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5
流,甚至怕承認愛他。我總是掩飾自己,不夠坦誠,每次解壓的方式都是對他大吼大叫,在別人面前溫文爾雅,體貼善良,把所有的陰暗面都留給了他……我明白事情總是會失控的,但我內心太過依賴他,崇拜他,我在等著他拯救我。我沒想到的是,這次他不打算再要我了。他走的那天,我沒有反應過來。他對我依然和從前一樣。他拖著行李,上了車,我常常會夢到那天的場景,我知道他再也回不來了。回過神后,我就瘋了,我去找他,求他,求他別不要我,我只有他。我的人生都沒有希望了。他拒絕了我,他……沒了。這些內容全都沒有了。陸煙汀調整著呼吸,眼睛酸澀無比,本來醞釀好的情緒尚且無法抽離。他抿了抿唇,等待著郭凱的下一步指示:是讓他離開,還是演第二段。結果并沒有那么讓人絕望,郭凱甩了甩筆,對他說:“五分鐘準備一下第二段。”他話剛落,角落里的男人就站了起來,朝陸煙汀走來。他伸出手來,微笑著跟陸煙汀說道:“你好,我是游景陽,是侍南的扮演者。”試戲(4)“有沒有年輕一點?”曲如屏穿上一套正裝,將自己收拾得很利索,他對著鏡子打著領帶,漫不經心地問陸煙汀。陸煙汀由衷道:“年輕了二十歲。”曲如屏笑了聲,刮了下他的鼻子。“這段戲是侍南下班回家后發生的,”陸煙汀跟著他朝客廳走去,“宋卿饒察覺到侍南對他的冷淡,感覺到很不安,但是他這個人……”“詞不達意。”曲如屏恰到好處地彌補了他的詞窮。“對,就是這個。”陸煙汀跳了兩步,他搬來個椅子坐上去,“所以他們吵了一架。”他問曲如屏:“我就坐在這兒怎么樣?”曲如屏不知在看什么,環視著周遭,并沒有投給他一眼,只是含糊道:“可以。”陸煙汀拿著劇本敲在椅背上:“你在找什么呢?”“走位,”曲如屏試著走了走,他給陸煙汀比劃著,“機位在這里。”“郭凱的鏡頭感很強,他會喜歡這種走位的。到時候應該會有一個人和你對戲。在和他商量走位的時候,你盡量按照我說的去做。”——“好了,開始吧。”在陸煙汀和游景陽商量了大約四分多鐘時,郭凱喊了停。游景陽和陸煙汀對視一眼,他朝后退到門口,陸煙汀則搬了個椅子坐到前面,背對著他。游景陽進入角色的過程很快,他臉上帶著微微的疲憊,目露倦意地做了個推門而入的動作,他抬頭看了眼陸煙汀,沒有說話。陸煙汀悶著張臉,始終在看他,見對方只是無言地松著領帶朝一旁走去,語氣便不太好:“回來了。”游景陽“嗯”了聲,很輕,走到了郭凱他們面前。陸煙汀也轉向了他們,他臉上是十分刻意的冷漠,只是在游景陽的沉默里,他的虛張聲勢有了裂縫。他幾度欲言又止,最后說出的話很是尖銳:“你是不是不想和我說話?”——“不行,不能這么演。”曲如屏打斷了他,跟他說,你這幾句話是逼問的狀態,而不是單純的在吵架。你是挑起事端的一方,但同時你也知道自己不占理,你要把他內心的那種不安和矛盾表現出來。陸煙汀困惑地說,我找不著那種感覺。簡單點理解,就是我并不想和你溝通,這個狀態讓你很害怕,你覺得我好像對你已經沒有任何情緒了,你在刻意激怒我,同時你也希望我能否定你的話。說到底,你還是希望我愛你。曲如屏那時這樣向他闡釋。此時,陸煙汀緊緊盯著游景陽的每個動作,眼睛里布滿血絲。游景陽的身體像是軟的,沒有骨架的,他的疲憊體現在每一個細微的動作上。他長舒一口氣,仰起頭:“我不想吵架。”陸煙汀驟然笑了起來,他話咬的很緊:“我就想吵?”他們,一個是尖的,硬的,而另一個是潤的,軟的。游景陽的每個字都很慢,他的臉上沒有什么情緒:“你不用這么說話。”陸煙汀快速回問:“我怎么說話?”在反復練習了臺詞之后,陸煙汀理解了曲如屏的意思。宋卿饒的每一句話,都是沒有道理,沒有邏輯的,他太像個小孩子了,無理取鬧卻又惹人心疼。他的確是大人,所以察覺到了侍南的變化,可他的處理方式卻是孩子化的,他抓不住實的東西,整個人都好像飄在半空,于是他慌了,慌亂到不知所措,口不擇言。游景陽在原地停留了一會兒,朝右側走去。陸煙汀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喊道:“站住!”游景陽步子一頓,陸煙汀吸了口氣,朝著他走了幾步:“上次我就跟你說了,我就是這樣的,你要是接受不了就算了。”這一次,游景陽終于有了反應,他轉過身,走到陸煙汀身側:“算了?”——“你這里要再膽怯一些。”曲如屏對陸煙汀提議,當我終于給出一些比較明顯的反應時,其實這是你想要的狀態,但你是沒法一下子就接住的,因為你沒有底氣,你要把這種落差體現出來。于是陸煙汀微微別開臉,眼神飄忽了一下,他和游景陽宛如在緩慢地轉圈。游景陽盯著他,仿佛在質問:“你認真的?”他擋住了陸煙汀的去處:“你不想和我談了?”陸煙汀猛地停住,胸膛劇烈地起伏了一下,反問道:“我們有在談?”他們安靜了。游景陽突然閉了閉眼,他的聲音徹底軟了下來,帶著無盡的倦累:“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在這個過程中,看似步步相逼的是宋卿饒,其實主動權卻在侍南那里,宋卿饒的每一句回話都只是毫無意義的重復式反問而已。對方越是妥協,越是疲憊,陸煙汀就越是糾纏,他登時便問道:“我怎么不好好說話了?”游景陽在原地轉了會兒,走開了:“你隨便吧。”陸煙汀快步上前拉住了他,游景陽掙了一下,沒有掙開。陸煙汀拉扯著他,轉到了他的身前,聲音都在抖:“我隨便?你這是我隨便的態度?”他吼道:“我說什么做什么都不對!是你一直不滿意我!”這個拉扯的過程是單方面的,游景陽就像一個木偶一樣隨他擺弄:“你從來都不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想你總是那么累,你別總活在……”“你別把問題都推給我!”陸煙汀打斷了他的話,他變得歇斯底里,不可理喻。“你呢?你還不是一樣!你從來都沒有接受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