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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方宅十余畝[系統]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58

分卷閱讀258

    好些時日不見,圣人看起來無甚變化,笑意盈盈的,一副面軟和氣的“好人”樣。

意外之余,郁容好歹沒真忘了規矩,趕緊揖首:“郁容見過陛下……”

禮尚沒施完,圣人虛扶著阻止:“都是自家人,私底下不必多禮。”

被天子稱為“自家人”,郁容不由得壓力山大。

恍若沒覺察到年輕大夫的窘迫,圣人緊接著便喊——

“賢婿啊!”

猛然聽到這一聲稱喚,雷得郁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太銷魂了。

圣人表示:“你和勺子這一路走得也太久了,我在禁中等了足是半年。”

郁容有些汗。事實沒得辯解,自他看到“賜婚”的密旨,都過去了好幾個月。因著聶昕之說不著急,他就真的磨磨蹭蹭到了今日。

聽得官家這一說,心里遂有小小的緊張……咳,有些慫。

郁容不得不硬著頭皮,道:“陛下恕罪……”

“我沒有怪責你的意思。”圣人擺擺手表示不在意,依舊好言好語,“就是有些等不及,便眼瞅著這會兒有了空,我只好親自尋上門。”

等不及什么?

郁容暗覺疑惑,卻不好開口詢問,看官家顯然言語未盡的樣子,便安靜地等待其接下來的說法。

圣人沒拐彎抹角:“賢婿且看可有甚么不足,回頭我再著人增添些物什。”

努力忽視某“雷人”的稱呼,郁容將目光投向擱置在案上的小木匣,遲疑了一下下,到底將其打開看了,是……禮書?

正兒八經的,在雙姓結親之時,用以記錄著女方的嫁妝之用。

兄長的“嫁妝”清單嗎?

郁容瞬間囧了,甚者一時無心細看禮書的明細,滿腹一言難盡的心情。

和著官家當真是來當“媒公”的?

盡管對旻朝繁瑣的昏儀,其間具體的流程,郁容有些搞不清楚,但至少知道,官家的做法沒按照規矩來。

別提自己這一方連個媒人都沒,聘禮什么的也根本沒準備。

居然早早就收到了聶昕之的“嫁妝“……

莫名有種自己“渣”了兄長的感覺,囧。

“賢婿以為如何?”

圣人的問題,讓郁容當即斂回神……不知道怎么應答。

卻不得不回話。

他只好硬著頭皮道:“讓陛下費心了,郁容愧不敢受。”

“世俗之禮皆如此,有甚么不能受的。”圣人言語含笑,“合昏以后,賢婿與勺子既是一體,這一點東西就當補貼家用,居家過日子不容易啊。”

說完這般接地氣的話,這位天子轉而嘆息了聲:“可憐勺子雙親俱不在,只好由我這個做叔叔的,給他cao持大事了。”

郁容聽著,感覺特別微妙……官家這家長的角色,代入得夠徹底。

圣人充分發揚著話癆的風格,叨叨了好半天,忽問:“我聽說,賢婿喚阿旦‘小叔’?”

郁容愣了愣,遂小心應:“是郁容冒昧……”

“哪里冒昧了。”圣人搖頭,直言,“也是時候改口了,賢婿不如就叫我‘小爹’罷!”

小爹……

郁容覺得難以啟齒。

他確實在風俗志上看到有說,京中人喚親叔叔為“二爹”“小爹”什么的,莫名讓人聯想到后爹什么的,咳。

再則,喊天子“小爹”,真的需要很強的心理承受力。

見年輕大夫吶吶不語,圣人笑了笑:“來,叫一聲‘小爹’。”

郁容黑線。

官家這語氣,真的特別像是在調戲人啊……不愧是聶旦那個神經病的哥哥。

心里活動特別多的某人,只敢腹誹,嘴上像是封了膠,想要張嘴,實在太難了。

偏偏,圣人一副興頭十足的姿態:“賢婿為何疑慮?可是勺子哪里做得不對,讓你這般躊躇?”

“沒。”涉及到兄長,郁容當即辯護道,“兄長極好。”

圣人聞言,露出放心的表情,語氣遂是一轉,問,“既如此,賢婿怎的不愿改口?”他一臉可惜,道,“好久沒聽勺子叫‘小爹’了,何不讓我這般老人家一償心愿?”

默默瞅著官家數年沒怎么變化的“老人家”面容,郁容在心里瘋狂吶喊——

兄長怎么還不回來?!

他著實快要招架不住了。

圣人長嘆一聲:“賢婿啊……”

郁容不自覺地打了個激靈,一個沒忍住,脫口喊出:“小爹。”

圣人當即應:“哎——”

郁容被雷得外焦里嫩。

圣人看著卻是心滿意足,便拉回話題,指著禮書問:“這上面寫的,可覺得有甚么遺漏?”

陡覺一陣心力交瘁,郁容無心再推辭啊甚么的,有氣無力地搖頭。

圣人見狀,欣慰一笑:“甚好,我這便回京,著人準備昏儀。”

郁容嚇了一跳:“陛下……”

圣人“欸”了聲:“怎么又叫陛下?”

“小、小爹。”郁容勉強叫出聲,一時之間顧不得什么敬畏了,趕緊道,“昏儀之事,尚未與兄長商議。”

官家的美意,他心領了,但涉及到結契,還是希望與兄長商量妥當了,再如何如何。

圣人笑:“賢婿想左了,你與勺子的昏儀,不是一兩日的功夫就能措置妥帖,現在著手準備,早也得來年,甚者更晚上好一段時日,才能正式行禮。”

郁容愣了愣。

圣人繼續說道:“具體日子,得司天鑒推算了才好確定。”

也是。郁容默默想著,他怎么總是忘了他家兄長的身份很不一般。

“賢婿可還有甚么疑慮?”

郁容下意識地搖頭。

圣人舒展著眉頭,笑意盈盈:“如此,便決定了。”轉而又喚,“賢婿啊。”

郁容頭皮發麻,陛下小爹能別這么叫他嗎?

感覺太奇怪了。

每每聽到“賢婿”這個稱呼,不由自主腦補了穿紅戴綠的女裝兄長……畫面太辣眼了。

“我近些時日,不知怎的總覺胸悶。”圣人說,“食欲也是不振,得噯氣便覺舒暢。”

郁容聽罷,斂起雜念,便問:“敢問陛……小爹,”含糊地喚了聲,道,“可覺胃脘疼痛,或是氣滯脹塞?”

圣人回:“不痛,確是氣滯不暢。”

郁容松了口氣,道:“陛……小爹可是最近又服食了腎氣丸?”見對方頷首,說明,“地黃等補虛之藥,卻是滋膩礙胃。”沉吟了片刻,“如是氣滯不嚴重,以后換在飯后服藥,可飲含陳皮、砂仁的茶湯,以化解地黃之弊。若無好轉,則須停藥,需得同時調理脾胃。”

“原來如此。”

圣人了然應答。

好奇心卻一如既往地強盛,又細細地問了好些個問題。

說到醫藥相關,郁容坦然得多了,一一回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