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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縮,快步上前,“等等!”葉流州聽見后面的聲音,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大事不好,他抬起頭,看見前方許延一無所覺的駕馬,絲毫沒有回頭的意思。那一瞬間他耳畔一切嘈雜的聲音都朦朧起來,程裴飛快靠近,伸出手,想要拉住葉流州的肩膀……許延的身影在城門的交接處,半是陰影半是光斑。“許……”葉流州微微張大了眼睛,映著他的背影。程裴的手距離他的肩膀只剩一分之遠,他試探道:“陛……”“——許延!”葉流州大聲喝道。下一刻,許延驟然回身,從馬車邊沿下刷地抽出一把陌刀,鋒利雪亮的刀鋒瞬間向程裴的手掃去!程裴猛地把手一收,堪堪躲過利刃,若是慢了一步,那么他五個手指都能被陌刀削下來。“你……”程裴驚疑不定地看向許延,“你竟敢?!”許延不說話,他把葉流州擋在身后,那柄修長的陌刀足有七尺,刃光如雪,他拿在手里絲毫不費力。一擊落空,許延翻轉刀鋒橫揮,硬生生地逼退了程裴。程裴根本來不及拔出佩劍,連退數步,這時周圍的守軍反應過來了,紛紛沖上來欲拿下許延。百姓們連忙退散,一時間場面陷入一片混亂,尖叫聲和怒吼聲四起。人群之中,許延長身而立,神色巋然不動。對方程裴剛要拔劍,便見面前寒光一閃,許延竟然把陌刀甩手脫出,飛在半空的刀尖直指程裴!剎那間他側身一避,陌刀險險刮著他的脖子,刺進了他盔甲的縫隙間,那一股不可逆轉的重力去勢不減,生生帶著他退了一丈遠,錚然釘在石墻上!程裴幾乎不敢置信,然而情勢輪不到他多想,他一振手臂盔甲掙脫陌刀,拔劍出鞘朝許延襲去。同時一圈禁軍以及錦衣衛從四面八方向手無寸鐵的許延劈下武器!第10章出城電光火石間,許延抬起左手,修長的五指扣著黑田石戒指。下一息,葉流州就知道那些戒指的作用了。戒指里彈射出數道銀絲,閃著冰冷的光芒,正前方的程裴猛地避開,卻發現對方的目標根本不是自己,而是身后插進石壁的陌刀,銀絲在空中飛掠而過,牢牢在刀身纏了數圈。許延揚手一收,陌刀抽出,石壁嘩啦崩裂,在這塊被禁軍的包圍方寸之地,銀絲裹挾著鋒利刀鋒穿過重重人群,擋下一圈進攻后,落在許延的掌中。一切不過發生在瞬息之間,狹長厚重的陌刀在他的控制下如同行云流水。接著禁軍再度沖殺而來,許延握緊刀柄,橫向一揮形成滿月,守兵與之交鋒只覺一股巨力重重襲來,根本無法接下,便整個人向后摔飛出去!斥退四周禁軍后,許延一刀斬斷了馬車的韁鎖,糧車和黑馬分離開,他扭頭一看葉流州,這家伙坐在車上,麻袋不知被誰砍了一刀,花生米撒了一地,他正彎腰去撿了幾顆。許延額角青筋突起,抓住葉流州把他往馬上一甩,自己拉著韁繩,正要上去時,感到耳后風聲驟起!頭也不回,他揚臂將陌刀向后翻轉,只聽哐當一聲重響,刀身在分毫之間擋住了程裴襲來的這一劍。程裴舉劍再襲,怒喝:“還想走?!”許延回過身,嘴角微微上翹,眼底的輕蔑清晰可見,讓程裴更加怒火中燒,劍上用盡了渾身了力氣。許延揚起陌刀快若雷霆般迎上。雙方刀劍在半空中相擊,只見陌刀帶起尖嘯的氣流,硬生生將程裴的劍劈成了兩半!斷劍飛了出去,程裴簡直不寒而栗,更多的是難以置信,他能當上北鎮府司指揮使,自然是有著足以服眾的實力,可沒想到今日卻被一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無名之輩斬斷佩劍,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他還來不及回過神,突然眼前黑影一閃,許延一躍而起,重重一腳踹在他的胸膛,程裴噔然一口血噴出來,轟然栽倒在地。一圈禁軍守兵大驚失色,連忙七手八腳地圍住指揮使。許延收刀,動作利落地翻身上馬,馬鞭甩下,黑馬立刻嘶鳴一聲,帶著兩人奔出城門。后面的禁軍反應過來,拔腿就追的追,去牽馬的牽馬,場面混亂不堪。程裴被手下扶了起來,剛喘過來氣,便見一守軍拉弓搭箭,對準了尚還沒有跑遠的兩人,他頓時喝止,“住手——!”聲音從喉嚨里沖出去,卻已來不及,守軍松了弦,箭矢勢若破竹般飛了出去!守軍射出箭,被當頭一喝嚇了一跳,不明所以地看著指揮使。程裴顧不得訓斥他,隨著箭勢向前看去,瞬間心膽俱裂!葉流州坐在馬后,背對駕馬的許延,正掰著花生米,忽然他抬起頭,鋒利森寒的箭尖映在他緊縮的瞳孔里。下一息那箭矢倏地釘進了他的右肩,血液飛濺在空中!許延愕然回頭,箭矢完全貫穿了葉流州的右肩,去勢不減絲毫,閃電般透出脊背,還要再釘住后面的他!箭勢太快,以兩人現在的距離,許延避無可避,眼看就要一箭雙雕,葉流州剎那間抬手,緊緊握住了箭身,手心立刻帶出深深血痕,生生止了箭矢的走向!“你……”許延盯著他背后透出的鋒利箭尖,便見葉流州失力一傾斜,就要往馬下倒去,他當即勾手一撈,把人扯回懷里,葉流州卻雙目緊閉,長發散落在面頰兩邊,已然昏迷過去……城門口,程裴駭然不已,知道這下萬事皆休,不說皇上現在生死不明,就是掉了半根毫毛,他這條命也別想要了。他抖著聲音對手下道:“不準射箭!不準傷了馬上的人!”禁軍和守衛們茫然不解地面面相覷。程裴見他們還站在原地,連忙怒吼道:“還不快追!把人追回來!”一伙人這才浩浩蕩蕩地追出城門。夜色降臨,郊外荒野四下雜草叢生,刺骨的寒風呼嘯而過,帶起一抹微弱的血腥氣飄向遠方。葉流州不知睡了多久,當他掙脫混亂錯雜的夢境,張開眼睛時,依然是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他坐起身,扯動了肩膀上的傷,鉆心的疼痛沒有顯現在他的臉上,四周完全陌生的環境占據了他的感官,風搖芒草的沙沙聲聽起來像是人的腳步聲,從無數個方向走來。他踉蹌著站起身,伸手摸了摸,芒草的葉片和髯毛從他手心掠過。“許延?”他喚了一句,聲音飄散在風中,沒有得到任何回應。這里只有他一個人。葉流州低著頭等了一會兒,抬起步伐,慢慢朝前摸索,卻不知道,不遠處就是一處斷崖,他走到盡頭,一腳踩空,帶起稀里嘩啦的碎石子朝下落去。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