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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亂臣俯首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1

分卷閱讀61

    頭顱,沉聲道:“陛下。”

葉流州臉上漫不經心的神色一寸寸地收斂起來。

“十四年前,一個女子遭到北嬈暗衛的追殺,被老莊主救下后,在鼎劍山莊住過一段時日,留下一幅畫像,面容與您甚為肖似。”荊遠道。

“緊跟著山莊又迎來帶著一群護衛的男人,我等才得知女子的身份不同尋常,她便是您的母親惠瑾皇后,前來尋找她的男人即是先皇昭德帝。”

葉流州早便猜到與他肖似那女子的身份,真正讓他意外地是昭德帝竟然也會出現,錯愕一瞬,他道:“十四年前,正是北嬈猖獗之時,母后為何會離開京城遠去羽水?”

“聽說是來此尋人。”少年思索著道,“是來找一個乞丐……”

“別說了。”葉流州打斷他的聲音透著一絲慌亂。

荊遠不解地抬起頭,卻發現對方的臉色變得蒼白如紙,目光空洞,像是陷入雜亂的思緒中,又似乎是發現了某種血淋淋的真相,茫然地喃喃:“我知道她是來找誰了……”

“陛下?”少年見他如蒙雷擊,幾乎是搖搖欲墜,站起身欲攙扶他,對方卻撣開了他的手,扶著廊柱重重咳嗽起來。

男人微微彎下腰,背脊單薄而脆弱,如同一吹即散,那聲音斷斷續續,幾乎下一刻就要咳出血來。

荊遠僵持一下,伸出手替他順了順氣,把掛在腰間的牛皮水袋遞給他。

葉流州接過仰頭灌了一口才緩過來,咳嗽漸漸平息,他對荊遠擺了擺手,“不要緊。在那之后呢?”

少年重新單膝跪了下去,“陛下。”

“不必多禮,大昭百余年來再沒有比我更不夠格的皇帝了,你還是如以往那般喚我名便好。”葉流州道。

荊遠沒有起身,平日里寡言少語的少年難得地在此刻有條不紊地說起話:“在那之后,鼎劍山莊借助先皇的勢力在江湖立足,短短數載成為羽水第一名門。作為回報,先皇帶著惠瑾皇后在離開山莊前,下了一道命令。他早知袁軒峰有不臣之心,一旦他有異動,便讓我等無聲無息地肅清逆黨。”

“和陛下的想法一樣,為了不引起都司營兵嘩變,所以我等才會借三門比武尋找下手機會,在適當的時機除掉袁軒峰。在此之前因奉命謹慎行事,沒有及時向陛下說清,還望恕罪。”

葉流州看著他,擰起眉道:“我知道了。你起來,非要這般跟我說話?”

荊遠站起身,神色卻微微一變。

葉流州察覺有異,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只見長廊的另一頭站著許延。

對方將目光從荊遠挪到他身上,不出一言,轉身離開。

葉流州再顧不上少年,踏著木屐快步追上去,廊下一陣嗒嗒的清響,他抓住許延的手臂,“許延——你是不是聽見了什么?”

話一出口,他便知道一時心慌口不擇言,竟然說出這種話,然而覆水難收。

許延倏地停下腳步,回頭看他,目光凌厲至極,“你覺得我不該聽見你們之間的談話?”

他略帶著自嘲地一笑:“——別擔心,我什么也沒有聽見。”

葉流州搖了搖頭,“不是這樣……”

“那你告訴我,蓑衣客為什么要向你下跪行禮?”

葉流州看著他,說不話來。

許延咬著牙一字一句問道:“——你究竟是誰?”

葉流州還是無法回答,許延和他僵持片刻,甩下手臂掙開他的拉扯,拂袖而去。

葉流州頭疼地原地站了一會兒,接著伸手胡亂地抓亂了頭發,發出煩躁郁悶的抓狂聲。

他扭頭看了看罪魁禍首荊遠,“嘖”了一聲,直接踢開木屐,氣勢洶洶地光著腳,繼續追著許延遠去的背影。

然而許延已經坐在正廳喝茶,屋里滿滿當當的都是人,一見他邁進門檻,眾人齊刷刷地轉過目光。

葉流州不由僵硬住,低頭看了一下自己,衣冠不整、披頭散發,連只鞋都沒有。

雖然場面很詭異,他卻沒有絲毫退后的意思,慢慢地將另一只腳也邁進來,隨即在許延旁邊的位置坐下來,裝模作樣地捧起一盞茶,咳了一聲。

許延沒想到他追到前廳來了,剛喝了一口茶在嘴里,一時不知道是噴又咽。

頓了頓,咽下茶,朝旁邊的小廝使了個眼色。

小廝會意,繞到后面很快取出一雙獸紋綺履,放在葉流州面前。

在男人穿上鞋,隨手那布條綁起頭發,將胳膊支在案幾上,撐著腮幫看著面前眾人時,廳中打扮簡陋、像是村夫的一眾人才神色各異地挪開目光。

一個婦人擁著她懷里的小女童上前,囑咐道:“快給你的救命恩人磕頭。”

小女童看起來有十來歲,眉目清秀,有些怯怯地上前來,正要上前跪下許延卻出聲道:“不必。”

小女童有些茫然地回頭看婦人,婦人躬著身誠懇地道:“多謝恩公救了我和我女兒,若不是您殺了那窮兇極惡的土匪,我們早就沒命了。”

后面又一中年男人噗通跪倒,“公子救了我們一家子兩次,恩同再造,我們愿意當牛做馬報答公子!”

“順手而已,不必言謝。”許延道,“不過哪里來的兩次之說?”

“恩公不記得了,先前拙荊在袁將軍府上為婢,不慎失手灑了茶水,險些被曹啟寒打死,幸而公子求情,我們只被逐出府去,沒有被他們這伙惡人打死。”婦人道。

許延想起來了還有這么一回無心之舉,點了點頭,將茶盞放下,站起身對屋里一眾村民道:“我知道你們來此是為何故,你們的村莊被土匪燒毀,我會安排人讓你們在城里先安頓下來。”

屋里響起一陣感激涕零的道謝聲,還有村夫要向他跪下磕頭,許延自然不會受禮,看了一眼葉流州,穿過人群向門外走去,沒有走出一步,忽然一個府中侍從急忙跑去,道:“稟報公子,城外有一個土匪,聲稱要向您討回他們家大當家的弟弟!”

“嗯。”許延并不意外,應了一聲,“關在府里也無用,把他從柴房里拖出來,跟我去城外。”

一眾黑壓壓的村民隨之跟上他,葉流州也要跟他們前去,忽然看見門口探出一個腦袋,荊茯苓朝他招了招手,道:“我和師兄要回羽水了。”

“我送你們。”葉流州道。

兩人繞過長廊向外走去,荊茯苓伸了一個懶腰,打著哈欠道:“這便要離開了,可真快啊。說起來,師兄擬定了這么多計劃,卻都沒有派上用場,想不到是我們和斥狼鐵騎一起鏟除的袁軒峰。”

“對了,袁軒峰被關在府里還沒有人審問,龐清他人呢?”葉流州問。

“收拾都司營兵呢。”荊茯苓笑了起來,“你不知道?許延沒有告訴你啊。”

葉流州無奈地嘆了口氣。

“你打算何時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