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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對了,問題就出在這里!!宋隱心里一突,陡然明白了過來。齊征南并不是故意要答錯的,而是無論他回答“是”或者“不是”,吐真怪都會判定他說的話是謊言。但對于旁觀者、也就是當時的宋隱而言,這兩種選擇的后果卻是完全不同的。“如果南哥承認了自己是齊征南,卻被吐真怪否定,我肯定會陷入到極大的混亂當中。但如果南哥否認自己是齊征南,卻被吐真怪否定,我只會覺得他很奇怪,甚至覺得他是故意沒安好心……他是為了不讓我受到驚嚇才這么回答的……”宋隱倒吸了一口涼氣,終于想明白了這一切——齊征南的內心存在著矛盾,他根本就不確定自己究竟是不是“齊征南”!可是怎么會這樣?!「……其實,他恨你。」一個陌生的聲音忽然出現在宋隱的腦海里。是誰?誰在說話!宋隱立刻搜尋這個聲音的源頭。「齊征南的內心藏著一個你絕對不知道的秘密。他因為這個秘密而一直憎恨著你。而你所謂的愛情,也只不過是他用來控制你、cao縱你的一根狗繩罷了。」他想起來了!這是被吞進吐真獸體內時,破爛兔子說的話。“齊征南他恨我?難道說,是因為我的關系,他才既是、又不是齊征南?”宋隱很自然地將這兩件事聯系在了一起。他甚至迅速發散著思維,想著是不是兩年前的那場槍擊案,讓墜入煉獄的齊征南遭遇到了什么特殊的不幸。可是齊征南卻一直只字未提。這個假設如同一根魚刺卡在了宋隱的喉嚨里。咽下去是肯定不可能的了,但是拔出來……關聯到的就不只是宋隱一個人的問題了。要不要開誠布公地找齊征南談一談?可是萬一齊征南并不愿意觸碰那一段往事呢?現如今,他們才剛小心翼翼地邁入新的階段,會不會因此而回到原點,甚至更糟?宋隱并不是喜歡糾結的人,但是此時此刻,他覺得自己又回到了那艘討厭的賭船上,而自己正準備用一筆十分貴重的賭資去博取同樣貴重的賭注。成功率有多少?該不該冒這個險,萬一失敗了,又該怎么面對?宋隱抓耳撓腮。白霧開始有一點消退的跡象。耳邊再度傳來了二狗的聲音,提示兩位執行官面前的墻壁上已經掛好了干凈的替換衣物,現在可以開始更衣。早就沒有了調情的心情,宋隱匆匆地從衣架上扒下衣服往身上套好,吸溜了一下似乎有點感冒的鼻子。等到白煙徹底退散之后,他轉身朝著齊征南走去,用很大的力道拍了拍齊征南的肩膀。“走不走?到夜鶯喝酒去!”————他們兩個人是上午十點準時進入副本的,而結束消毒程序離開安全屋時,卻已經是下午三點左右。與午夜時分的靜謐神秘截然不同,白天的青羊大街是鮮活而靈動的。逛街的人不算多,但空氣因為他們的存在而有了聲音。就連不少店鋪門口的招牌都活動了起來,時不時地傳來一兩聲布谷鳥叫或是門鈴的輕響。為了避免被人認出、帶來不必要的麻煩,齊征南與宋隱臨行前稍稍做了一些準備,兩個人都戴著棒球帽和墨鏡,穿著剛從商城里購買的同款棒球衫、T恤、牛仔褲和板鞋——他們默默地牽著手、十指緊扣,就像煉獄的街頭時不時就能遇見的普通同性情侶那樣。青羊大街并不長,盡頭依舊是那間紅磚墻的小小夜鶯咖啡館。進門之后,耳邊傳來慵懶悠揚的音樂,小小的四張咖啡桌邊,也還是空無一人。第一次來的時候宋隱沒有發現,原來吧臺前方的角落里還有一道通往二層的樓梯。從擺放在轉腳處的木牌來看,二樓氣派的“花海大窗”才是這個咖啡館真正的最佳位置。但是宋隱不打算湊這個熱鬧,一回生二回熟,這次他領著齊征南,輕車熟路地就轉到了吧臺后頭的隱蔽位置。今天,蘇鐵老板人不在。留在吧臺這邊的,是一個二十出頭年紀,氣質溫和文雅的侍應生。一樓沒什么生意,他正守著咖啡機學習打奶泡和拉花。見有顧客要往他的服務范圍落座,頓時整個人都僵硬了起來。“兩位,樓上的景色比較好……”看上去是個新手,挺好的,應該不會當電燈泡。宋隱搖搖手表示就喜歡這個位置,然后倒過來安撫對方:“別緊張,我們不喝咖啡,直接上啤酒就行。”侍應生一聽大下午的跑來咖啡館喝酒,愈發用狐疑的目光打量起了這兩位戴著墨鏡的不速之客。齊征南也發話了:“沒事的,我們是老蘇的朋友。你先拿幾聽啤酒還有小菜過來。我們有分寸,不會給你添麻煩。”侍應生這才趕緊照辦,沒過多久就把他們要的東西送了過來。等侍應生離開之后,宋隱扯掉了帽子和墨鏡,打開一罐啤酒仰頭就敦敦敦地灌下了一半。等他喘了口氣還想要繼續,卻被齊征南一把握住了手腕。“每次來夜鶯你都要喝醉么?”“不行么?”宋隱輕輕甩開他的桎梏,一不小心打了個不雅的酒嗝,然后抬手抹了抹自己的嘴角。“如果要這么喝的話,在家里會更合適一點。至少醉了還有地方可以躺著。”齊征南并不是榆木疙瘩,他當然覺察到了宋隱的不對勁,而且隱約有了點兒不祥的猜測。可就像宋隱在賭注和賭資之間搖擺不定那樣,他也沒有下定決心去捅破這一層最后的窗戶紙。而聽見了他的建議的宋隱,撐著腦袋苦笑了起來:“家里的氣氛不行啊!那可是我打小生活的地方。待在屋里的時候,我偶爾會產生錯覺,以為自己還是個孩子……想做點什么‘大人做的事’都提不起興致來。總覺得下一秒鐘,爸媽還會推門進來,把我嚇個半死。”聽他忽然提起故人,齊征南目光一黯:“你……還很想他們?”“想是當然想,誰會不想自己的爸媽啊?但畢竟都過十多年了,該認的命也早就認了,沒啥可以呼天搶地的。”宋隱苦笑著,看著自己手里的啤酒罐子:“有時候想想,倒也是距離產生美了。要是他倆還活著,說不定一個變成啤酒肚老頭,一個成了更年期大媽,整天在我耳邊嘮叨著要我找對象,那樣豈不是更可怕?”齊征南也開了一罐啤酒,潤了潤喉嚨:“所以……在你的記憶里,他們是很完美的?”“差不多吧,俊男靚女嘍。”宋隱嘿嘿地傻笑了兩下,接著卻又開始嘆息:“世界上怎么會有比記憶更完美的人類呢?你越是愛著一個人,他就會在你的記憶里越來越明亮,最后變成一團耀眼的太陽——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