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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讓費連樞感到不寒而栗,立刻僵硬地躬身行了一個禮。回到王宮,士卒們才松開他們,之前赫連丞收到消息匆匆趕來把他們帶走,路上差不多已經想了個大概,指了指地上的青辭,“人你打算怎么處置?”謝臨澤扭過頭,對身邊的許延開口:“龐清失蹤與他有關,先審出……”話還沒有說完,許延面色冷硬,不由分說地走向青辭,接下來的畫面讓一屋子人都心驚rou跳起來,要不是謝臨澤把剩下的話補完了,許延下手之狠能直接殺了他,其中有好幾次青辭看起來就像是斷氣了。等到半晌許延收手時,連赫連丞都有些承受不住,不自在地別開視線。青辭整個人倒在地上,鮮血匯成了血泊,臉朝著地面,衣袂襤褸,一動不動,仿佛已經失去意識,像是一具尚有余溫的尸體。許延許拍了拍袖擺的塵土,淡淡地走回來,仿佛不過是做了一件尋常小事,平靜地對謝臨澤道:“剛才是算是我的那份,你打算怎么處置他?”謝臨澤還陷在剛才的畫面里,頓了頓回過神,看向地上的青辭,眼神漠然,“就這么死未免也太便宜他了,我比較喜歡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他轉向另一頭的赫連丞,“還有沒有佛羅散了?”第97章下手赫連丞挑了挑眉,“那就要看你要的是什么樣的佛羅散了,像給你用的,就是完全煉成的蠱毒,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半成品,效用會如何便不得而知了。”謝臨澤淡道:“如此正好。”“嘖嘖,我看估計用不上,他就要死了。”赫連丞咋舌,他對佛羅散的效果再清楚不過,看來青辭的下場會是相當慘烈,扭過頭對手下擺了擺手。不一時,匆匆進來的侍衛卻是另一人,慌張焦急地對赫連丞道:“王上出事了,秣城發生雪崩,埋了大半村落,現在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損傷!”秣城距離王城隔了五六座城池,地勢險要,氣候險惡,一旦發生雪災恐怕數千人都會死去。屋里的氣氛一僵,赫連丞的臉色驟變,他大步向外走去,“先派駐扎在王城外的軍隊調去救援。”走到一半,他又轉頭看向謝臨澤他們,“事發突然,我要去秣城一趟,你們……”現在費連樞已經看見謝臨澤了,一定會想方設法鏟除大昭暄和帝,這種情況倘若赫連丞抽身離開,對方必然更加無所顧忌。“我先將王都的事務分配妥當,這次雪災估計最少要半個月才能回來,我會派兵在王宮巡守,待到巫醫煉出佛羅散,清完余毒,自然會人送你們離開北嬈。”說到這里,赫連丞露出一點笑意,“無論費連樞如何,我從來都不希望北嬈和大昭再發生戰爭,北嬈地處苦寒僻壤,天災已經損耗太多,萬不能再承受人禍。中原有一句話叫做,‘天下之治亂,不在一姓之興亡,而在萬民之憂樂’。你我身為君主,自當如此。”謝臨澤明白他的意思,頷首道:“大昭亦然。”赫連丞離開后,一旁的季函看向地上的青辭,對方似乎因為流血過多已經失去了意識,“龐清是被他抓去了?”謝臨澤說:“拿冰水來,把他潑醒了審問。”許延握緊手里的刀柄,他其實想直接殺了惡行無數的青辭,但邊疆不能沒有龐清。他轉過視線,看向身邊的謝臨澤,卻發現對方的身形晃了晃,腳下幾乎站不穩,連忙扶住他的男人,“臨澤?”謝臨澤眼前有些模糊,他眨了眨眼,四周又恢復清晰,他抬手按了按額角,疲憊地道:“我只是有點累。”“方才在屠宰場你就應該把他交給我解決。”許延看著他的樣子,擔憂他身體殘留的蠱毒,“你還沒有痊愈。”“別擔心,我沒有受傷,一切都結束了。”謝臨澤微微一笑。門外幾個北嬈侍衛進來,簡單把瀕死的青辭包扎一下,止了血后,把人綁住木架上,一桶接一桶的冰水從頭淋到腳。謝臨澤三人坐在對面,等待他醒過來。沒過數息,在寒入骨髓的冰水的刺激下,青辭張開眼睫,他實在是太過狼狽了,深深垂著頭,水流順著蒼白的下巴滴落。“說出龐清的下落。”謝臨澤冷冷道,“你為何要抓他?”青辭安靜地像是沒有呼吸般,過了半晌他才恢復一點意識,牽了牽嘴角,“我要是說了,還能有命活嗎?”季函毫不掩飾自己的虛以委蛇,開口道:“你如果肯說出他的下落,至少能在今天保住你這條命。”頓了頓,青辭抬起頭,看向謝臨澤的方向,“我要和你單獨說。”謝臨澤還沒有回答,許延抬手比了一個手勢,侍衛立刻狠狠一拳揍在青辭的腹部,他頓時痛苦地咳嗽起來。在謝臨澤的記憶里,對方第一次這般處在下風,可以說是一敗涂地,昔日天人之姿落入泥濘,不堪至極。明明他對于青辭恨不得銼骨揚灰,如今多年夙愿得報,這一刻他卻覺得分外疲乏,“再問你最后一次——龐清究竟在哪?”青辭沒有回答。謝臨澤對侍衛指了指桌上的匣子,侍衛聽從指揮拿起匣子向青辭走去。里面放的不是別的,正是一條細小猩紅的蠱蟲。青辭臉色不變,靜靜看著盛在眼下的蠱蟲,目光轉動,看著對方的謝臨澤,露出一笑。整個屋里靜到極致,侍衛割開他的手腕,蠱蟲一聞到血液的味道,立刻不斷地扭動起來,沿著皮膚埋頭鉆進傷口,隱沒在血rou之下。青辭低著頭,亂發掩住了神情,整個人都在顫抖著。謝臨澤知道在這個過程被下蠱的人會相當痛苦,甚至會有人挺不過去,直接死在半道。他感到屋里很是寒冷,手腳都有些僵,眼前的畫面刺激他久遠卻深刻的記憶,眼球刺痛,他始終沒有挪開視線。漸漸地,青辭一寸寸地抬起頭,謝臨澤這才發現他之所以顫抖,并不是因為痛苦,他在劇烈地笑著。那笑聲溢出唇角,帶著滿滿的瘋狂,擴大到整個屋里回蕩著,“原來……原來,佛羅散就是這種滋味……”謝臨澤的瞳孔微縮,相信對方已經徹底瘋了,他不再繼續看下去,站起身快步向外走去。青辭倒在地上,臉上漲得通紅,大顆大顆的汗珠落下來,額角青筋緊繃,他卻依然在笑,但是始終沒有移開目光,緊緊盯著謝臨澤的身影離開石室。片刻之后,那笑容漸漸散去,意識模糊之間,他腦海里記憶回溯而來,重新回到華美冰冷的皇宮中。彼時,昭武帝在世,謝臨澤還是那個太子殿下,坐在書房中下首,手里握著狼毫,安靜地寫著試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