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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吳云洲默默的看著韓父離去的背影,心里五味雜陳。縱然閉上眼,可是內心的驚濤駭浪又如何能夠在這短短時間內得得以平復?而從今以后,他又將該何去何從?這空曠的休息室里,唯他一人獨臥于此,而一墻之隔的外廳,卻正在舉行他的遺體告別儀式。好冷,感覺好冷。雙手緊緊抓住韓父披在他身上的外衣,依舊覺得寒意徹骨。因為是側著身體躺在長椅上,只覺一道液體淌下滑過鼻梁。他難以致信的伸手輕觸,繼面盯著指尖的水霧。這是什么?眼淚?他怎么可以哭?他是吳云洲啊,這世上根本沒有什么能令他悲傷的!怎么可能流淚?!扶著椅背,坐起身來。那陣暈眩已經過去,現在身體是舒服點了,可是心情卻愈來愈壓抑。淚水竟似止不住,直往下掉。他驚慌失措,看到前面的洗手間,慌忙躲了進去。將門用力的合上,整個人倦縮在門板之后。強自壓抑著自己的哭泣聲,陡然變成低低的嗚咽。他從來沒有感覺這樣的孤獨。仿佛天地間唯他一人而已。這世上再也沒有任何人會認出他是吳云洲了,再也沒有。再也不會有人相信,他是吳云洲……這樣的感覺,真是寒冷而又恐怖!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緩緩站起身來。到洗手臺前用手接水,醒了一把臉。根本不敢注視鏡中那張依舊覺得陌生且令人厭惡的面孔。當手觸及手把之時,卻聽到外面傳來熟悉的聲音。“晚上,大家有什么節目?”“景衡,你有什么提議?不要再叫我去上次那個酒吧了?!?/br>緊接著傳來男人們獨特的笑聲,顯然外面根本不止二三人,至少有五六個人以上。“……你們也差不多一點。”是德琛的聲音,吳云洲將耳朵更加湊近門板。“德琛啊,干嘛這樣當一回事啊,你也看到了,人這一生多么的空啊,說走就走。指不定咱們也很快去見上帝,現在還不及時行樂?!”“現在外面是在干什么,你們都知道,人還沒有化成滅。”“好好,算我錯了!不過說實話,你跟吳云洲是好朋友不假,但我……不是!今天要不是看在他父母的面上,要不是看在他英年早逝,我未必會來的?!?/br>隔著門板,吳云洲一時聽不出這人是誰,恐怕真的跟他只有幾面之緣罷。只不過,猛然聽到旁人在背后這么說,心里真的不舒服。只聽這聲音又道:“今晚我還要去唱K,你們去不去???”“去,當然要去?!毕氩坏巾憫娂?。“德琛,不要這樣固執嘛,雖然你跟吳云洲是好朋友,現在他人也沒了,一切都是空?!?/br>吳云洲沒有聽到德琛的回答。他覺得自己根本無法打開這扇門了,只能頹然站立著。這樣的酷刑遠遠沒有結束。“你們有沒有注意到,今天好象一個女的都沒有來吊唁啊?!?/br>“人家正牌大老婆都在這里,其他女人怎么敢來?!?/br>“不過,以吳云洲甩女人的方式,恐怕也不會有女人會來的?!?/br>“這倒是。”“你們說,吳云洲怎么會這么拽?好象天底下,就他最了不起似的。說實話,我真的不是很喜歡他。”又是一個比較陌生的聲音響起。“不過,他確實也比較耀眼。如果他在我們當中,旁人第一眼,只會先看見他的?!?/br>吳云洲木然的聽著。“這個人自吹自擂,自視高到天上去,把旁人都看成是狗屎!什么能力綽絕,天縱英才,那不過是旁人給的溢美之詞。試想一下,他要是真這么厲害,華耀集團的總裁位置,內定的就不是羅自新了。一個羅自新就死死的壓制住他,還逞什么能,胡吹什么!切~”吳云洲死死咬住下唇,渾身戰栗著,握在門把手上的手指因為太用力,根根指骨分明。“唉,你們說夠了沒有。云洲做的還是不錯的,至少他懂得君子見風使舵,自知輸定,便立刻另起爐灶——”周德琛話剛說到一半,恰在此時,猛然間,洗手間的門被大力的甩開了。狠狠的甩在墻上,發出一陣巨響。在眾人促不及防,在無比的驚愕當中,只見洗手間門口站著一個陌生的年輕男子。這男人的目光中迸發出強烈的恨意,面色陰沉恐怖。被如此凌厲懾人的目光注視著,被那看似足以將天地焚燒殆盡的氣勢壓制著,眾人忽覺背上有些發寒。那年輕人胸口強烈的起伏著,仿佛已經用盡了全身的自制力在拼命壓制著怒火。那森冷的目光在他們每張面容上逐一巡視過,緩慢而又折磨。他們的目光在與年輕人觸及之時,下意識的想要避開。因為他們覺得,這人象是要記住他們每個人的面孔,在他們放松警惕的時候,來個致命一擊?!然而年輕人什么都沒有做,只是大步的朝外走去。根本沒有回頭看他們一眼。眾人呆若木雞,面面相覷。直到某人手上的香煙已經燃到盡頭,被燙的‘哎喲’叫出聲來,趕緊扔掉。這時,眾人才回過了神,只是人人面色都很難看。“我靠,嚇死我了?!?/br>那人低罵了一聲,卻講出了眾人的心聲。“那土包子是誰???竟敢如此放肆!”眾人回神之際,又驚覺那人的衣著打扮,簡直是不入流。這種人怎么可能會出現在這樣的場合?!竟然還給給他們臉色看?!周德琛久久注視著年輕人離開的方向。雖然休息室門口已經空無一人,但那年輕男子離開時的背景卻深深的刻在他的腦海中。那張揚的走路方式,甚至方才門被甩開的那一瞬,他甚至有股錯覺。仿佛……仿佛站在那里怒火濤天的,不是別人,而是吳云洲!張揚的、肆無忌憚的、奪人眼球的,在回神之際卻發覺自己一直是屏住呼吸的。沒錯,這一定是錯覺。云洲現在還在外面躺著,所以只能是錯覺!第4章從一開始到現在,鄒景衡一直都未開口。他雄辯之時能夠滔滔不絕,平日里,卻不大愛說話。他喜歡聽別人說話,然后,只是笑笑,從不輕易發表自己的意見。不過,一旦開口,旁人便會不約而同,停下來聽他說話。“方才那人自稱是云洲的朋友,好象叫什么……什么林的?!?/br>“韓朝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