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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過三更天,紫宸殿的寢殿之中傳來一聲撕心裂肺地哭喊聲。德馨十七年春,德馨帝因積怒成疾,氣血攻心病倒,又因情緒起伏不定輔之丹藥服食過度而病重不愈,是夜駕崩,因其生前待人和善,雖然未免過于優柔寡斷,但終歸未能鑄成大錯,故而謚號定位“仁”,后人稱之為仁宗皇帝。其長女齊安寧,在他生前被封為皇太女,仁宗駕崩之后,繼位登基為帝,實乃史無前例的第一位女皇。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有些閑余時間,沒想到一口氣寫完了一整篇,對于最近斷更這么久的我實在是很難得了,擦淚---------------------修改了一下格式☆、第六十三章德馨帝深夜駕崩,當即封鎖宮門,招諸嬪妃皇子以及文武百官進宮。其實德馨帝近日病重,眾人心中便常常緊繃著一根弦,總覺得這一天快要近了,因而得知這個消息之后心中竟都松了一口氣,也很快便集結完畢了。太醫驗證過德馨帝氣息已無之后,對著德馨帝的遺體附身跪拜,然后起身拱手勸慰癱坐在一旁傷心擦淚的齊安寧道:“殿下節哀?!?/br>德馨帝十幾年的心腹李福李公公將一張老臉上的淚痕擦擦,顫巍巍地虛扶一把,將齊安寧扶了起來。如今左相一職暫空,便由右相王初實當眾宣讀詔書。詔書宣讀之后,齊安寧便是名正言順的即位了。看著文武百官全都跪拜在自己面前,面面相覷,還一時間反應不過來,看著自己親弟弟老老實實地低頭跪在地上,看著幾個年紀較小的被嬪妃們扶著,雖然不見得明白發生了什么,但是也跟著一起跪在地上哭了起來。他忽然覺得有些空虛,更多的是不真實。“愿陛下節哀,保重身體,恭賀吾皇榮登大寶,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币宦晥远ǘ练€的聲音打破了短暫的尷尬與沉默,謝東來邊行大禮邊朗聲道。群臣這才像是從夢中驚醒了一般,跟隨者謝東來動作起來。一時間恭賀聲鋪天蓋地,然而天地間,齊安寧仿佛只看見了一個人。那人在一群身著官服的人中也是那樣矚目,即使是跪拜的姿勢,腰背也挺得筆直,他有時很嚴肅,但他笑起來能溫暖任何一個人,而且他屬于自己。只有看到謝東來的這一刻,齊安寧才明白了什么是真實。雖然已經即位,但登基大典還需在德馨帝安葬后一個月舉行。德馨帝的陵寢是從他登基之時就開始陸續修建的,墓室的排布,以及各種修仙得道的壁畫,都完全根據他自己的想法。因而按照最高水準舉行了一個盛大的葬禮之后,德馨帝便安安穩穩地走完了他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后一程。齊安寧為體現自己的孝心,暫且不改換年號,沿用德馨年號,待到來年再改換。而大云朝,除了每日不斷的朝會之外,又開始了登基大典的籌備工作。大云剛剛經歷了戰事,并且北方仍舊處于拉鋸狀態,齊安寧吩咐一切從簡。然而這是大云朝第一任女皇,因而皇宮上下,不敢稍有怠慢,從前祖制所規定的禮樂之制尚可沿用,但女皇所著禮服則須從頭設計,雖做從簡之說,卻不可太過于樸素。女皇頭頂大典所用冕旒早已備好,然而其禮服,則是數百千宮人日夜繡制。大云之皇平素著金黃龍袍,但以紅黑為尊,典禮君王所著以紅為底,外袍則是黑色,并用金線繡制龍之圖案。如今新皇為女子,理當繡鳳,然而皇族之象征又是翔龍在云,禮官爭執數日,決定繡上龍鳳翔云,以示尊重,也加大了繡制的工作量。如今舉國上下皆忙忙碌碌,唯有新君,稍顯悠閑。大云之國,早先西北西南皆有動亂,大云各地不滿之聲也不在少數。而今西南早定,西北不足為患,大云百姓之不服實則是對德馨帝之不服,而今新皇即位,頒布的一些政令,雖然并沒有完全推翻德馨帝所在位時的一些荒謬的決定,然而也已然在逐步地向好的方向轉變,市井小民,只求溫飽度日,誰又愿意管這皇位上之人,究竟是男人還是女人呢?齊安寧現下已經重新搬入皇宮,然而尚未搬入紫宸殿中,而是居于他從前的公主閣之中,以彰顯孝道,待登基大典完成之后再入主紫宸殿。“沒想到我卻能進入到你這公主的閨閣之中,實在是從未想過?!敝x東來撫摸著雕窗畫棟,一時有些感慨,“記得當年你我二人撞破了你身份的秘密,你落入太后手中,幾乎死里逃生,正逢我入宮探望小姑母,我便央著要來看你,誰曾想竟被人擋在門外。現在終于進到此間,而你也已經是當今的皇帝了,真是世事萬千,天地無常啊?!?/br>“我知道,那日你被堵在門口,并非是我不見你,而是皇后不愿我與外人相見?!饼R安寧想了想,笑了:“說來有趣,那時我便想,這人與我不過一面之交,卻又這比這從小看著我守著我長大的宮人還要憐惜我,如果我幸能不死,一定要將他永遠留在我身邊,寸步不離,讓他每天都這樣心疼我,關懷我。”“呵,那時你不過四歲,竟然如此早熟!”謝東來想象著那時弱小的齊安寧枯坐在床,翹首望著殿外的情景,又是覺得有趣,又是心疼憐惜。“早熟?”齊安寧思考只一會兒,便知大約是早慧之意,笑道:“的確如此,我若不是早熟,又如何能幾次死里逃生,又如何換得如今榮登大寶,你我相知相守呢?啊,對了,你的姑母謝淑妃,我已封為其太妃,位份稍遜于太后,可攜其雙子居于宮中,你且放心。”謝東來看著他那盈盈笑意,也跟著笑了,但笑容一頓,欲言又止。“怎么一副有心事的樣子?”齊安寧沒有錯過他的任何表情,疑惑道。“西北如今雖已不足為患,但是北戎人畢竟曉勇,我的堂叔與堂姑母在北鏖戰不止,皇城有父兄鎮守,唯獨我東來一人浮生偷安,心中實在惶恐……我……”“別說了!”齊安寧笑容頓失,怒不可遏道:“我不許!”“安寧!”“不要再說你那些大道理。西北猛將為數眾多,北戎之人又內亂不止,說句重話,你雖有用兵之才,但你我都知你絕非西北之戰必不可少之人!有那么多人在為朕打江山,為何偏要你?”情急之下,齊安寧連“朕”一字也脫口而出。謝東來注意到這點,一頓,卻并未多言于此,繼續開口道:“雖然如此,我仍是要往!”他目光堅定地看著齊安寧,“我乃將門之后,又是堂堂七尺男兒,我謝家,就連我堂姑母一介女子也戎馬沙場,我在京城雖然亦有俸祿封賞在身,卻一腔熱血無處施展……”“那你偏偏要選在這個時候嗎?”齊安寧氣息一滯,后退一步便撞到了那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