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沒椅子坐的等號攤主。風枝一咬牙。

很好，是你逼我的。

風枝又走到了魔兵面前。他一鼓作氣地說道：“麻煩、麻煩退了吧。”

堂堂木界少主為四塊黑魔晶猶豫不決，真是丟死人了。

風枝這種尷尬又絕望的情緒完完全全表達了出來，然而魔兵卻似乎接收錯了頻道。

“同道是否有什么難言之隱？”魔兵態度很好，似乎是真心想給風枝解決問題。

“就，就是怕賺不回來。”風枝尷尬死了。他何嘗窮到要把給出去的錢拿回來的程度。可如今話都說出去了，想后悔也來不及。

魔兵了然，“同道是覺得攤租太貴了。”

這種情況魔兵并不少見。有些攤主瞧見此處魔多，腦子一熱便想要在此擺攤，結果坐著坐著就發現有幾個攤位根本沒魔光顧。不舍得這四塊黑魔晶，又想到別處比較便宜，就打算退了錢去別處擺。

魔兵的話讓風枝微微一愣。他也想不出別的借口，最后點點頭。

“四塊黑魔晶覺得貴，那兩塊怎么樣？”魔兵顯然很熱情，“正巧我一朋友他今天貨品不多，想找個魔拼桌。你若是愿意。那我便帶你過去。”

瞧到風枝那猶豫不決的模樣，魔兵又道：“他剛過去沒多久。瞧，就在那邊。貨品都還沒擺完呢。”

順著指向，風枝瞧到了兩個身穿黑袍的人。

那攤位還不錯，路口順數第三個位置。一個瘦瘦弱弱坐在椅子上，另一個稍微強壯一些的則在擺攤。從輪廓似乎能夠看出，那個瘦弱的黑袍人是個女人。

是的，女人。看起來并不是魔修，給風枝很孱弱多病的感覺。她時不時咳嗽一聲。臉在兜帽的陰影下看得并不清楚，可從那枯槁的手能夠看出，她年紀很大。身旁的男性結實健壯，他的面容有些猙獰，看不出是魔化出了問題，還是因某事情毀去容貌。

遠遠一瞧，就知道是兩個有故事的人。

風枝本身就是個心理宅，不是任務根本不愿意去交際。以前他覺得和NPC交流就是一種浪費感情。如今發現這世界可能不是NPC的世界以后，風枝又開始不敢面對。就跟主動承認自己曾經錯得很厲害一樣。

剛要張嘴拒絕，風枝就瞧見了那個女人手里拿出了一枚黑色的玉佩。那玉佩方方正正，帶著一點圓角。上面有簡單的紋路，是最常見的云紋圖。

那玉佩對女人似乎很重要，她拿起玉佩鄭重一吻，隨后便把玉佩貼在胸口上。雙眼閉著，眉頭微皺，像在思念著遠方的某人。

“同道？同道？”魔兵叫了兩聲，風枝才回過神，“你思考得如何？如果你愿意我便帶你過去。”

“好。那便勞煩兵兄了。”風枝禮貌抱拳。在魔界行禮，實在有些怪異。

可風枝也發現了一個奇特現象，就是越高級的魔文化素質就越高，并沒有因為自己修為高便肆無忌憚橫行霸道的魔。

或許不是不暴虐了，而是為了更好地統治魔界吧？

魔兵將四塊黑魔晶還給風枝，帶著風枝往桌子走去。

捏著四塊黑魔晶，風枝問：“為什么要幫我？”按理來說，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來排隊的窮鬼。

“啊？”魔兵顯然沒想到風枝會這般問。他摸摸后腦勺，回了一句，“感覺吧。不知道為什么，我挺喜歡你的。”

突然被表白，風枝有些有些措手不及。可他還沒自戀到以為自己全身黑漆漆且不露臉的情況下，能夠被魔修喜歡上。風枝問：“方便說說，同道的本體是什么嗎？”

就直覺而言，風枝覺得對方不像普通的魔族。

“同道眼真好啊。其實也沒什么不方便的。我原是修真界的一棵成精妖草，沒想到剛化形不久便感染了魔氣。反正待哪里都差不多，我便跟來魔界了。”魔兵說道這里，有點刻意地加了兩句好話，“其實魔界真不錯。瞧我現在這生活。我是打從心里喜歡這里。”

原來這樣，那一切就解釋得通了。修真界的植物本能上尊敬風枝。曾還覺得來了魔界以后，便沒用了。如今看來，只要出生修真界，其實還保留這份本能。

“是挺好的。我也覺得很不錯。”風枝點點頭。

雖然半魔修一樣的丑陋，凡人一樣的又臟又累，但蒼炎城很多地方都顯出強大的紀律性。并不像歡喜鎮那里，魔修每天生活就是看魔斗。

得到風枝的認同，魔兵生出一陣愉悅感。

有魔兵在，風枝順利地和陌生人搭了桌。風枝把兩塊黑魔晶交給了那個男魔修，并開始擺放東西。

自由交易區的攤位都是一樣的。由城主同意劃分區域，標準配置就是一張大概一米半長，六七十厘米寬的木板桌。配置十分簡陋。木板桌久經風雨，滿桌的坑坑洼洼。就連椅子都得自帶。

不過椅子這種東西，風枝儲物袋里能拿出布置一棟教學樓的量。

其實成色比較好的貨物都在莫于言的攤子上，風枝這純粹是抱著搭訕的心態才過來的。

半張桌子，其實也放不了什么東西。翻了些看起來破破爛爛的魔器，放了點歡喜鎮特意留下來自己吃的燒雞烤鴨，還有那吃剩一半的超咸酸梅等。吃的、看得、用的應有盡有，比隔壁賣雜貨的都還要雜。

這些貨物里，最好的就是風枝養的那幾棵小盆栽。雖然是凡物，好歹開了花。那鮮艷的花朵瞧著就賞心悅目。

三個人，坐在一個攤子，也沒有學旁邊的魔一樣吆喝，而是等待著客人上門。

風枝時不時看隔壁那個女人一眼，主要是認真看了幾次那手里的玉佩。可能風枝的行為有些許古怪，那奇怪的男性則看了風枝幾次。

近距離看時，風枝能更為清晰地看到那女人的面容。發白的頭發，松弛下垂的皮膚，枯槁的手。這一切都宛如九十歲長壽老人。但與之格格不入的是，她有一雙烏黑深邃的眼眸。還有那骨骼。

無論是什么生物，當年紀大了以后都會萎縮變小。這女人卻沒有。她的身姿是正常的。目測有一米六的身高，可能在魔界屬于嬌小類型。但她的背脊十分直，風枝排除了對方年老體弱這個設定。

不知是不是這都能傳染，風枝這堆垃圾賣不出，他的拼友也沒有生意。

風枝思考著如何搭訕。最方便的當然是內部消化，問問對方貨品怎么賣之類的。可他口袋只剩下三塊黑魔晶，看到拼友那一堆看著就不止三魔晶的物品后，打消了這個念頭。

與風枝共桌的男修自然感受不到風枝的情緒。風枝一塊黑溜溜的大面罩把整張臉蓋了起來。男修方才看的也不是風枝，而是風枝攤上的東西。

他與身邊的老人低聲商量了一番，問風枝：“這位同道，不知這花如何賣？”

“一塊黑魔晶一盆。”風枝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