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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要繞過他。綿綿說:“我知道夫人忽然改變心意讓我留下,是在擔(dān)心什么。倘若我不能帶走我二哥,我出了霜華山還是會去妖界之主那兒告一狀,讓夫人一家顏面掃地。”冬儀夫人不敢相信這句話是從面前看似單純溫柔的兔子精口中說出的,扭頭盯著他。接著她看了一旁的侍女一眼,眼中有寒光閃過。冬儀夫人背對綿綿,面門而立。侍女朝綿綿走去,原本清秀的面孔撕裂開來,露出一張猙獰的露著獠牙的狼臉。她低嘯一聲,亮出狼爪。這是只狼妖!冬儀夫人冷笑道:“你一只小小兔子精膽敢威脅我,我就讓你在這霜華山有去無回,正好省了一樁麻煩事。”綿綿在霜華山見過狼妖,次數(shù)不多,每次都有哥姊在身邊護著。如今沒有哥姊護在他身邊,他看著逼近的狼妖,有些許膽顫心驚。他強裝鎮(zhèn)定,在那狼妖傾身撲向他時,對冬儀夫人道:“夫人以為,將我殺了,這樁事情就能永遠平息了嗎?”狼妖猶豫著,微微轉(zhuǎn)頭看向冬儀夫人。她轉(zhuǎn)過身來看向綿綿,揮了揮手,讓狼妖靠邊。綿綿冷靜道:“當(dāng)日譚閔當(dāng)著我家中兄姊的面將我?guī)ё撸蛉水?dāng)真以為我的兄姊會絲毫不作為?我和我二哥活著從霜華山走出去,這件事還有平息的可能。若我與我二哥雙雙葬身在這里,恐怕這霜華山此后永無寧日,千百年、百萬年都要背負罵名。”冬儀夫人氣得渾身發(fā)抖:“你!”她忍下了這口氣,回到桌旁坐下:“那你要我怎么做?事先告訴你,若你想讓我直接命譚閔放了你,那斷然不可能。我兒英明神武,年少有謀,將來必定是霜華山之主。我不可能為了你跟他撕破臉。你也別想著讓我去我夫君那兒說話,之前我勸他同意你跟譚閔的婚事,早已費過一番口舌。再去一次,那我真成無理取鬧了。我抹不開這個臉面。”綿綿思忖了一會兒,道:“只需夫人幫我做一件事。”……入夜天寒,廊間掛著燈籠添了幾抹暖色。轉(zhuǎn)過廊角,領(lǐng)著他走來的兩個侍女率先前行幾步,借口冬儀夫人有事找,由她們暫且代班,支開了守譚閔房前的兩個丫鬟。侍女目送兩個丫鬟走遠,對綿綿使了眼色。綿綿會意,趁著暗夜悄聲過去,推門進入漆黑一片的臥房之中。他四下一番張望,目光落在了窗臺之上。他跑過去,提起窗臺上的籠子。籠中的兔子還在沉睡之中,一動也不動。他喚了幾聲“二哥”,兔子毫無反應(yīng)。冬儀夫人說,這些日子二哥長久昏睡不醒,應(yīng)該是中了譚閔的噬夢咒。他按照冬儀夫人教的法子,念咒凝聚靈力,藍光落在兔子的天靈蓋上有三次。最后一次落下靈光,一抹黑煙從兔子的軀體中升起,隨即飄散了。他再去搖兔子,二哥的神識還是沒有醒來。他再次捏訣,試圖將籠子的鐵欄撬開,可無論他施展用了多少的氣力,籠子就是不變形,仍是將兔子死死地困在里面。情急之下,他還嘗試了用靈力變作鑰匙捅向鎖眼,卻還是無用功。他無意間靠到厚重的桌案,桌腳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這時門外傳來男妖的聲音,像是玄紂洞的侍衛(wèi)。