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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意佩雷拉看他那邊和墻間隔的距離:“我覺得他有點,嗯,他的威脅更像是一種表演,想遮掩自己對一些老舊習慣的——呃,怎么說?”“質疑。”佩雷拉彎腰拽著床邊,又往外拖出來一點。“好的,就這樣。”赫夫抻了抻床單上的皺紋:“對,是質疑。他不信任醫生放血的治療方法,所以才來找你。但我認為他這種質疑有些不可捉摸,所以不能對他掉以輕心。”“你說得對。我想他其實有的是方法可以打聽到我們的名字。你有要我幫忙的地方嗎?”赫夫笑道:“不,我已經都收拾好了。你覺得我明天是不是應該請假,那位叫曼迪的區吏說不定還會找上門來。”“你在開玩笑嗎,第一天工作就請假,這樣很容易再次失業的。”佩雷拉調侃道:“你覺得我搞不定?”曼迪沒有在找上門來,第二天晚上赫夫出門的時候還不放心的檢查了一遍大門。因為他要晚歸,埃梅里夫人執意要讓佩雷拉把門口屋檐上的夜燈點上:“我丈夫還在的時候,偶爾也會很晚才回家,要是不把燈點上,粗心的人會找不到鑰匙孔的。”“您說的很對。”佩雷拉合上燈罩,端著蠟燭從凳子上下來。“我聽說了昨天下午的事,真是可怕。那孩子當真渾身長著紫色的斑點?”埃梅里夫人撫著胸口,還沒有從和鄰居家的太太聊天的內容里恢復過來。“很不幸,是的。”佩雷拉將爐火點燃,把小塊的柴條堆疊起來:“這些是在哪里買的,我昨天在商業區并沒有見到專門賣木柴的店。”埃梅里夫人這幾天來第一次笑了:“傻孩子,誰說商業區什么都能買到呢?這些不值錢的東西會有人擔到固定的人家,掙的是辛苦送上門來的那份錢。給我送柴條的一個年輕小伙子,叫布爾班,以后你也會見到,他每個月初來,廚房用的炭球也是他送來的。”佩雷拉見火苗穩定下來,與埃梅里夫人聊著日常的瑣事。老太太感到一種久違的安慰。在埃梅里先生去世后的幾天里,她常常一整天什么也不說。她送亡夫回城外的村子下葬的時候,其實非常恐懼回到空無一人的家里。但現在不同了,有兩個年輕的人租下樓上的空屋子,整個房子都像被活躍填滿。佩雷拉與赫夫都不是多話的人,卻讓她覺得熱鬧了許多。“您休息吧。”聊了不多時,佩雷拉發覺埃梅里夫人開始有了疲倦的神色,就勸老太太先回房。埃梅里夫人囑咐他注意看門口的夜燈有沒有被風撲熄:“我好像聽見風聲了,雖然有燈罩,但風太大的話會讓掛燈晃個不停,蠟燭會倒掉的。”“我會注意看。”佩雷拉保證道。客廳里只剩下他一人,壁爐將人影投射到后方的墻壁上,那晃動的火焰讓黑影也跟著上下浮動。佩雷拉注意聽了一會兒,并沒有埃梅里夫人說的風聲。他拿出儲存器,翻閱了一下關于疾病的記錄。探測器收集到的內容,除了實質存在可以掃描的物體,很多都來自曾經發生在感應范圍里的對話,一整座城市中,哪怕只是很短的時間內發生的各種對話交流,也會包含極大的信息。他查的那部分沒有提到過近些日子突發的病癥,那么有很大的可能性是在這座城市里還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正如他和曼迪說的那樣,他不是醫生,除了簡單的外傷處理,對治療方法其實并不了解。他只能根據自己知道的關于傳染性疾病的應對原則,粗略地告訴對方一些切斷傳播途徑的方法。要是利茲在這兒,說不定還能派上用場。想到利茲和賓格太太,他心里慢慢地浮現出一點思念家鄉的情緒。過去他也曾因為種種原因長時間離家,他突然發覺在探索先鋒的日子好像已經過了很久很久,那些模糊的記憶遙遠地就像另一個時代的事情,對于長時間呆在陌生環境這件事,他還從未有過如此明顯的心理不適。在這座城市中,東區有最雄偉壯觀的大神殿,尖頂高塔比周圍的建筑高出很大一截,據說里面有豐收之神的站立石像,其他地方還分布著形制相似的小神殿。其中離他最近的一座里面,說不定正住著一些可能感染疾病的居民。這些日子里,他只有在睡覺的時候才和赫夫分開,今天還是第一次兩人不在一處行動。也許是未來的不確定與前途的渺茫,讓他難得地在情緒回復到正常水平后,突然生出動搖的感覺。赫夫帶著藤編的面具,身上穿著剛領到手的黑色制服,和他一組的同伴是個老手——這是他根據對方的舉止判斷的,他們彼此并沒有開□□流。工作就像負責招聘的小胡子說的那樣,是為了保護拍賣場上的“珍寶”。那些東西或大或小,大部分封藏在解釋的箱子里,通過特殊渠道送進場來,交給赫夫與他們的同事,從那個時候開始,到把物品正式交給拍到的人并將他們送到門口,這一段時間里的安全都由他們負責。還有一個小組負責場地秩序。那些客人們大都攜帶著不少財物,用以交換心儀的物品。拍賣的東西從精致的首飾到脆弱的古董,從罕見的動物標本到古舊的書畫。第一場一切都正常,他送最后一位拍得物品的客人離開的時候,有人從背后突然趕來,似乎是急急忙忙趕著離場。赫夫將客人向旁邊拽了一把,那路過的人轉頭看了他一眼,繼續朝前走去。“您帶護衛了嗎?”赫夫問道。客人剛才也看見了那一晃而過的銀光,有些氣喘地說:“我的家丁和馬車都在門口。”那個人剛才也試圖競拍他拿到的東西。也許只是不懷好意的玩笑,但也許不是。赫夫同組的那個人沒有說話,將客人送到門口就停下。赫夫看過周圍,馬車就在巷子口,抬手示意客人上車。第67章第67章接近凌晨的時候,賣場完成了最后一件物品的競拍。工作人員排隊從小胡子手里領到各自的薪水。這種當場結算的方式,很可能意味著人員更替非常頻繁。他將工作時穿的衣服換下疊好,更衣室很小,沒有柜子,中間是長條木凳,看起來已經非常老舊了。那個藤制的面具不錯,只有半截,不會遮住眼睛,也不覺得閉塞氣悶。他踩著夜色朝卷尾街走,路面上的石塊經過多年的人車往來,已經被打磨得很光滑,踏上去的時候聲音清脆,在空曠的街道上遠遠傳開。快到家門口的時候,他看見一個穿著黑色短披風的人正在門口和佩雷拉說話。“這是怎么了?”赫夫幾步跑過去。“這位是曼迪的下屬。”佩雷拉端著蠟燭,另一支手籠著火苗,以免夜風將它撲滅:“埃梅里夫人本來讓我點了上面這個,剛才晃得太厲害,里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