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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我來收拾?!?/br>溫存銳沒喝酒,笑他:“原來你還是個小老媽子,小云秋,怎么這么可愛啊你?!?/br>他下去和云秋一起把垃圾丟進巨大的垃圾口袋里,然后一起拖到車上,開車丟去了近處的垃圾箱里。開回城里的時候,天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快要到凌晨六點了。云秋和溫存銳一合計,干脆又去吃了一頓早飯,走街串巷地找到了一家絕味腸粉店,一人一碟腸粉,吃得飽飽的,再回賓館套間,倒頭就睡。云秋霸占了溫存銳的床,溫存銳就去另一邊房間睡沙發。一覺睡到正午十二點,兩個人又去吃東西。基本他們兩個人在一起,就是吃吃吃,吃完這個吃那個,中午他們選擇了一家普通的餐館,點了幾個炒菜,云秋也吃得很香。溫存銳說:“吃完我送你回去啦?”云秋點點頭:“好。”“玩得開心嗎?”他問。云秋又是猛地一陣點頭:“開心!”溫存銳就笑:“那以后有空就找我玩吧?!?/br>他是覺得這小孩可憐,長這么大,得了讓人唯恐避之不及的自閉癥,連門都沒有出過幾次,好些個時下年輕人玩過的、喜歡的東西,他一概不知,養在豪門,卻過得連普通人都不如。吃完后,云秋就跟著他站了起來,安安靜靜地上車,跟著他走。溫存銳說:“云秋,你家的住址,昨天蕭先生告訴我了,你自己要記好哦,地圖上這條路你看見了嗎?從這里到你的學校是直走,一個彎都不拐的,你家的小區叫‘鶴在區’,以后記住了,不要把自己弄丟了哦?!?/br>云秋很快認出了他家的小院落。進去之前,他把背包里剩下的所有零食都給了溫存銳,以此來表達他對他的喜歡和謝意。然后他就背著一只熊,樂顛顛地往家里走。機器人認識他,會給他開門的指令。云秋走到院子里,先觀察了一下龍牙花的長勢,然后敲了敲門,頤指氣使地呼喝機器人給他開門指令。“開門!我回來啦!”門啪嗒一聲打開了。云秋以為家里沒有人。他踏進門,先放下手里的小書包,想要把熊拿出來。然而他還沒來得及轉身的時候,就被扣在了一個充滿熱度的懷抱中。信息素氣息彌漫,仿佛被野獸叼住后頸,是一種充滿了進攻性和野性的氣息。蕭問水低頭看著懷里的少年——經由他人的手改造,變得比以前更加漂亮,更加洋氣精神,染了一頭很奶的櫻花粉,恬美又乖巧。叢生的小花經人采摘、扶正、修剪,最后綻放在最精致的瓶子中。這其實是云秋原來應該有的樣子吧?他看到了昨天突然火起來的那段小視頻。他原本不怎么瀏覽網上的信息,因為沒有時間,太忙。只是幾天治療過后出關,Susan突然發現網上有人瘋傳他們兩個要結婚的消息,讓他趕緊處理了,壓下去,昨天才忙完。蕭問水就登陸自己八百年沒用過的賬號,去幾個網站看了一眼。消息都壓得很好,頭條也撤了,卻讓他看見了云秋。在別人溫柔的注視和歌聲中,笑得兩只眼睛閃閃發亮。這個小寶貝被無數人看到,被無數人評價,被其他人捧在掌心,對他唱溫柔的歌。云秋曾抱著他的肩膀唱那一首歌,現在迎合著吉他,對著另外一個人輕輕哼唱。小熊現在回家啦,小朋友,你在哪里看我呀?心臟沉悶地跳動著,以至于有些鈍痛。十七八歲,對所有事物都充滿著蓬勃的好奇心,什么都要試一下,盡管最后嘗試的未必是最合適自己的,但是他僅僅只是想要‘嘗試’而已。蕭問水狠狠地吮住他的唇,無法按壓下心底的躁動——這躁動讓他將云秋直接抱在懷里,單手攬著他的腰,使他懸空著靠在自己懷里,然后一步一步地向主臥中走去。然后摔在他們吵過架、荒唐過胡鬧過、彼此吵醒的那張床上。云秋抗議起來,開始胡亂扭動,他用力捶打著他,問他:“你不要碰我!你去跟別的人結婚!你還沒有跟我道歉!”他反映了過來,眼前的人是蕭問水,又想起了他這一周以來的難過。云秋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又說:“我再也不會給你發短信的?!?/br>他開始掉眼淚,很悲傷地嗚咽著,也不知道在委屈什么勁兒。他從來都不賭氣,也從來沒有隔夜仇,醫生屢屢激得他要打人,可是云秋又屢屢忘記。只有這一次。蕭問水冷聲問:“那你要我去跟誰結婚?”云秋抬起眼睛看向他。蕭問水眼底泛著紅色,可是面容還是平靜淡然的,看不出端倪,只是重復著問他:“那你要我跟誰結婚?”云秋被他兇得一愣,腦子里一團漿糊,又怯怯地不敢說話。他不明白蕭問水話里的意思,只是隱約知道,面前的人很生氣。生氣,又有那么一點像是說不出來的東西。像他那天在醫務室里抱住他一樣,他覺得難過。云秋很委屈地說:“我真的是給你送藥的,你把我趕了出來,我一個人被丟在路上,你也不管我。”他想了想,又哭了:“你也不跟我打電話,不給我發短信,那我也不要跟你發短信。你們都不理我,我也不要理你們?!?/br>第四十七章他自顧自地哭著。很奇怪的,蕭問水一過來,他就好像沒有了力氣,踢打了他一會兒就不動了,只是埋在他懷里哭,揪著蕭問水的衣襟一角。蕭問水沉默著,低頭吻去他的眼淚。云秋一開始還要躲,后面連躲的力氣也沒有了,只是固執地找他要一個答案:“你為什么不跟我發短信,為什么不跟我說話。你只要跟我說話,我就可以原諒你的,我也可以不哭了?!?/br>蕭問水還是沉默著,沉默得云秋又要打他了,才輕輕說了幾個字:“我以為沒有用。你應該學會討厭我。”云秋反而楞了一下,號啕得更厲害了,他哭倒在他懷里,一疊聲地問他,撒潑,拿出小時候的那股神氣勁兒瘋鬧:“為什么要我討厭你!為什么要我討厭你嘛……”他把所有淚水都糊在蕭問水的衣襟上,為他再度感受到的恐慌——像他第一天離開家,蕭問水看望他離去之后的感覺。眼前的人要把他拋開,這種感覺愈演愈烈,而他并不知道向如何人陳說這種感覺。醫生只會跟他說:“先生怎么會不要你呢?都養了你十八年啦小秋,先生這么喜歡你,肯定不會不要你。”蕭尋秋會對他說:“不會的,小秋是我們最喜歡的寶貝,怎么舍得丟下你?”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給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