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我可以幫你。”

玉鳶搖了搖頭，望著承塵，似乎陷入了回憶，一滴淚從她眼中流下，“都是我做的孽，他卻記恨了自己一輩子。只有我死了，才算是贖罪了吧。”

“當年之事？”

玉鳶偏頭看向他，“你的父親其實是顧景清。”

“大伯？”顧玉風(fēng)睜大了眼睛，“怎么會？”

“話要從幾十年前說起，我與瀝峰同胞姐弟，但是因荒亂與父母走散，顧景清，也就是你父親救了我們，他見我們天資甚好，便細心教導(dǎo)我們，后來當時的圣上見我不錯，便將我招納了。后來我接到任務(wù)，乃是到敵國將軍府中作為細作傳遞消息。那位將軍便是將之。他待我極好，知道我是千葉人后也不曾懷疑我，甚至覺得我在異鄉(xiāng)必定難過，對我更加溫柔，我心動了，我不想再偷取情報了。將之他真的愛他的國家，愛他的子民。可是，瀝峰還在千葉。所以我還是偷了最為重要的那份地圖。

“敵國被破了，將之被虜，皇帝不容他，可顧景清保下了他。后來我才知道他與顧景清竟是知己，雖為敵對國，但是兩人君子之交，只談詩詞，不談國家。我也曾偷偷去看過他，可他拒之不見，他肯定很恨我，恨我欺騙他那么久，恨我亡了他的國。

與此同時，我也發(fā)覺皇帝不可能留他，他準備了刺客，準備暗殺他。我慌極，所以我叫瀝峰在他們的酒中下了藥。瀝峰與顧景清感情很好，他不想這么做，是我哭著求他。將他們暈倒，我?guī)ё吡藢⒅墒俏覜]想到他們會放火……顧景清死在了那場火里，你母親后來也跟他去了。到了安全的地方，我才發(fā)現(xiàn)，將之給自己喝了他國家最毒的毒藥，他知道皇帝不能留他，所以他不想顧景清為難。我只能逼出他的毒藥，可毒已深入，我只能冰封他。”

玉鳶抬眸，眼中滿是淚水，“對不起。我對不起所有人”

顧玉風(fēng)說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只覺得五味雜陳。他又能說誰錯了呢。

玉鳶轉(zhuǎn)回了頭，聲音幽幽，“我大限已到，不奢求你們能原諒我，下輩子，下輩子我一一還你們。”

顧玉風(fēng)看著她，并未言語。

“只是，將之真的沒有來，他說我與他死生不復(fù)相見如今我要死了，他真的沒有來。”

玉鳶聲音極輕，直到最后，沒了生息。她的眼睛還在睜著，似乎還在期盼著。

翠兒在外面哭了出來，然后再顧玉風(fēng)面前跪下，哽咽說道：“樓主死前吩咐，她死后紅秀樓全憑顧小少爺吩咐。”

顧玉風(fēng)將玉鳶的眼睛合上，站起身來，“先將她好生安葬吧。”

“是！”翠兒哭著地回道。

顧玉風(fēng)轉(zhuǎn)身卻看見窗邊一片黑色的衣角，他嘆了口氣。

轉(zhuǎn)頭看了眼閉上眼的玉鳶。

他來了，你安心去吧。

“朕命你去抄了顧家，你為何不聽命！”寧紫山拍桌而起，他如今一身黃袍，額頭一抹紅點，眼中滿是戾氣。

“如今顧家已不成氣候，為何還要做絕？”司寒看著眼前宛若走火入魔的寧紫山，怒爭道，“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得到你想要的了，就放過無辜之人吧。你已經(jīng)殺夠了人了！”

寧紫山自從在顧府之后，一夜將千葉所有高階修靈者吸食凈了，所以才有能力逼宮，改朝換代。

“無辜？對啊他顧玉風(fēng)有什么錯呢，光鮮亮麗風(fēng)光極了。”寧紫山癲狂地笑道，想到每次他靠自己如看渣滓的眼神，他的眼神變的陰狠，“可朕就是想看他家破人亡。”

“……”司寒背過身去，“我不會去的。”

“司寒，朕現(xiàn)在給你兩個選擇，一留下顧玉風(fēng)，滅了顧府，二留下顧府，可朕會親自將顧玉風(fēng)千刀萬剮，吊在墻頭為朕血祭，你如何選？”

司寒瞪大了眼，握緊了手。

顧玉風(fēng)剛回到顧府就看見一隊人馬向這里奔來，所過之處寸草不生。顧玉風(fēng)會神一看，是司寒，正提著刀，他不意外地哼笑一聲，司禹城走至他身旁，牽起他的手，顧玉風(fēng)反手握緊，對他一笑。

為首的司寒看見這一幕覺得刺眼，抿緊了嘴，冷冷說道：“奉命抄處顧家。”

“你敢！”

顧玉風(fēng)還未開口，就聽一人聲音響起，震耳欲聾。

竟是顧辭山，他一人單槍匹馬，風(fēng)塵仆仆，終是在短短幾日，從邊疆趕回了千葉，破損的披風(fēng)在空中廢物，顧辭山霸氣說道：“我看誰敢動顧府一分一毫。”

“我乃奉圣上旨意。”

“狗屁！”顧辭山啐道，“趕緊滾！”

顧辭山冷哼一聲，握緊了手中的□□，注入靈力，見此司寒將普通的刀扔在一旁，化靈為劍，兩人針鋒相對，對戰(zhàn)一觸即發(fā)。

顧玉風(fēng)卻突然上前，阻擋住了顧辭山，“二哥，這是我與他的事，你先進去吧。”

顧辭山揚了揚下巴，“你湊什么熱鬧，一邊去。”

“二嫂可是等了你好久，若是你受傷，她肯定又得落淚了的。”

顧辭山看他執(zhí)意如此，見司禹城也在一旁，便下了馬。

等顧辭山進了屋內(nèi)，顧玉風(fēng)偏頭看向司寒。

“我不想與你打，你讓開吧。”司寒冷著眸子說道。

顧玉風(fēng)淡淡一笑，輕輕一揮衣袖，司寒帶的幾百精兵皆被掀翻下馬，倒在一旁。

司寒瞳孔微縮，顧玉風(fēng)伸出手，捏了捏，司寒的脖子就如同被人捏住一般，被抓住停在空中，司寒被掐的眼睛充血，但他還是直直盯著顧玉風(fēng)。

“罷了，你處人世，多殺一人便是多了一孽，還是別再他身上耗損功德吧。”司禹城上前勸道，顧玉風(fēng)才冷靜下來，將司寒扔在一旁。

他可以放過，但另一人絕對不能。

顧玉風(fēng)抬頭看向皇宮的位置。

寧紫山坐在龍椅上擺著頭哼著歌身邊的太監(jiān)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給他捶著腿，而他腳邊就是一具被吸干了的尸體。

寧紫山想著此刻顧玉風(fēng)應(yīng)該痛苦萬分地看著顧府被自己昔日好友所滅，而司寒則飽受煎熬，他喜歡的人會恨他一輩子，他就心情愉悅極了。沒錯，司寒喜歡顧玉風(fēng)，即便司寒自己不承認，寧紫山仍然知道，因為那日在他身上，司寒神志不清之時喊的是顧玉風(fēng)三字。真惡心，明明不應(yīng)該是自己受辱，明明應(yīng)該是顧玉風(fēng)！所以他要這兩個人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