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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窗的梨木桌,嚇了他一跳,隨即有氣也無從發泄,只怒得甩手一掃,將案上之物悉數掃到地上,案上書簡筆硯盡數落地,更有數不盡的紙張飛至空中,又緩緩飄落而下,一片輕悄悄的落在謝東來腳邊。謝東來嘆息一聲,墩身彎腰就要撿那截紙,邊到“你這是發……”話未說完,卻見那小半截紙上“丹砂”之字句,便心生疑惑,頓住話語,拿起看來。齊安寧本還在生氣,聽到他沒在發聲,只有紙張抖動,回頭一看,幾乎肝膽欲裂,幾步上前劈手就要奪紙而去。謝東來只一閃就躲了過去,再等他來奪,謝東來已經將短短的字句讀完,放下手,瞪大雙目不敢置信地望著齊安寧。“你……”齊安寧急急忙忙想要辯解,卻被謝東來打斷道:“丹砂、曾青翻倍,硫磺增少許?這樣吃會死人的!”“我……”齊安寧百口莫辯,看著謝東來暴怒的臉說不出話來。“太醫曾言先皇每日丹藥不止,突然暴亡,或許有其原因在此,沒想到你還從中推手。”謝東來揚著手中的紙片怒道:“你這不僅僅是弒君,你這是在弒父,你殺了你自己的父親!”“他不是我父親!”齊安寧一把奪過那張紙片,狠狠揉成團直直扔在拿來燒水和取暖用的火爐之中,化為灰燼,“他不配做我的父親!我恨他!我無時無刻不想親手血刃他!只是這樣慢慢折磨他都難消我心頭大很!我這十幾年來的所有恥辱與痛苦完全都是源于他!甚至為了他微不足道的幻想,還差點將我嫁入那蠻荒之地,差點身死!我恨不能吃他的rou,飲他的血,啃他的骨!而不是像現在一樣還要風風光光地送進他精心設計的陵寢,留他身后安眠!”仇恨將他的面目猙獰,他滿臉汗水卻臉色蒼白,毫無人色。謝東來原想著齊安寧最恨的莫過于如今的太后,沒曾想他對于先帝的仇恨,竟然如此深刻,一定要用弒父這種大逆不道的行為才能稍解其仇。德馨帝雖然糊涂,并且是導致齊安寧如此境地的罪魁禍首。然而德馨帝素來對于齊安寧和顏悅色,也算是盡量做到了一個父親的樣子。但樣子,終究只是個樣子罷了。德馨帝死了,謝東來只有些惋惜那個看上去有些和藹可親的老人,其余并無他想,如今卻得知這樣一個老人,竟是由這老人的親生兒子,他眼前的愛人所殺,他看著眼前的齊安寧,忽然覺得好像有些不認識他了。他重重地深吸一口氣,轉身就要向殿外走去。“哎!”齊安寧見他轉身,頓時也顧不上憤怒了,趕忙上前抓住他的袖子,失聲問道:“別走!你要去哪?”“請陛下……放開微臣……”謝東來沒有轉身,仍是要走。“我不放!我不要你叫我陛下,我也不要你做我的微臣!你別走!”齊安寧心中大驚,聲音又顫抖,又驚慌。“微臣只是一時有些沖動,方才冒犯了陛下。”謝東來手一甩,竟然當真甩掉了抓在袖上的手,“容微臣回家冷靜冷靜。”說罷他便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齊安寧想要向前追上去,不曾想渾身僵硬,竟不能挪動半步,張嘴欲言,卻又發不出聲來,只能淚眼滂沱地看著眼前的身影越走越遠,消失在宮門外。而他,隨著那道身影的消失,癱倒在地上泣不成聲。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元旦快樂,順說晉江怎么抽了??我的所有的文的標題都變成了穿越之后來居上???什么鬼????---------------------修改了一下格式,然后發現了一個bug,是我之前寫著寫著忘了的,現在改了☆、第六十四章謝東來一路腳步不停,但是甫一沖出大殿,被冷風吹了滿面,心中便有些冷靜下來,隨之而來的便是有些后悔。他怎么能如此和齊安寧爭執呢?齊安寧心中長壞仇恨,他不是第一日才知道,齊安寧殺伐果決,他更是早已知曉,為何要如此同他生氣呢?來到此間,已經十數年,自己也親手上陣殺敵,手染鮮血,本以為早已練就一番鐵石心腸。然而方才剛一知曉德馨帝之死的幕后推手竟然是齊安寧,他竟才發現,自己還沒有鐵石心腸到能輕描淡寫的面對父子相殘之事。不過待他冷靜后,才漸漸想通。自己早已為了助齊安寧一臂之力,不知做了多少回讓皇室兄弟鬩墻的推手,又何來道理和資格來斥責齊安寧呢?想到剛才自己不僅怒斥了齊安寧,更是甩開了他的手,將他一人留在那公主閣內,他頓時停住了腳步,悔恨之中當下反轉欲回公主閣尋齊安寧,不想卻被叫住了。“謝將軍留步!”一轉頭,卻是如今新立為太后的戚氏。她如今做派比之當皇后之時有過之而無不及,身前一位女官隨時候著,身后跟著一長串宮人,打傘、托裙、提物,各有用處。她如今笑容滿面,顯然心情極佳。她又如何能不高興?“謝將軍,今日才這個時刻,便要出宮而去?”“參見太后。”謝東來行禮,“微臣本是要出宮返家,行至此處,忽想起有一要事想要告訴陛下,故而方欲折返。”“哦?”太后一雙眉目來回打量著謝東來,卻不能在他臉上看出分毫,便笑了:“難為謝將軍同哀家的安寧如此親近,不論她身處何境,都能傾力相隨,哀家代我兒,謝過謝將軍了。”說著虛福身子。謝東來趕忙回禮道:“微臣不敢。”心中卻是為她對齊安寧親昵的稱呼感到惡寒。“罷了,不必多禮。”太后又是一笑,擺擺手,讓提物的宮女上前遞來一個食盒,“哀家本想去探望一下吾兒,送上些哀家宮中的廚娘所熬的燕窩粥,可這公主閣實在是路遠,哀家也有些倦了,正巧遇上謝將軍,便請將軍為哀家代勞吧。你與哀家不就便要成為一家人了,以后對于哀家不要如此戰戰兢兢。哀家今日也不打擾你們了。”“是!謝太后,微臣告辭。”說罷,謝東來目送太后轉身走遠了,才直起身子,瞧了瞧食盒,轉頭向公主閣走去。有趣,知道公主閣路途遙遠,卻偏要走路而來,只怕只是出來兜風而已。若是沒碰到他,多半這食盒也就遣人送去,做做樣子罷了。謝東來走到公主閣殿門,便見得殿前仆從亂作一團,心中一驚,慌忙幾步上前問道:“為何如此慌亂,陛下呢?”初雨瞧見來人是謝東來,對他翻了個白眼狠狠地瞪了他,隨后重重一哼,轉過頭去不愿與他說話,憤怒之情溢于言表。子晴則稍稍冷靜些,猶猶豫豫道:“適才大人奪門而出,奴婢擔心陛下,便前去查看,還未走進房間,便被陛下哭著呵斥出來,不許進殿。我等不知究竟發生何事,又不敢貿然違命,故而如此……”“原來如此。”謝東來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