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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的,連著縛眼的布條也變得歪歪斜斜,面上一片對四周情況的無知無覺。似乎是聽到了靠近的腳步聲,他準確地朝許延的方向轉了過來,“許延?”“嗯。”他應了一聲,目光掃過地面時一頓,紙袋里的乞巧果子撒了一地,沾滿了塵土。“出了什么事?”葉流州問。許延道:“木架倒了,差點砸到阿仲和幾個孩子,幸好我和周垣去的及時,并沒有出什么亂子。”說這話時,他盯著葉流州臉上的神色。葉流州只是微微皺了眉,問:“阿仲沒有受傷吧?”“沒有?!痹S延低下頭,手指轉了轉那弓箭,“你留在攤子這里等我,我先去問問木架那邊是怎么回事?!?/br>“好?!比~流州點了點頭。許延抬步沒走幾步,忽然回過頭來,看著對方道:“你的布條快掉了。”葉流州下意識摸了摸眼前的布條,接著許延便離開了。他回到木箱邊坐著,摸到一柄還沒有完成的紙傘,展開來,正若有所思,身后傳來一道清脆的女聲試探著問:“你是許延的朋友嗎?你知道他去哪了嗎?”是那個柳姑娘。葉流州轉向她,微微一笑:“他說他去問木架的事了。”柳姑娘道:“你的眼睛?”“一點小毛病?!比~流州道,“你找他有什么事嗎?”柳姑娘靜了好一會兒,在他旁邊坐下,這會兒這條街上的人影已經稀疏下來,落葉紛撒在綠地上,她道:“我想問問許延有沒有娶我的意思?!?/br>葉流州為這個姑娘的坦誠一愣。“不過看起來他沒有這個想法。在我們這里,若是有心儀的人便由對方送來紙傘以示求親,可許延只拿紙傘出來賺銀子?!绷媚锫柫寺柤纭?/br>葉流州笑了笑,問她:“你喜歡許延嗎?”柳姑娘道:“就剛才,見過許延救人的樣子都會喜歡他的,況且他還是鎮子里條件最好的男人。其實告訴你,我小時候就認識他了,只不過那時的他跟現在完全不一樣?!?/br>葉流州感到好奇地問:“怎么不一樣?”柳姑娘許是覺得對方看不見,也不用顧忌什么,像是找到了可以談心的機會般,喋喋道:“許延小時候剛來鎮子上時,不跟任何人說話,遇事只躲在許夫人的身后。那時許夫人病重,幾乎撐不過去了,他就跟著村里大夫辨別草藥,煎藥什么的……”葉流州聽著深深皺起眉,“那時許延多大?”“十歲吧……后來他就走了,再回來時就這樣了。”柳姑娘想了想道,“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許延,他身上都是傷,聽說是他父親動手打的,真是不敢想象……”“什么……?”葉流州還要再問,這時兩人話里的許延回來了,目光陰沉地看著他們兩人,冷冷道:“你們在說什么?”第22章談心旁邊的柳姑娘站起來,帶著一絲慌張和赧然地道:“許延。”“柳姑娘。”許延的語氣很生硬,他微微揚起下巴看著她,“我不知道你這么喜歡議論別人的家事?!?/br>柳姑娘白了臉,囁嚅著說不出來話,看了一眼許延,訕訕地轉身走了。葉流州從木箱上站起來,感覺到周圍氣氛的凝固。許延不再說話,開始收拾起攤子,他把紙傘壘到一邊,將錦毯卷起來,零零碎碎的東西收入木箱,放在馬背的兩邊。葉流州在這股沉默中有些不安,他用腳尖踢了踢地上的泥土,等了一會兒道:“木架那邊為什么會倒塌?”許延把木箱蓋子合上,轉過頭看他:“你想知道什么?”那森寒的語氣讓葉流州一頓,明白對方所指的并不是木架。“我家的事情就是你現在看到的這樣,不要試圖了解外人的說辭。”此刻就算葉流州看不見,也能想象出對方臉色一定像是覆著一層寒冰。“嗯,不說別的。”他低著頭,“那木架怎么回事?”許延閉了閉目,平復了聲音道:“木架倒塌是因為繩索腐爛未查導致的,這是一場意外,阿仲已經被周垣帶回去了,我們現在也走?!?/br>乞巧節這天他們來的時候熱鬧非凡,經了這場意外,走的時候一片惶惶散亂。葉流州找出竹杖柱著,許延牽著馬繩,兩人一路再無話說,回到許宅。平靜的日子過了幾天,葉流州無所事事在屋里躺著,聽到木門發出一聲吱呀聲,周垣走進來把瓷碗放在桌上,不滿道:“天天都要我給你送藥,你和許延怎么了?先前他還答應給你煎藥來著,這會兒倒裝作不記得了。”葉流州從榻上下來,赤腳踩著木屐在桌邊坐下,“辛苦你了,周神醫。”“問你和許延呢?你們連在一起吃飯都不說話,許夫人早上還跟我問起是不是吵架了?”周垣抖著折扇。“吵架也算不上吧?!比~流州把上回乞巧節的事說給他聽。周垣聽完了道:“是這樣啊,許延每回聽到別人提起這樁事都像吃了毒藥。”“你知道?”葉流州問。周垣正要回答,忽然一頓,望著葉流州笑了起來,他的眉目生得俊俏而又多情,一笑之下,似是繾綣盛開的桃花。“既然他都說了不要試圖了解外人的說辭,那我便不好多嘴。”周垣道,“不若你直接去問他。”“我去問他萬一他打我怎么辦?”葉流州道,“還不如去問許夫人?!?/br>“別、千萬別!”周垣連忙說,“你要是去問許夫人他能把你趕出許家,信不信?”“說笑的,我自然不會去找許夫人,不過當真這么嚴重?”“當真??丛谘奂驳姆萆夏阕约喝査麘摬粫蚰??!敝茉蒙茸釉谑中囊磺茫暗故?,你真的想知道許延的事?”葉流州一手撐著腮幫,想了想道:“是很好奇,一來是因為想不到許延小時候和現在是兩種樣子,二來是他對此事的態度?!?/br>“如果只是好奇那就別問了,若是想要了解,才去找許延吧?!?/br>周垣似笑非笑,抬起敲了敲藥碗的瓷壁,發出兩聲鐺鐺,起身離開了。剩下葉流州將瓷碗端起來,感受著騰騰熱氣,苦惱地捏著鼻子喝完。夜里,滿園月色,葉上皆白。許延在井邊打了一桶水,倒進木盆里,正洗著臉,忽然聽見竹杖敲打在地上的聲音,他抬起頭,臉上尚滴著水,便見葉流州從庭門處蒙著眼拐了進來,直挺挺地往前走,接著一頭撞進了曬在繩子上的一面被單里。許延默默地看著他陷在被單里掙扎一陣,拿布巾擦干了臉,道:“左三步?!?/br>葉流州聽著許延的聲音頓了頓,向左走了三步。“前五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