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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外宣稱是良齊的妻,可空有一虛名,二人在房內仍舊你睡你的我睡我的,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 因為良齊說,在三媒六聘,明媒正娶之前,斷然不會壞了沈輕的清譽。 這是他給她的尊重。 也是他給她的照顧。 沈輕盯著冒著熱氣的rou丸,感覺心里有些空。 不過良齊并沒有注意到女兒家的婉轉心思,只是接著說道,“這個吳平之,當年作為首告告了我爹,薛家被抄后不到半年時間,就從吏部侍郎升任吏部尚書,掌管一方官員。后又千里迢迢差人去吳郡監視我......” 沈輕在旁邊附和低地點點頭,“尚書大人就差把‘我有問題‘寫臉上了。” “不過,吳平之在這個位置上坐了十幾年,不升不降,這又是為何?”良齊若有所思地說道。 沈輕道,“吏部尚書一職,掌管官員調令書,地方與四品以下官職升降或是調動,可以不用奏請皇帝。每年朝他進貢的人都擠破了頭,難不成,他是因為想接著貪才雷打不動的?” 良齊搖搖頭道,“應該不會,比起吏部,按理說,貪的更多的應該是戶部,畢竟田賦,關稅,厘金,公債都歸戶部管,那里的油水要比等人送錢的吏部高太多。” 既然不是因為錢,那只可能是因為權了。 吳平之有必須留在吏部做尚書的理由。 是什么呢.....? 二人又在飯桌子上討論了半晌,依然沒得出什么靠譜兒的結論。 沈輕將碗筷一推,懶洋洋地瞇了瞇眼道,“管他那么多呢!那胖子既然逮誰貪誰,把柄必然好找的很。你在朝堂上找,我就在這泱泱民間找。去他的一二三四五,先把他擼下來再說?!?/br> 聽她橫七豎八地為自己指了條“明道”,良齊有些哭笑不得。不過不可否認,這是現下最好的法子了。 畢竟他一介七品——剛升的五品小官兒,要拿出萬貫家財賄賂給吳平之,根本不可能。 第一條搞關系的路給堵死了,只能從別處尋尋了。 況且還有一人,也得時常去打點著,畢竟那人是個重要的。 這時,金棗從外屋走了進來,福了福禮道,“夫人,現在要沐浴么?” 沈輕想了想點點頭,“要,那你把桌子收拾了吧,我自己去就行?!?/br> 說完,她朝良齊做了個呲牙咧嘴的鬼臉,逗的那人一陣陣樂后,才拎起裙擺,雀兒似的跑出去了。 待她的腳步聲漸行漸遠,金棗回身將門關好,上前兩步,在燭火昏暗的跳動中跪坐了下來。巴掌大的小臉兒上浮出一股子極莊嚴的肅穆,她壓低聲音道,“公子,吳郡傳消息來了?!?/br> 良齊眼都沒抬,自顧自吃了口雞蛋羹問道,“可是那些暗樁動了?” 金棗畢恭畢敬地答,“是,吳郡撫臺還捏了個‘捉賊‘的由頭,帶著官兵搜了江尋的家,把人抓進了大牢,兩天后才放出來?!?/br> 良齊的手頓了頓,偏過頭問道,“小六可曾有事?” 金棗道,“公子放心,明先生的‘易容真術’出神入化,除非到時間自動脫落,要不然刀砍火燒皆不可能破開?!?/br> 透過金棗的話,不知良齊想起了誰,嘴角邊蕩開一抹笑,連周身都溫柔了不少。 他放下筷子,接過方帕擦了擦嘴道,“你傳信過去,讓小六注意自身安全。吳平之鬧了這么一通,應該也會消停一段時間了。” 金棗垂首道,“是,公子?!?/br> 燭火搖頭晃腦地映照著二人,將漆黑的影子打在斑駁的門框上。 僅隔著一扇門板的距離,沈輕面無表情地倚靠在墻邊。 她本是打算回來取點東西,沒成想居然聽了一耳朵什么東西。 猶記得當時去買婢女,一堆亂糟糟的人販子、賣姑娘的親爹堵在一起眼花繚亂。沈輕轉了兩圈也沒挑著合適的,不是年紀太小就是歲數太大,可偏偏在想走的時候被人扯住了袖子。 金棗一雙沉沉的眼就這么不輕不重地撞了沈輕一下。 那時候她并未多想,只是逛了許久已然乏累,好不容易見著個眉清目秀討人喜歡的自然直接就買下來了。 現在細細回想起來,當時賣金棗的人貌似是個草莽的漢子,話不多,只是沉默地站在一旁。從頭到尾只說價兒,旁的一律不說。連金棗最后被帶走,也只是看了一眼,活像是個陌生人。 如果那一切都是個局,只是為了名正言順的將金棗帶進府里,那豈不是連自己都當了一回良齊的棋子么? 他圖什么呢? 他花這么大功夫瞞著自己的那重身份,又是什么? 沈輕躡手躡腳的離開游廊來到后房中裝滿熱水的木桶旁,在一片氤氳的水霧中黑了臉。 豎日,露出狐貍尾巴仍不自知的良齊照例去上了早朝。沈輕笑吟吟地將他送出門,在回過頭后整張臉前瞬間凍成了冰。 她涼涼地掃了一眼金棗,那眼神好似卷著寒光利刃似的,后者登時麻了半邊頭皮。 夫人.....怎么了? 金棗腳下踩著厚厚的雪,感覺自己那鞋底兒忒薄,要不然身上這熱乎氣兒怎么忽悠一下散了個干凈? 沈輕從上到下看了一圈兒,視線最終落在了金棗凍的有些發白的一雙手上。 平時很少注意,現如今才發覺那丫頭的指腹間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傷口。 不是平時做活兒時凍出的皸裂口,而是其他的......類似于被利刃割出來的一樣。 沈輕只瞧了一眼便扭過了頭,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似的吩咐道,“備車,我要出門?!?/br> 金棗立在一旁沒太反應過來,下意識開口問道,“夫人,您要去哪兒?” 沈輕攏了攏披著的斗篷,似笑非笑地說道,“現在我去哪兒......都得跟你報備了么?” 金棗聞言頓時惶恐不安起來,急道, “不.....不是,金棗多嘴,望夫人恕罪!”說完便連頭也不敢抬,忙不迭地備車去了。 徒留沈輕一人站在冰天雪地中,像顆寂寞筆直的梅樹。 她輕輕抖了抖袖子,目光沉了沉。 今天出門前,沈輕便把骨針淬好了毒,別在一根緞帶上,三下五除二將針尖兒兜好后便系在了自己一側手腕上。 倒不是她想主動害誰,畢竟一個是她最信任的人,一個......是她最信任的人的手下。 可坐以待斃不是沈輕的本性,如果她不知道還好,這下子知道了,就不會任由自己當個沒腦子的□□。 身后傳來馬車轱轆的聲音,沈輕回過頭,只見車夫與金棗并排站著,恭恭敬敬。 沈輕向前一步,轉頭沖著金棗道,“你回去吧,我想自己出去轉轉?!?/br> 金棗顯然被這句話打蒙了,結結巴巴道,“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