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簾,謝臨澤正坐在里面,手掌撐著額頭,半閉著眼睫,整個人安靜極了。許延坐在他旁邊,摸了一下他的手,發現對方的手溫冰涼,便打開車廂里的匣子,里面備著一些蜜餞糕點等吃食,還有一些茶葉水果,他倒了一杯熱茶塞到男人的手里。那溫暖的溫度隨著杯盞蔓延到了謝臨澤的心底,他的睫毛微微一顫,慢慢地喝了一口才出聲:“除了那份動了手腳的藥材,你還找到了什么證據?”“還從賀紀楓舊部那里搜羅出來的書信,賀紀楓之所以能清晰地掌握先帝的行蹤,是青辭以把柄買通了先帝身邊的侍從,還有很多留下的痕跡都被他清理干凈……以及,他一直和北嬈費連一族有來往,就連嶺北的袁軒峰也是因其牽橋搭線。”“……這樣啊。”謝臨澤點了點頭,“以北嬈有所牽連這一點就夠他死無葬身之地了,只是有確鑿的證據嗎?”“只是一些蛛絲馬跡,還需要繼續調查。”謝臨澤道:“除卻北嬈一事,剩下的看來你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那今晚我們就應該要回宮了吧?”“是,在此之前,我們還要見一個人。”許延伸手順了順男人的鬢發,“臨澤。”“嗯?”他抬眼看著身邊的年輕男人。許延見他透著一股說不出的低落,想安慰一番,可謝臨澤身上經歷的過往太過沉重,任何言辭都無法彌補一二,話在他的嘴邊滾了一圈,許延有些詞窮地道:“關于先帝遇刺的陰謀,你不用太過難過。”男人低著頭,神色掩在陰影中,修長的手指按著茶盞的杯璧,因為用力而顯出幾分青白,就連背脊也在微微顫動,“沒什么,我已經習慣了生活在謊言之中,權利本就是由陷阱組成,行差踏錯萬劫不復,真相永遠埋骨在光鮮之下,我早明白的。”“臨澤……”許延見他的反應一怔,將手搭在他的肩上,不料男人忽然回身撲在他懷里,朗聲大笑起來,“你是不是以為我快哭了?我沒有難過,你放心好了,事情已經過去了,青辭會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許延用手撐住車廂,才沒有因為男人突如其來的一撲倒下,他聽著對方笑聲放松了心弦,又因為這顯而易見的促狹而較真地繃起面孔。謝臨澤一雙桃花眼盯著他半晌,輕輕地帶笑道:“延兒?”男人眼底的不懷好意實在太明顯了,許延一時沒有應聲。謝臨澤抬臉,嘴唇親了一下他的下巴。那柔軟的觸感一觸即分,讓許延頓時口干舌燥起來,一手箍緊干完壞事就要往后退的男人,一手扳著他的下巴,深深地與他唇舌交纏,交換著彼此的唾液。謝臨澤沒想到對方如此來勢兇猛,不留給他一絲喘息的余地,所有的動作都被強硬地鎮壓下去,像是一只牢牢掌控住獵物的野獸。就在他幾乎要感到窒息的時候,許延才肯退下一絲縫隙。他劇烈地呼吸起來,氣息就流連在許延的唇邊,謝臨澤完全喪失了主動權,難得狼狽地向后縮去,可對方捏著他的下巴,垂著眼眸看他,里面是一片翻涌的暗波。從許延的瞳孔里,倒映出面前的男人鬢發散亂,眼角微紅,氣喘吁吁的樣子。“還叫延兒嗎?”他低聲問。謝臨澤簡直難以招架,若是現在并不是在車廂里,他知道這次一定跑不掉了。他咳了聲,向旁邊移開視線,手指摸了摸嘴唇,“都被你咬腫了。”這句半帶抱怨的話顯然取悅了許延,被對方戳到柔軟的心底。他抓著對方的手指,車廂里一片溫情和緩,謝臨澤漸漸平靜,微微笑起來,“你上回什么時候剃的胡渣?”“三四天前吧。”“扎臉,等回宮我幫你清理一下。”說著話,馬車外季家的車夫敲了下車廂,“六公子,人已經到了。”許延把謝臨澤的一縷鬢發捋到耳后,“我們等的人到了。”他對外吩咐一聲:“進來吧。”雖然兩個人不再黏在一起,但是外面的人掀開簾幕上來,仍是感覺到一股難以言喻的氣氛,無聲地排斥著他。車廂里陷入安靜,穆河收到季家傳來的密信請他一敘,他左思右想后還是決定赴約,邁進車廂,他的視線從許延落在他旁邊的謝臨澤身上,靜了良久,在一片詭異的氣氛中,他開口:“陛下。”謝臨澤以手支頤,并不應聲。身邊許延道:“懷遠將軍,此邀來密談,你應該清楚是為了什么吧?我以季家公子的身份,請你率領三大營襄助陛下,重奪皇權。”穆河還沒有回答,便見對方的皇上忽然睜大了眼睛,轉頭附耳對許延低聲說了什么。謝臨澤壓低了嗓音,也蓋不住話語間的不敢置信:“你怎么回季家了?為了我?你忘記你娘的事情了嗎?”許延不動聲色地案幾下覆蓋住他的手,“等會再說。”穆河簡直滿頭霧水,見二人齊齊將視線轉向他,便正色起來,冷道:“我就肯定我會幫助季家?青辭一手遮天,若是穆家叛離下場會如何你知道嗎?”這話他是隱去了幾分諷刺和銳利,畢竟皇帝還在這兒坐著,話再忤逆些就是明著造反了。許延淡淡道:“這就要看魚rou刀俎,你甘心做哪一方了。無論穆家依不依附于青辭,憑你在靈鶴臺上的舉動,青辭都不會再相信你。試問一個連信任基礎也沒有依附品,他還剩下什么價值?”穆河被他說中最為犯愁的心事,臉色變得鐵青起來。“你可以猜想一下,按青辭的為人處事,他不會明說,而是利用完穆家的最后一絲價值而棄之。”許延所說的話,穆河自然也往這方面想過,可是被對方這個外人道破險境,仍是讓他感到一陣丟面子的煩躁。穆河頓了頓,看見案幾上放著一杯茶盞,他久居軍營也不講究,便隨手拿來正要飲下,壓下胸膛里的煩悶。手指剛伸過去,許延忽然一抬手壓住了杯蓋,看過來眼神像是尖銳的寒冰。穆河不由發怵,在心里罵了一聲娘,對許延的吝嗇感到不可置信,大老遠小心翼翼地跑到這里,連杯水都不給人喝。他坐回原位,充滿嘲諷地道:“六公子不愧是做久了商賈——”穆河的話沒能說完,便聽一旁謝臨澤咳了一聲,他剩下的聲音頓時卡在喉嚨里。許延暗自翹了嘴角。穆河的臉色一片黑,忍著脾氣道:“就算不依附青辭,穆家也一樣能在這朝堂上站穩了腳。”緊接著他便聽許延嗤笑一聲。穆河恨得牙癢癢,“你什么意思?”許延看向他,“沒人可以立于季家和青辭的危墻之下,要么生,要么死。”他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