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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蹙眉問。 “沈姑娘,原來的江公子.......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沈輕愣住了,一瞬間她仿佛忘了自己身在何方。 正當假江尋覺著此姑娘該上演“一哭二鬧三掉針”時,突然感覺手背一涼。 他借著月光低頭看去,只見放在床沿邊上的右手背上插著明晃晃的兩根銀針。 ....... 瞬間,他感覺自己從頭到腳都炸開了。一聲“啊——!”還沒喊出來,便被人從后頭死死捂住了嘴。 沈輕捏著最后一根銀針對準他的眼球,迫使他動彈不得。 她的聲音猶如鬼魅幽魂,透著冰涼的殺意道,“最后一次機會,告訴我,他人在哪兒?說出來,我給你解藥。” “解藥”二字像是星火燎原,瞬間將假江尋的求生意志點燃了。 他屁滾尿流地拼命眨眼,示意“我說我說你放開我我馬上說!” 沈輕剛把手移開,他便迫不及待倒豆子似的將所有前因后果全盤托出。 原來,三年前江大掌柜把江尋送到了邊關,期望他能在新開辟的通商道路上歷練歷練。沒成想半途中江尋撿到了一名與自己長相極為相似的乞丐——也就是現在前來做他替身的人。 乞丐沒名沒姓,因吃包子一次性能吃下去六個,便自稱小六。 小六被江尋帶著去了邊關,別的不學,只學基本禮法和他的一顰一笑,為的就是三年后回到吳郡貍貓換太子。 “他這是圖什么?”沈輕把玩著剩下的銀針問。 小六虛虛一笑,感覺右手都沒知覺了。他抖著聲道,“我.....我也不知,江公子從未說過此事。” “不知?”沈輕忽然手腕一翻就要將針捅進眼珠,“那你可以去死了!” “知!我知!長安!太極宮!他要去長安!”小六嚇得嗓子都劈了,對著眼兒活像只落敗公雞。 “長安太極宮?”沈輕收了針冷著臉問。 “是!他就在那!臨走前兒江公子說的!說假如日后我身份暴露,可以去長安尋他!其他的我真不知啊!”小六怕這位姑奶奶真把自己搞死了,嚇得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就差沒兩腿一緊尿一床榻。 尋人的方向有了,沈輕終于滿意了。她懶洋洋地拔走銀針,從袖口里掏出個小瓷瓶扔給小六,后者登時眼睛都直了。 “謝.....謝姑娘不殺之恩!” 沈輕慢悠悠踱到門口,整理了一下衣衫,輕飄飄道,“其實......銀針上沒毒,我詐你的。” 小六:“......” 她轉過身,半張臉掩在陰影下,像是被月光畫了個詭異的半面妖妝。 她聲音里透著無所謂的笑意,緩緩道,“而且你說的這些,除了長安城,我一個字兒也不信。” 小六:“.......” “不過.....”沈輕抬手推開了屋門,留下最后一句話,“我總會知道的。再見了,江尋。” 隨著她身形消失,萬籟俱寂。 江尋——或者說小六獨坐床榻,半晌才發出一聲嗤笑。 他抬起手背看了一眼,銀針扎過的地方只剩兩道紅印,連痛覺都不曾存在,想必剛才是扎到某個xue位上了。 打開瓷瓶倒了倒,里面裝著些白色粉末,小六湊上去聞了聞,整張臉終于裂開了。 “居然是......糖霜?” 想起剛才沈輕那以假亂真的殺意,小六捂著嘴忍不住樂了半天。 他居然真的被一個丫頭騙到了,不知遠在長安的那人得知此事會怎么想? 是會夸他的小情人像他所說的一樣厲害呢?還是會嗔罵自己實在是無能完蛋呢? 他翻身下床,走到紅木桌前,點燃蠟燭,掏出筆墨紙硯。將今晚的事簡明扼要地寫了上去,包括他倆早已商量好的那番說辭。 末了,他想了想還是加上一句:“經此一行,萬不可再躲,勿負佳人。” ☆、北上 六月半,未時天,滾繡閣突燃大火。 一時間煙炎張天,里里外外的人都嚇呆了,扔下手中的活計跑過來救火。 好在正巧趕上閣里賓客最多的時辰,眾人抬水幫忙,不多會兒便將大火撲滅了。 待繡娘們清點損失時,才發覺只著了沈輕一間西廂房,還只著了一半兒。 除了整個方榻與擱在方榻上剛幫李三小姐繡好的嫁妝毀于一旦以外,其余的什么都沒燒。 正當所有人松了口氣兒時,忽然又猛地發現,那位平時總是偷懶貪睡,卻鎮著滾繡閣一張門面的沈輕沈師姐,不見了。 她像只沒入胡同拐角的野貓,就這么悄末聲兒的消失了。 童玲愣愣地看著空無一人的西廂房,傻乎乎地想,這人不會因著江尋要娶親,跳河殉情去了吧? 時間往后推了仨月,夏季剛過,初秋將至。長安城里八街九陌,分外繁華。 義順茶樓的堂倌早早兒地壘起了七星灶,再擺開幾張八仙桌,銅壺燒起三江水,站在門前吆吆喝喝地開了張。 往來人群絡繹不絕,十六方賓客談笑風生。 沈輕穿著輕便的薄羅長裙,梳著干凈灑脫的單螺髻。小臉兒嬌俏白皙,眉目清秀好看,走一路惹得一路人頻頻回頭。 她只顧溜溜達達,當旁的都是一坨坨冬瓜。 這前半輩子,沈輕從未出過吳郡半步。那江南水鄉的地界兒,走哪都是杏花春雨,楊柳依依。 可這長安城呢,卻是九衢三市,接袂成帷。一路的商鋪小攤兒鱗次櫛比,不由得讓她看花了眼。 要想在這么個四方寬闊的城里找個人,屬實有點兒困難,想急也急不來。 沈輕稍微一思量,便把心頭的焦躁壓了下去,轉身邁進了義順茶樓。 “喲,客官,您這是打哪兒來啊?”堂倌頭戴頂氈帽,臂上搭了個白毛巾,笑呵呵的將沈輕往廳里迎。 “南邊兒,”沈輕挑了個角落里的位子坐下,將行囊放好,眨巴著大眼睛點了壺綠龍井。 人不在家鄉,只能從裊裊茶香中聞聞味兒了。 “得勒,您稍坐,馬上來。”堂倌拾起白毛巾將八仙桌抹擦干凈,轉頭向后廚大聲吆喝著,“西湖綠龍井一壺——!” “誒——”聽罷,后廚有人立刻和應上他。 兩方人你來我往獨特的叫賣聲,惹來眾人一陣陣哄笑,本就熱熱鬧鬧的場面更顯喧囂。 沈輕獨自坐著,一瞬間有些發愣。 她知道,這回北上長安,跟閣里連個招呼都沒打,實在是冒失。 可那天晚上逼迫小六的時候,她心里的火真的壓都壓不住。 在后院兒躺椅上看見那人第一眼,沈輕就知道,這是個假的。 她認識的江尋,喜歡的江尋,臉雖是溫潤的,可心眼兒卻像蜂窩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