他道:“里頭是什么聲音?誰在里面!”接著便是拔劍的聲響。綿綿驚嚇得蹲在角落里一動都不敢動。門口的一名侍女道:“許是哪只老鼠溜進來了,我進去看看。”侍女進屋,走至窗臺旁,看了眼藏在黑暗里的綿綿,接著“哎喲”了一聲:“這老鼠將東西翻得亂七八糟的,不知竄哪兒去了。這該死的老鼠,害得我倆又得收拾一番。”門口的侍女道:“昨日我就說有老鼠,你怎么都不信。現(xiàn)在倒好了,若是三公子回來知道了,還不得罰我們。”屋里的這個說:“昨日你哪里說過有老鼠,你明明是大前日說的。我說要不咱倆打掃一下屋里的邊邊角角,你非不聽,嫌累得慌,現(xiàn)在倒來怪我了?”“我何時有怪你?公子要罰不是連同你我一起罰?我那日不過是來了月事,不方便干活,你至于念叨到今日么?”“你總有借口,不是來月事就是偶感風(fēng)寒,頭疼脖子疼背疼……”侍衛(wèi)不耐煩道:“得得得,你倆也別吵了,趕緊趁著三公子回來前將屋子收拾了才是正事。我繼續(xù)巡邏去了。”門口的侍女道:“好嘞,大哥走好。”待那腳步聲完全消失不見,屋里的侍女才讓綿綿站起來。綿綿指著懷里的籠子說:“我打不開這個籠子。”侍女道:“小公子,時間緊迫,眼下也沒別的法子了。你先將籠子帶走,等出了霜華山再慢慢想辦法打開它。”她捏了個訣,將妖力注入籠子里,只見籠子連帶籠中的兔子一起變小,到最后只有綿綿的巴掌那么大。侍女帶著綿綿出門,潛入夜色里。她帶著綿綿藏身于假山和回廊,躲過巡邏的金翅大鵬侍衛(wèi),最后抄小路,將綿綿帶往庭院。穿過庭院后,侍女環(huán)顧四周,見邊上皆沒有侍衛(wèi),便取出鑰匙打開了木門上的鎖。推開木門,見到的是一大片樹林。林中黑黢黢的,沒有往來的侍衛(wèi),也沒有燈籠光,什么也沒有,靜謐得可怕。侍女道:“小公子,奴婢只能陪你到這了,接下來的路要你一個人走了。穿過那片樹林,有一道小門,出了門就是霜華山的后山,一直沿路走就能下山了。”綿綿心存感激:“謝謝jiejie。”侍女微微頷首:“不必客氣,保重。”她說罷便轉(zhuǎn)身匆匆離去。綿綿回頭望向那片漆黑的樹林,心底生出些膽怯來。他抬手變了一盞燈出來,他看向掌心里的兔子,咬咬牙朝林子走去。林間的樹木高大茂密,在夜間更顯得森然。滿地都是百年未曾清掃的落葉,走在上面,會有咯吱咯吱的聲響。偶有夜風(fēng)吹來,枝葉動,烏鴉呱呱地叫。綿綿心里害怕,邊走邊跟兔子說話:“二哥你放心,我一定將你平安地帶回家。”“……二哥,我從小到大都在給你跟哥哥阿姊們添麻煩。我不夠聰明,什么都不會,什么都不懂,我就是個累贅。我還總是不聽云朵jiejie的話,原來離開了你們,我什么事都做不好。”“云朵jiejie說的都是對的,譚閔是惡龍,他不是真正的朋友,我不應(yīng)該相信他。我也不應(yīng)該那么懦弱,受他的脅迫對哥哥阿姊只字不提,縱容他的惡行,連累你陪我一起困在霜華山。”“二哥,你要是不受傷就好了,不受傷就不會變成原形,譚閔也就沒機會將我從禮壇上帶走。其實我之前就有想過,只要二哥在,或許譚閔就不會得逞。同時我也很害怕,害怕你知道這件事,害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