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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煙的意思:“老板法國那邊的助理,也算半個熟人。” “不是半個!是整個!”Linda沖她眨眨眼睛, 開了個玩笑。 伸手不打笑臉人, 既然Linda沒有惡意,喬煙自然賣這個面子。看了一眼表情悶悶的謝峋,說了聲“之后再聊”便同Linda往花園的那排常青樹下走去。 “蓮剛進校就受到教授關注, 大三的時候憑借一幅在法國藝術大賽上奪冠,從此名聲大振。”Linda說這話時,眼神溫柔又崇拜,“我是蓮大學教授的助教,后來也當過他的助手,一路看著他走向輝煌,他感情細膩、天生就是個藝術家,他的成就不該止步于此。” 當初喬煙用iPad查賀蓮資料的時候,曾瞄過幾眼他的畫作,無論是油畫還是水彩,他都輕易駕馭,且讓人驚艷。 “可是。”Linda話鋒一轉,腳步也隨之停下,“在他事業上升期,他卻選擇涉足商界,將藝術全然拋之腦后!我真的不懂,全世界都在期待著他,而他也曾那樣沉迷作畫,為什么忽然就……” 想到賀家壽宴發生的事,喬煙似乎明白了什么。 其實不是忽然,而是…籌備了很多很多年,賀蓮放棄藝術道路轉而涉商,為的就是向賀家復仇吧…… Linda轉過臉來,認真看著她:“蓮他很愛你。” 喬煙趕緊搖頭:“沒有的事。”不過是入戲太深,將對洋娃娃小煙的執著帶到了她身上而已。 Linda只當她是在害羞,繼續說:“你不知道,他親手設計建造了森林別墅說作為聘禮送給你,讓多少女孩羨慕!” 森林別墅? 見喬煙表情茫然,Linda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不安地問:“你該不會還不知道吧?法媒說蓮已經宣布你是他的未婚妻,我以為他已經求過婚了……” 外媒也這么八卦的嗎? 鋪墊到位,Linda這才道出她找來這里的目的:“我視頻勸過蓮,但效果不佳,所以我才決定來中國親自和他談談。”聳聳肩,她說,“當然,我一點勝算都沒有,蓮是個固執的人,我想大概只有喬小姐你能勸得動他了。讓我這么巧地遇見你,一定是上帝的意思。” *** Linda離開后,喬煙一個人坐在路旁的長椅上發呆。 隨手撿起一片落葉,濃郁的綠色讓她想起賀蓮在小樓為她畫像時那雙注視而來的眼睛—— 神色十分專注,眸光清澈,漾開的全是愉悅。 藝術家以畫作治愈人心,就像虛擬世界里,植物系魔法師也是天生的治愈者。 然而,那份原本純粹的善良和溫柔,卻被強烈的恨意染黑,最終不復存在。 賀蓮的出生便是一場悲劇的開端,陸續失去雙親、遭到賀家上下欺凌——在那樣的逆境中,他依然堅強地扛了過來。 喬煙從保鏢手里要來一臺嶄新的iPad,一張張認真翻閱賀蓮曾經的畫作。 無論是出道的處女作,還是使他斬頭露角的成名作,都給人以溫暖的感動。 難以想象,這會是出自那個砸破酒瓶要殺賀政的偏激男人之手。 她遙遙望向16樓,走廊敞開的玻璃窗后面,隱約可見那抹身影。 她猛地站起身。 決定答應Linda的請求,把賀蓮從偏道上拉回來! 乘電梯上樓的期間,她太陽xue隱隱作痛,恍惚間,又看到皇城的那場大火—— 黑色長袍的男人游魂似的穿過殘壁斷垣,手里拿著酒瓶,日日夜夜瞭望這片火海。 祖母綠的眼眸泛著紅,被醉意蒙上一層迷茫。 在終于復仇之后,他不知道自己還要做些什么。 大概失去小煙,就是失去人生的意義,才會在了結一切后,這樣的空虛。 他木然望著腳底流淌而過的巖漿,有想過就這樣結束生命。 然而,他已將靈魂出賣給惡魔,死后將在地獄為其效勞,所以,死與不死又有什么兩樣? 仰頭灌下最后一滴酒,他將玻璃瓶扔進火海,拖著醉醺醺的腳步漫無目的地徘徊在皇宮。 昔日壯麗的宮殿只剩一片殘骸,前殿的酒已被他喝空,便穿過長長的走廊,前往更深處的倉庫。 經過中庭花園的時候,他腳步一滯,瞳孔驚愕地縮緊,旋即猛地偏頭,朝右面望去—— 曾經種滿花草的園林早已不復存在,泥土被guntang的巖漿覆蓋,所有植物如數被吞沒。 然而,他卻在角落里,看到了一株盛放的淡黃色月見草。 不畏火海,傲然搖曳在熾熱的風中。 怎么可能?! 區區一株月見草怎么可能這場毀滅性的大火中存活下來?! 他踏火而行,在那株奇跡前停下腳步。 碎星般的流光自花蕊升起,久別的聲音響起在耳邊的那一刻,壓抑的眼淚奪眶而出。 “笨蛋!我等你好久啦!居然現在才找到我!” “小煙!”他哽咽,想捧起那束花,又怕傷到她,便揮袖撲滅四周的大火,重新變幻出新鮮土壤、清泉、陽光、和舒適的風。 月見草抖了抖葉子,花瓣綻開似笑顏。 “別哭啦,難看死了!” 男人慌忙擦掉眼淚,目光灼灼看著面前嬌艷的花,憋了好多好多話想對她說,可真正再見,卻發現腦中一片空白什么都說不出來。 讓眾人驚駭的男人,還和當初那個笨拙的少年一樣,撓著耳邊頭發,結結巴巴說:“難、難看嗎?小煙喜歡什么樣子?我現在都可以變!” “不要啦!”月見草晃著葉子,打斷他即將施展的魔法,“你原本的樣子就好,不用變來變去。” “嗯,都聽小煙的。”他跪在地上,又哭又笑地和她說話,儼然一副妻奴的模樣,“你怎么變成花了?我還以為……” “以為我死了?”月見草哼了聲,神氣極了,“本小煙才不會死!愚蠢的人類,以為把我丟進火坑燒掉就能殺死我嗎?我可是傳說中的惡魔!殺不死的!” 不遠處的惡魔隱約聽見自己的名字,一臉懵地回頭:“嗯?……誰在叫我?” 男人沒拆穿她的謊言,眉眼輕彎,笑得溫和:“小煙變成植物后,一直呆在這里嗎?” “是啊。”月見草微微垂下腦袋,語氣悶悶的,“等你很久了,結果差點也被你一把火給燒沒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以為……” 打斷他語無倫次的解釋,月見草繼續說:“不重要啦,反正我最后還是等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