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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凝重而哀傷,甚至帶著不能掩藏的憤怒。他們今天,不是為了保家衛國而矗立在這,而是等待著一位,即將屈辱地遠嫁塞外的和親公主。“東來……”謝紅|袖看著面無表情整理這肩甲的謝東來,小心翼翼地問道:“你真的決定了?我們謝家雖然一向是順應帝心,但我們也不是好欺負的,說好了要嫁給你的公主突然要送去和親,這簡直是奇恥大辱!”“我們謝家雖然蟄伏已久,但也不是沒有能耐的孬種,我們可以聯合鎮南王,還有來儀公主以及皇后一族逼宮,將這是非不分,膽小怕事的狗皇帝給趕下去……”“紅|袖!”謝平澤厲聲呵斥道:“慎言!”但謝平澤看著從得知心上人要送去和親之時,就一直沒了表情的謝東來有些心疼。開始他還有些悲憤,現在簡直是平淡如水。只是越是這樣,就越可怕??吹街x東來這個樣子,有時他想,是不是不那么顧全大局一點,就如紅|袖所說的殺上京師去,會是更好的決定。“不必,小姑姑,我沒事。”謝東來擠出一絲安撫的笑容,但他的臉僵了太久,這個笑容竟比哭還讓人難受,“這是來儀公主的決定,我希望幫他完成。我們要做的,就是做好完全的準備,盡可能地讓這次行動取得成功。”“這你不必擔心,送親隊伍中的一百個侍衛全是我們謝家軍中一等一的精兵,平日只聽從車騎將軍的號令,如今大哥已經將他們交給你。至于玉門,我們會成為你們的后盾的,放手去做吧,只要你們活著回來?!睆牡谝淮我娒嫫穑x平澤都是一副冷面冷心的模樣,不茍言笑,平日里只有在適當的時候,他才會發聲說上一兩句。如今見他對自己深深擔憂的模樣,謝東來心中感到很感動。不是沒有想過直接殺回京城,管他什么皇帝不皇帝的,推翻了他,自有能者取而代之,內能治國,外能抗敵,這樣的人或許難找,但要是要找一個比當今圣上強的人,舉國上下,一抓就是一大把。然而這終究只是想想罷了。一旦謝家起兵,大云全國至少一半土地都會生靈涂炭,不知要死多少人,用多少人的鮮血洗滌,用多少人的尸體堆筑,這不是謝東來想看到的,更不是齊安寧想看到的。齊安寧想要刺殺綿諸王,是有他的考量。綿諸王年紀正當壯年,年富力強之時,但他的綿諸部落卻不如想象中的風平浪靜。綿諸部落統一了草原十一部之后,綿諸王的弟弟烏丹王爺對于他的王位很是覬覦,只是念在如今綿諸王是十一部公認的英雄而不感輕舉妄動。然而,綿諸王的兒子們也不是一群省油的燈。綿諸王有十位夫人,正妻云朱和二夫人云黛都是北戎人,兩人是親姐妹。而其他八位妻子都是從西域各處搶奪來的,而最末的十夫人,更是一位漢人。這十位夫人,為他生下了一共二十個兒子,五個女兒。除去年紀小的,綿諸王至少有十個兒子,對著他的王位虎視眈眈。可以想見,一旦綿諸王一死,北戎部落該有怎樣的動蕩發生。只是不知道到時候北戎人會是先團結一心共對大云軍,還是會先內斗爭位亂成一鍋粥呢?齊安寧賭的就是后者。但這一切都要建立在齊安寧的計劃成功的前提上。“東來……”謝紅|袖的聲音打斷了謝東來的思緒,“時辰近了,公主的車架大概快到了。”謝東來起身,又整了整衣袖,將頭盔鄭重戴在頭上,又勉強笑說道:“那么我們走吧?!?/br>北風徹骨,吹涼了胄甲,吹寒了鐵器,更吹冷了將士們的心。在呼嘯的北風中,緩緩行進來一列鮮紅而莊嚴肅穆的隊列,隊列的正中,是一座奢華靡麗的車架,繁復的花紋,瑰麗的色彩,卻不能感受到它的華美,只覺得這車架越是華美,越是刺痛人心。行至關前,車馬暫停,一個矮小的須發盡白的使官邁著小碎步樂顛顛地跑來,向謝平川一拱手一鞠躬,笑道:“下官乃陛下親封的和親使秦寬,見過車騎將軍,左將軍,右將軍?!敝T將卻只冷冷地看著他,完全沒有回禮得意思。秦寬有些尷尬,伸手捋了捋自己為趕時髦留長的胡須,輕咳了一下,向身后招招手,立刻有一個隨從雙手捧著一卷黃絹匆匆前來。秦寬雙手接過黃絹,得意地說道:“這是陛下得圣旨?!?/br>他特地將圣旨捧得高了些,想叫這些趾高氣揚的人在他面前恭敬恭敬,然而他的愿望卻落空了,沒有一個人跪下行禮,至多只是輕點了下頭示意了一下。秦寬奇道:“欸?你們……這是陛下的圣旨,見圣旨如見陛下,你們怎么不跪下行禮?。磕銈?!這是大不敬??!”謝平川拱手道:“我等甲胄在身,只按軍中規矩行禮,見到陛下本人,亦是如此。”“這……這……”秦寬伸出一只手顫巍巍地指了指謝平川,但見他們目光冷冽,有如寒刃,立刻嚇得他趕緊縮手,打了個寒戰,說道:“下官……下官還是趕緊宣旨吧……”“不必了……我們已經知道了……”謝平澤還不等他攤開圣旨宣讀,就喝止道。“左將軍……這……”秦寬一驚,剛要辯白,就聽得“唰”的一聲,林立兩側的士兵已然拔出劍來,而隊列末尾也迅速被士兵圍了起來。但儀仗隊中的侍衛們,卻好似一點也不驚訝,這顯然是早已安排好的。“來人!將這個逆賊拿下!”謝平川指著秦寬吩咐道。立刻就有兩人出列,將秦寬給把持住。“車騎將軍!車騎將軍!饒命啊!”秦寬緊緊攢著圣旨不放,大聲呼喊道:“下官何罪之有!下官冤枉??!下官是皇帝陛下親任的使臣,你們不能這樣對我!”“秦寬使臣,一路兢兢業業,盡力服侍公主陛下,竭力完成陛下旨意。然,北戎殘暴,已將秦寬使臣斬于刃下。吾等,自會為秦寬使臣報仇雪恨?!敝x紅|袖站出列來,朗聲說道,又一指秦寬說道:“此乃賣國之逆賊,大云所不能容,還不快把他抓起來!立刻按軍法處置!”兩位兵士早已捉住了秦寬,一人拔劍,就要將秦寬斬殺,秦寬大喊道:“不能殺我!你們不能殺我!北戎人認得我,他們不見我,就會立刻出兵的!你們不能殺我!”“慢!”謝平澤揚手制止了拔劍的兵士,揚眉問道:“你說,北戎人認得你,你曾見過北戎人?”秦寬自知失言,此時改口卻已經難了,只吞吞吐吐,不愿說。“快說!”謝紅|袖脾氣暴得很,立刻揚起兵刃怒罵道:“你這通敵叛國的老賊,這究竟是怎樣一回事!”秦寬此時卻鎮定了很多,心中思量一陣,覺得他們是缺他不可,必不會取他性命,此時又得意了起來,“如果我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