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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緩緩轉向穆子越,道:“那一年恰逢孝儀皇后祭日,就是這位周慧妃,以懷念孝儀皇后為由,勸皇上喝下了許多加了料的酒,然后就逼迫主子去侍寢……后來,主子果真有孕。皇上大發雷霆,周慧妃那時還悄悄護著主子。可就在主子發現懷孕沒多久,周慧妃竟也陰差陽錯地懷上了……”周慧妃懷的這就是七皇子了,宮里都知道,六皇子七皇子的生辰相隔不遠。云曦想起以前李乘風所言,道:“是不是她一旦有孕,就變得很不喜陳貴人,還讓皇上將陳貴人挪出永壽宮?”所以孕期脾氣不好什么的,都只是借口。春喜含淚道:“是……”那時陳貴人與她腹中的六皇子已形同棄子,周慧妃怎能容忍一個知道她如此秘密還懷著龍胎的人好端端活在世上?在周慧妃原本的計劃里,待六皇子出生后或許就要了結陳貴人,后宮手段陰險毒辣,比如買通穩婆,直接令她在生產時“大出血”而亡,辦法多的是,反正生育對于女子來說是一道坎,不會惹人懷疑。不過,周慧妃一旦自己有孕,陳貴人肚子里的孩子對她而言意義就不同了,若是再不小心讓陳貴人得寵,極有可能成為她的一道催命符,周慧妃自然就視陳貴人與她肚子里的孩子為眼中釘了。當然,她并沒有馬上就動手,畢竟七皇子還沒出生,若是有個萬一,那么就還是能按原來的打算,把陳氏所出的孩子接回來,也不能貿然去母留子,在她懷著七皇子的前提下,這個孩子皇帝不會再放到她名下,反而便宜了別人。陳貴人便是這般在夾縫中茍延殘喘,生下了六皇子。春喜道:“主子當初懷著身孕,呆在這偏殿之中,就時常遭到永壽宮各種刁難,幸好主子命大,千辛萬苦將殿下生了下來。只是殿下自小身子就不太好,主子還經常發現要暗害殿下的東西。殿下每回生病,主子求到嬪主子們面前,她們都閉門而不見,周慧妃娘娘直接對主子說沒有太醫會來給殿下看病……直到殿下四歲,因一場大病變得聽不見了,那些害人的東西才少了。”七皇子平安降生后,周慧妃必然不止一次對陳氏母子下過手,還好陳氏警覺,護住了六皇子,后來六皇子因病致聾,不論怎樣都構成不了威脅了,又因陳氏一直謹慎低調,從不爭寵,對永壽宮唯唯諾諾也不反抗,才令周慧妃逐漸放松了戒備。春喜感慨道:“殿下的耳聾,雖然令主子心痛,但也可謂是因禍得福了。”提起當年,穆子越的妃嬪們都各自尷尬地低下頭去。徐皇貴妃默默喝了一口茶。穆子越想起,以前關于陳貴人總是照顧不好六皇子的印象,好像最早就是永壽宮傳出來的……周慧妃見她已說得八九不離十了,慌亂不已,顫聲道:“春喜,你一派胡言,皇上絕不會信你!”芳若垂眸:“奴婢也不會勸主子行如此糊涂之事!”春喜當即啐她一口,道:“糊不糊涂,你自己清楚!”“皇上,臣妾也想起來了……”徐皇貴妃摸了摸手上戴著的一只瑩潤的玉鐲,這鐲子水頭極好,但入手卻冰涼徹骨。“當年的德妃meimei,依稀有幾分肖似先皇后……”穆子越一陣恍惚,聽了春喜之言,又聽見徐皇貴妃所說,他也慢慢想起了那位德妃。印象中,他就是因為對方長得有七分像孝儀皇后,這才對她多有寵愛……似乎也是在那時,他的確沒怎么去永壽宮了。但在穆承沛出生后,周慧妃經常請他去看望新出生的小皇子,穆子越是皇帝,此前從未與皇子皇女如此親近,心里很是新鮮,再加上德妃剛好又得了病,形容枯敗,與孝儀相去甚遠,他對德妃也就淡了。春喜所言,并沒有任何真憑實據,但她有一句話說得極對。這么多年,周氏到底有沒有拿七皇子爭過寵,他自己最清楚……穆子越眉心一跳,脫口而出:“周氏,當年朕寵幸陳貴人,果真是因你下了藥?”“皇上!”周慧妃難以置信,“臣妾沒有,臣妾怎么敢!”穆子越道:“你有何不敢?朕就是在你永壽宮寵幸的陳氏,你怎會一點都不知情?若沒有你的準許,誰人敢靠近朕!”穆子越赫然想起,孝儀皇后祭日,就算他再有那個心,也斷不會挑那一天寵信宮人!若非那日周氏陪著他勸他多喝了幾杯,令他喝醉失了神智……如今再次回憶當時情形,竟覺得憑空多出幾分詭異,在那之前,他從沒有醉酒召寢的先例!只是清醒之后,周氏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不停在他面前打罵陳氏,咬定是陳氏一心想上位這才爬上龍床,而穆子越心里也懊惱不已,他做出了令孝儀皇后蒙羞之事,根本連看都不想再看陳氏一眼,因陳氏承寵已成事實,哪能想到這里頭還有什么貓膩?看來當年的事,的確不是朕的錯。穆子越飛快地得到了這一點結論,內心竟有一種說不出的釋然,看向周氏,也多出了幾分冷漠:“這么久,想來你也不太記得了,正好邱憶在,就請他一并幫朕審一審吧,也好讓朕以后再見到孝儀皇后,能有個交代!”邱憶沒想到新案未破,竟又多出來一樁陳年舊事,但這兩樣之間似有千絲萬縷的聯系,又是皇帝親令必須要審問清楚的,故而邱憶并未推脫。至此,夜已深了。穆子越倦容滿面不欲久留,揉了揉眉心道:“此地就由云曦派人守著,除了邱憶辦案,任何人不得擅入。”“至于你們……”穆子越看了一圈穿得花花綠綠,一臉期待的妃嬪們,他已沒什么心情召寢了,“這幾日就給朕老實待在各自的寢宮,不得擅自出入、傳遞消息,違令者斬!”妃嬪們皆哆哆嗦嗦應了。芳若欲扶周氏起來,正被穆子越瞧見,穆子越冷聲道:“差點忘了,周氏去妃位,暫拘永壽宮,芳若打入大理寺大牢,待邱憶破案后再行定奪!”周慧妃一下子攤坐在地上。皇帝怎會因春喜那個賤婢一面之詞就對她如此絕情寡義?不過,此刻的她心里仍有一線希望,皇帝前幾次罰了她,最后還不都照樣回到了她身邊,或許這一次也不怎么可怕,畢竟陳貴人承寵一事時間久遠,邱憶又能查出來什么呢?“皇上!!”云曦搶出來道,“六殿下剛喪母,也不知該去往何處,請準臣這幾天帶他回府吧……”穆子越停下離去的腳步,這才記起已逝的陳貴人,略想了一下道:“承澤與你本就親近,這樣也好。”又對李乘風道:“陳貴人……畢竟是六皇子生母,就晉個嬪位吧。至于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