂住她雙唇的手,撐在門框上,一手仍圈著她的腰肢。他將逐漸滑落下去的薛棠提了提,一邊輕咬一邊道:“還敢不敢偷聽了?” “我沒有……”薛棠聲線顫抖,意識恍惚,一不小心將內心所想說了出來,“我要告訴哥哥去——” “是嗎?”藺湛輕輕笑道:“在宮里你拿父皇威脅我,在這里你拿薛恂威脅我?小沒良心的,你是不是忘了,是誰冒險把你從宮里帶出來?別跟我說是榮銓。” 她是逃出來了,但好像從虎口逃到了另一個狼窩。薛棠拿手去扳開他緊緊錮在腰間的手,“我沒有忘記……殿下,你先放開我……” 藺湛把下巴擱在她頸窩處,聲音里有一分委屈,“我這回又要走了,生死難料,你就忍心轉頭就走?” 薛棠慢慢放棄掙扎,垂下眼睫,“這次回長安要小心一些,別再中了他們的埋伏。” 藺湛道:“是在擔心薛恂,還是我?” 薛棠失魂落魄的,想也不想道:“自然是哥哥。” “是嗎?”藺湛眼眸一暗,放開她身子,轉過身無意識地捏住了一只紫陶茶杯,茶杯幾欲被他捏裂。 “我自然最擔心哥哥啊。”薛棠渾然不覺,繼續道:“因為殿下一定會沒事的。” 藺湛微微一愣,茶杯逃過一劫。 薛棠嘟噥:“……俗話說,禍害遺千年嘛。” 藺湛撐著桌案,聞言卻氣不出來,反而不自覺地帶上了一抹笑。他背對著薛棠,所以薛棠看不見他臉上神色,拍拍他的肩,“殿下,你怎么了?” 她話音未落,自己已經被拉入了一個懷抱,胸膛微微震動,似是在笑。藺湛緊緊抱著她,似乎要將她嵌入自己的懷中,低聲道:“我會讓你安然無恙地回到長安,沒人再敢打你的主意。”哪怕是父皇,也不可以。 * 襁褓中嬰兒正在沉睡,皇帝仔細端詳著這張臉,又想起大云寺莫名其妙出現的那具尸體,胸腔內一股屈辱的怒火開始燃燒。 他躺在床榻上,盯著漆黑的殿頂,那里籠罩著一股永遠揮散不去的黑云。 皇帝對鄭灀撒謊了。那裴郎在流放的途中被他派去的人殺死,永遠斷絕了她的念想。鄭灀得知這個噩耗,一連五日不用他講半句話,但天子畢竟是天子,后宮佳麗三千,就算是費盡心機得到的美人,也不只是一時新鮮而已,皇帝不由對她產生了些許不耐。 鄭灀是個聰明的女人。她很快振作了起來,情郎已經死了,但自己嫁給了全天下最尊貴的男人,既然過去無可挽回,那么現下該爭取的,便是帝王僅有的一片真心,盡管這真心短短幾日便能消磨殆盡。 皇帝多疑,后妃每每伺候完畢,須得回到自己的寢殿,而只有鄭灀是例外。她被準許留宿在南熏殿,皇帝午夜從充滿刀光劍影的夢中驚醒,身旁摟著的溫香軟玉則提醒著他如今的神器在握。頭一年里,她給他帶來的不僅僅是安全感,更是安心。 皇帝看著身邊的嬰兒,又想到了自己尚未尋得蹤跡的獨子。 他們像嗎? 一雙眼睛仿佛就出現在眼前,眼尾微微上挑,時而天真澄澈,時而無限柔情,時而又變得充滿心機,不復初見時的可愛。最后一次侍寢,皇帝已有了新歡,只是突然想起了獨守空房的鄭皇后,又聽聞兒子功課優秀,一時高興留宿在了甘露殿。鄭灀熟練而討好地迎合著他,忽然間一口血噴在他身上。 “陛下,”這雙眼里第一次□□.裸地露出了怨恨,“陛下,你騙了妾身,你說好饒裴郎一命,你卻殺了他!” 皇帝慌張地脫下沾血的寢衣,只覺敗興而又惡心,她的話更是火上添油,“瘋婦!你在說什么?!” 彼時他并不知鄭灀已經病入膏肓,狂怒之下,一個耳光甩在了她臉上。 鄭灀捂著臉,“陛下,你會后悔的!” “瘋婦!” 皇帝連外衣都沒有披,怒氣沖沖地摔門離去。 “陛下,陛下,靈州有奏!”內監捧著奏疏狂奔而入,伏跪在地上,“太子殿下有消息了!” 皇帝的臉色并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好看,他從緊閉的嘴縫間哼了一聲,讓內監將嬰兒抱下去。他誰都不想看見。 喝的藥令他昏昏欲睡,皇帝再次醒來時,聞到了一股燒焦的味道。 他大驚失色地翻身而起,還沒說話便咳嗽起來。一陣青煙從墻縫中飄起,殿門陡然被人撞開,羽林軍風風火火地闖進來,“陛下,南熏殿走水了!” * 路過雍縣這處狹長的山谷時,薛恂抬頭仔細打量了一番。穿過石隙的風發出低沉的嗚咽,道路不算平坦,也不算崎嶇,如若想抄近路迅速趕往靈州,這里確實是一個好選擇。 山頭樹木蔥郁,懸崖陡峭,也無任何遮掩之處,人在下面就仿佛甕中之鱉,只有等著受死的份。 這一千神策軍,也就正正好死在了這里。 薛恂看著太子冷峻的側臉,心里忽然冒出一股悚然的冷意。 一抹人影從暗青色的天際打馬而來,鞭子如一道裂帛之聲撕開了冰涼的夜色,他翻身下馬,跪在地上,雙手向太子呈上什么東西,薛恂離得遠,沒有看清。太子低頭瀏覽半晌,他向來雷厲風行,這回看幾行字卻看了好一會,半晌,他抬目道:“燕郡王,我們可以進城了。” 薛恂下意識搖頭,“殿下,臣不能進京……” 太子道:“崔見章反了。” 薛恂握住韁繩的手一緊,忽地話鋒一轉:“殿下,臣有一個請求。” 太子頭也不回,“你說。” “小妹既從宮中逃出,還請殿下繼續隱瞞她的死訊,”薛恂道:“她本就對長安沒什么留戀了,又不能隨我去北庭,所以臣想讓她回滎陽。” 面前那道挺拔的背影微微一僵,慢慢回頭,“薛恂,大敵當前,父皇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