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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垣:“陛下的余毒要何時才能清完?”“前日問過巫醫(yī),上回的母子蠱沒了效用,少說要兩個月才能重?zé)捯环莘鹆_散。怎么?”周垣頓了頓,還是開口:“你有沒有考慮回離鎮(zhèn)一趟?許夫人病了。”謝臨澤放在窗欞上的手指攥緊了,面上卻是波瀾不驚,旁邊泥爐散發(fā)出的火光,在他的側(cè)臉投下一道淺淺的暖色。或許是周垣看許延的神色變化,連忙說:“別急別急,沒有什么大毛病,只是冬季寒冷,難免有些風(fēng)寒,已經(jīng)請了大夫用了藥,只是她很掛念你,問你開歲還回不回去,還有阿仲,一直在念叨你和皇上……”外面一片沉寂半晌,時間仿佛過得極慢,謝臨澤想起許延就是因為他的娘才一步步走過人生最難過的坎,不由生出幾分感慨的滋味,那聲嘆息堵在嗓子里還沒有吐出去,他便聽見許延回道:“我現(xiàn)在抽不開身,就請你先回去幫我看看她,今年開歲怕是回不去了,等到這邊事了我便回去。”“哎,說的什么客氣話,放心吧,咱們兩是兄弟,你娘就是我娘,等明個就回去,再說了我還吃了許夫人這么多頓飯,不能白吃啊。不得不說,北嬈的飯菜真難吃……”兩個人的腳步聲漸漸遠去。謝臨澤把木窗關(guān)上,回到床榻邊一頭倒進柔軟的被褥里,面頰在被褥間蹭了蹭,靜了片刻他鉆進冷衾被里慢慢捂熱了,在屋里等著許延回來。許延安排好周垣后進門,在床榻邊剛一坐下,他以為已經(jīng)睡著的謝臨澤忽然起身一把從后面抱住他,許延毫無防備被對方這猛地一撲,沒有坐穩(wěn)又沒有拉住床沿,兩個剛剛殺進殺出大將府的男人竟然一起摔下了床。謝臨澤原本想嚇嚇他,沒想到自己也跟著狼狽的摔了下去,腰后磕了一下,又拉到了大腿根,頓時疼得嘶了一聲。他睜開眼想看看許延怎么樣了,然而對方還沒有起來,第一個動作就是轉(zhuǎn)身來看他的情況,緊接著把他從地板抱回到床榻上。四目相對,許延露出了無可奈何的好笑意味,“你在做什么?”“我就……”謝臨澤想了數(shù)息沒詞了,直接順從心意張開手臂抱住對方,“我就想抱抱你。”許延怔了怔,隨即臉上的笑意漸漸放大,方才積壓在心頭的沉郁一掃而空,同樣摟住了男人,在他耳邊低聲道:“怎么,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壞事?還是在等著我?guī)湍阕雒魈斓娘埐耍俊?/br>第89章練劍“飯菜?”謝臨澤一揚眉毛,“我摘人腦袋都信手拈來,何況是做幾道小菜,再說我都看過你做了多少回,早就記住了。”許延不再說什么,可眼里明擺著對此存疑。“去吹蠟燭,準備睡了。”謝臨澤用手肘搗了他一下,拿過抱枕放在床前拍了拍,躺回到衾被里。蠟燭一滅,屋里陷入一片靜謐的黑暗,身邊的被褥陷了一些,許延在他旁邊睡下。謝臨澤本想著早些休息,可這會兒又有了精神,反反復(fù)復(fù)地想著方才對方和周垣的談話,忍不住開口:“許延?”身邊一片安靜,看起來對方像是睡著了。謝臨澤不信他能這么快睡著,把手從被褥間伸過去打算掐他,半路便被許延的手掌攥住,對方低沉的聲音在屋里響起:“你是不打算睡了?”謝臨澤側(cè)著身去看他,“許延,跟我說說你幼時離開京城之后的經(jīng)歷吧。”許延:“怎么說起這個?”兩個人的手拉在一起,謝臨澤能感受到對方手心里溫?zé)岬募毢梗熬褪窍肫饋砹恕!?/br>“很多都記不大清了。”許延似乎在回憶著,“以前還是挺沒用的,離開京城之后一度居無定所,想承擔(dān)責(zé)任卻又闖出許多禍,還是娘在后面收拾,沒有銀子寸步難行,幸好在白駒門學(xué)了武,下了山才算真正過起日子。”謝臨澤看著對方在黑夜里的輪廓,眼也不眨,“后來為什么要回京城里開客棧?”“方便打探消息,也是為了搜羅藥材好給娘治病,她因為以前……”許延頓了頓,“落下病根,診治錢去如流水,便開了間客棧謀利。”許夫人對于許延的重要無須多言,謝臨澤心里又犯起愁,從太玄殿開始他和許延便待在一起,除了嶺北那會兒幾乎是寸步不離,許延幫了他太多,可許夫人病了他還要把對方綁在身邊,裝作不知道,不讓他離開未免也太過只顧及自己。話在嘴里滾了一圈,想到他會離開,謝臨澤便難以繼續(xù)假設(shè)下去,他這二十多年來命運多舛,滿是背棄和黑暗,交織在朝野和皇權(quán)的爭斗中,尋來覓去身邊也只有許延一個人。他后知后覺地意識到,這條路走到這一步,原本他這般舍不得放手,失去許延這束光,他怕早就成了一具腐爛的白骨。許延見他不說話,將謝臨澤拉到懷里貼著,“別想那么多。”貼著對方溫暖的胸膛,謝臨澤一句話問出不口,徹底杜絕了提起這事的念頭,就厚顏裝作沒有聽見吧,等到佛羅散的余毒清完就第一時間跟許延去離鎮(zhèn),到時再好好彌補許夫人。他打了個哈欠,點了點頭,準備靠著對方睡過去時,不料許延想起往事,不自覺地起了念頭,問:“你當初為什么要讓我和我娘走?”謝臨澤困意深沉,聲音都變模糊起來,“你不是知道嗎?”“我不知道。”原因?qū)Ψ矫髅饕磺宥x臨澤懶得回答,剛剛放任意識散開,就感覺到許延的手進了他的單衣里,他立刻抓住對方的手,“還讓不讓睡了?今天在大將府為救周垣殺了那么人,你就不累嗎?”許延好整以暇地道:“先把話說清楚。”謝臨澤只好道:“我預(yù)料到之后朝堂乃至京城一定會發(fā)生震蕩,朝臣官員都要面臨劫數(shù),季家更是重之之重,就先讓季老太爺把你給送走。”“為什么單單送我一個人?你就這么記掛我?”許延嘴角帶笑。“你就是想聽好話對吧?是,特別掛念你,哪像你過個三載五載的,就把人全忘了,一直沒認出來。”許延噎了一下,“何止三五載,明明隔了那么久……況且你認出來我不也沒有說。”“畢竟扔你送來的藥材在前,我如果一開始說了,估計你不僅不會帶我離開太玄殿,還會揍我一頓。”兩個人越說越追究起來,許延道:“你直說當初讓我離開京城的人是你,不就完了?”謝臨澤揚了揚眉,“你會信嗎?”靜了數(shù)息,許延才繼續(xù)出聲:“那之后呢,為什么沒有告訴我,讓我欠恩情的不是季家,而是你?”謝臨澤也沒有那么快回答了,慢慢地說:“因為后來我跟你去了季府,才發(fā)現(xiàn)我對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