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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冬天,一個大清早我就穿著單衣單褲跑出去,結果凍得走不了路,還是被齊……被小伙伴給背回來的。”“那個小伙伴姓齊?”亞歷山大的耳朵倒是挺尖,“這個姓還挺稀罕的。”“啊……嗯。不過在當地算是個大姓。”不想過分強調自己和齊征南的關系,宋隱虛應一聲簡單帶過:“其實我后來也去過北方。在美國留學的那幾年也算是見識過加拿大的冬天……不過再怎么看,都是眼前的這個副本比較夸張啊。”說到這里,他拽了拽自己身上已經變為銀白色的戰斗服,薄薄的一層,完全沒有保暖功能。“說不定系統還會發放防寒裝備?”亞歷山大提出安慰性質的假設,“要不你先找點能保暖的東西準備著?”由于副本內部實在過于寒冷,介紹比賽規則的步驟被安排在戰斗準備室內進行。不過其實也沒什么需要交代的——這最后一戰的規則,就是在被凍“死”之前干掉盡可能多的對手,活到最后的人就是大贏家。“雪山大逃殺啊……”宋隱一邊做著熱身運動,一邊有點遺憾起來。這簡直就是為“云實”量身定做的副本啊。如果“云實”果真就是代號“焚風”的齊征南,那么他一定會動用火系天賦來取暖,順便再刮一場暴風雪把其他人全都收拾掉。簡短的比賽規則已經介紹完畢。公平起見,系統通知所有十位參賽選手必須在大門開啟的三秒內同時進入副本,違例者將被視為棄權。宋隱不敢怠慢,他與亞歷山大簡單道別,然后加緊腳步朝副本大門走去。穿過副本大門的一瞬間,宋隱明智地用手護住了臉。不出意料,一股狂亂凜冽的寒風直接撞了過來,還夾雜著砂礫般堅硬的冰渣。他被大風吹得打了一個趔趄,同時感覺到腦門上陡然一松,緊接著一股寒氣就緊貼著頭皮炸了開來。他之前戴的那頂假發不見了,連著發網一起被吹到了九霄云外。渾身上下唯一一件勉強能夠“取暖”的私人裝備也被取締了,宋隱不禁發出一聲苦笑,可嘴巴才打開一道縫隙,立刻就有雪碴子源源不斷地灌進來。不趕緊讓自己燥熱起來的話,還沒遇到對手恐怕就會被凍成冰棍。盡管之前有過熱身,可宋隱還是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哆嗦。他用雙手抱住身體,一邊原地踏步一邊觀察四周的情況。與之前預想的“林海雪原”有所不同,這個副本是一片連綿起伏的雪山。宋隱所在的位置,恰好是四面環山的一處狹小山谷。地面上到處是東一團、西一團的巨大雪塊,被北風雕刻成各種奇奇怪怪的紋路。他的視線沿著奶油一般光滑的山坡往高處看,積雪皚皚的山頭垂下了厚重的雪舌。在這樣的環境里,選手們銀灰色的戰斗服無疑就是一層絕佳的保護色。但即便是最狡猾的獵物,也會遇到比他更狡猾的獵人。往掌心里哈了一口白氣,宋隱的目光突然聚焦在了雪山北坡上。“來了啊,老弟,開始算總賬吧。”作者有話要說: 宋隱的ptsd比較嚴重第38章游樂園副本結束作戰準備室的大屏幕前,齊征南的臉上映著一層銀藍色的寒光。室內溫度是最適宜的26攝氏度,舒服得甚至讓人有些昏昏欲睡。而在一屏之隔的極寒副本里,氣溫跌破零點、直降至零下十四,卻也同樣令人昏昏欲睡——而且是一睡不起的那種。開局還沒到十分鐘,宋隱就已經差不多被凍成了一個“雪人”。銀色假發雖然被大風刮跑了,可現在他的頭發、眉毛乃至睫毛全都被染成了雪白。齊征南原以為挨凍的人應該是臉色蒼白、嘴唇發紫,可宋隱的臉和嘴唇卻在短暫發白后迅速變紅,紅潤得簡直就像剛剛從桑拿浴房里走出來。白發紅顏,這的確是一副美得不太真實的畫面,但卻絕不是什么好兆頭。紅潤的臉頰是面部毛細血管凍傷破裂的結果。如果不及時取暖回溫,這種紅潤會迅速冷卻成為尸斑那樣的青紫。而那將是一個從天使墮落成喪尸的幻滅過程。南面的山峪又吹來一陣強勁大風,卷集著鋪天蓋地的浮雪。風雪朦朧之中,宋隱忽然雙膝跪地,痛苦地呻吟一聲,緊接著頹然跌倒在了厚厚的雪地里。難道這么快就撐不住了嗎?齊征南輕嘖了一聲,不自覺地坐直了身子。盡管已經過去十多年,可他依舊記得宋隱遇見第一場雪的那個冬天。那一年宋隱剛剛離開南國,跟著齊家一路北上。齊家的工人們還沒完全習慣這個新成員的加入,再加上宋隱那時候還不怎么來事兒,日常便偶爾會發生把他給“漏了”的烏龍。初雪的那一天,齊征南放假在家。直到吃早飯時,住家保姆才突然想起還少了個“新來的二哥兒”。可再去找的時候,宋隱卻已經不在自己的房間里。虛掩的陽臺門外,有一道蜿蜿蜒蜒、轉著圈兒的小腳印,一直延伸出了私家花園。不過真正找到宋隱,那又是十五分鐘后的事兒了。出了花園后,撒有融雪劑的公共道路很快藏匿起了小小的足跡。低密度的花園社區里也實在有太多的角落可以容納下一個人不足十歲的小孩。正當保姆向著路過安保尋求幫助的時候,齊征南卻麻利地穿上了外套和雨鞋,輕車熟路地沿著各種小徑繞來繞去、最后來到了社區西面的人工湖邊。或許是因為廢棄度假村里也有一座美麗的湖泊,宋隱一直都對這里情有獨鐘。而此時此刻,他果然就站在岸邊、凝望著湖水。連日來的降溫讓湖面結了一層薄冰,卻遠遠不足以承載人體的重量。所以岸邊拉起了黃色的警戒線,提示居民不要冒險涉足。眼前的景象和廢棄度假村里的某些記憶重疊在了一起。齊征南皺了皺眉頭,快步走過去。他并沒有刻意隱藏行蹤,因此吱嘎作響的踩雪聲立刻引得宋隱回過頭來。對了……那個時候的宋隱也是衣衫單薄,臉色紅得像個被霜打過的蘋果,甚至還紅進了眼眶里。“為什么……為什么蝴蝶湖就不會結冰呢?”他沒頭沒尾地問了這么一句,緊接著就一個踉蹌、軟倒在了雪地上。說實話,齊征南當時有點生氣,甚至在心里抱怨這個孩子真是愛惹麻煩。可看著縮在自己懷里瑟瑟發抖的小腦袋,他還是無奈地脫下外套,裹了上去。那之后,宋隱發了兩天的燒,還差點轉成肺炎。此后一遇到下雪天,住家阿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鎖住宋隱臥室的陽臺門。而宋隱也再沒有獨自一個人跑去湖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