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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近午時時卻比往常悶熱許多。 盛歡因為怕被旁人瞧出昨夜凌容與在她身上肆虐的痕跡,可說將自己包得密不透風,就連脖頸上的披帛也都圍了兩圈。 她剛才在鳳儀宮內就覺得有些不適,可又不敢取下,沒想到凌容與卻也注意到了這一點,還為此細心將周正留下,特地吩咐由他護送自己回東宮。 周正是太子身邊的貼身大太監,雖然盛歡在他面前也有些不好意思,但也知道昨晚周正與如意兩人守了一整夜。 這該聽的與不該聽的,他們早就全都聽去,她如今貴為太子妃,實在不必因為這等小事而在兩人面前也扭扭捏捏。 待盛歡上了轎攆,見身旁就只跟了周正與如意,終是放心的將披帛取下,頓時清涼不少。 三月春風拂面,溫暖和煦,盛歡不止覺得這陽光溫度怡人,甚至覺得這迎面而來的微風里帶著絲絲甜意。 盛歡眉眼彎彎,自成為太子妃后,頭一會兒主動惦記起了自己夫君。 凌容與才離開一個時辰不到,她居然有點想他了。 轎攆上的美人兒面色羞紅,不知道當自己憶起太子時臉上的笑容,比三月里的桃花還要燦爛還要甜。 御書房內,景成帝面色凝重地坐在書案前。 景成帝禁足三皇子,原意是想讓他冷靜冷靜,卻不想,這禁足令才下沒幾日,他就收到宮門傳來稟報,說凌朗不止無視禁足令還打傷了人。 他簡直要被自己這個小兒子給活活氣死。 就在帝王龍顏大怒之際,御書房外便傳來太子求見的通報。 景成帝讓人將太子喚了進來,他端起茶盞抿了口雨前龍井,將心中騰起的怒火暫且壓下。 喝完茶水甫一抬眸,入眼的便是面色紅潤,盡顯少年意氣風發的太子。 景成帝微愣一瞬。 他這二兒子,自三年前遭大皇子所害之后,便一臉病容,面色蒼白。 他還記得當年太子為了求娶太子妃,甚至在御書房前吐了滿地的血,怎么不過數月,這模樣已近有大好之勢。 莫名這娶了太子妃還附帶了沖喜?才會一將人娶進門沒多久,太子的身子便好得飛快。 想到這,景成帝原本被凌朗氣得快生出皺眉的俊朗面容,不由得生出幾分溫和笑意。 可惜景成帝臉上的笑容沒能維持多久,在聽完凌容與的稟報之后,心中原本勉強憋下的怒火,再次翻騰而起來,如驚濤駭浪,波涌駭人。 “太子說,永安侯同皇商寧家貪贓舞弊,盜賣宮廷物資,盜賣獲得的銀兩高達數千萬?” 景成帝額間青筋爆起,臉寒似冰,語氣嚴厲非常。 “太子可知此事有多嚴重?” 凌容與撩袍跪地,薄唇輕啟,肅容道:“兒臣所言千真萬確,且兒臣手中已握有證據,罪證確鑿,望父皇莫待念舊情,盡速將永安侯伏諸于法。” 話落,景成帝身旁的貼身大太監,將凌容與備好的證據一一呈放到景成帝面前。 書案上證據齊全,且不止有永安侯今年與寧家往來的相關證據,更有歷年來私下盜賣的物資名冊,還有與負責鹽業、銅鐵、茶馬的皇商衛家往來的證據。 歷年下來,牽扯人數盡不計其數,不止涉及兩個皇商就連刑部尚書亦牽扯其中。 凌容與之所以能輕易查得這些證據,自然是因為這些事在前世他就做過一次,只是當時永安侯極其狡詐,最后將自己摘得干干凈凈。 可這一世永安侯尚來不及脫身就被凌容與爆了出來,恁是景成帝再如何賞識永安侯,也絕不允許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他的威權。 尤其這六大皇商,居然就有兩個與永安侯互有往來。 簡直罪無可赦,且凌容與呈上的罪狀,條條都戳中景成帝最介懷且無法忍容的部份。 景成帝越看越憤怒,最后一拳重重捶在書案上,震得杯中茶水四溢。 “來人,即刻傳錦衣衛都指揮使入宮,刻不容緩!” 帝王嗓音森寒至極,充滿著風雨欲來的壓迫感。 ※ 待凌容與再度回到東宮時,已是晚膳時間。 他進到寢殿,周正伺候著他換上常服之后,卻四處不見盛歡身影。 “太子妃人呢?”凌容與眉眼淡淡,漫不經心地問著。 周正笑吟吟道:“太子妃說想為殿下燒菜,如今人正在東宮的小廚房里,殿下──” 凌容與聽見盛歡人在廚房,臉色驀地一變,揮開周正,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他的小嬌兒,什么都好,不止人漂亮,琴棋書畫更是樣樣精通,對他也溫柔,可她唯有一樣不太行,就是不會燒菜。 凌容與還記得前世她也曾說要為自己洗手做羹湯,結果下場就是她差點把廚房給燒了,將他和盛家父子嚇得半死,爾后他們三人再也不許盛歡接近廚房。 這不會燒菜不是什么大事,反正她如今貴為太子妃,三餐自然有廚子照料,可周正居然說盛歡想為他燒菜。 凌容與一想起前世廚房的慘樣,以及盛歡一身狼狽還差點受傷,被自己嚇得不輕淚眼汪汪的模樣,便是一陣心驚膽跳。 最后甚至將周正拋下,直接使著輕功趕了過去。 小廚房雖沒凌容與想象的那樣,但狀況也好不到哪去,不過好歹這廚房沒有像前一世那樣被燒毀。 宮里的廚子畢竟經驗老道,一聽太子妃想自己燒菜,就打起一百二十萬分精神,手把手的教著盛歡。 最后終是勉強的做出一道當歸山藥香菇雞湯,這還是最簡單的熬湯。 周正氣喘吁吁的趕到時,太子妃已經被太子帶走了,只留一正在收拾一片狼藉的一伙人,其中包括如意。 這周正畢竟見多識廣,立刻想到太子為何會如此急匆匆的趕過來。 他懊悔的拍了拍頭,心想自己差點就闖了大禍。 可太子與太子妃才成婚不過沒多久,他又是如何得知太子妃廚藝不精這件事? 另一頭,還來不及邀功的太子妃,已經被氣急敗壞的太子殿下抱回寢殿內。 寢殿房門緊閉,再轉眼,太子妃已似一只小奶貓般被扔上了床榻。 盛歡活了兩世,自然也知道自己的缺點在哪,可她今天就是特別想親手燒菜給凌容與吃。 要不然她也不會忍著全身酸疼,還要去小廚房搗鼓半天。 床榻前的少年俊容微冷,沒有平常的溫柔笑意。 盛歡見他冷著一張臉上榻,伸手過來要抓她時,連忙嬌聲軟語地替自己澄清:“我這次沒將廚房給燒了!” 凌容與:“……” 他是怕她把把小廚房燒了或毀了么?他是擔心她一番折騰會傷了自己! 凌容與薄唇抿成一直線,好氣又好笑,卻在掃過少女雪白脖頸間上的紅痕時,什么氣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