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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帳中一捻嬌春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94

分卷閱讀94

    說,這回陛下做得對么?”

    天子之意,即便是錯,眾人也需叩首擁戴。

    蕭歟亦是停下腳步,凝視著他。

    紫衣之人雖未說話,譚御史也不甚在意。他知曉,祁王此人一向嚴謹小心,更不會做出妄議圣上之事。

    緋衣男子卻分外失望,止不住地搖頭,道:“自從濱西發了大水之后,國庫便一直緊缺,現下邊境異域也對我大蕭虎視眈眈。如此情況之下,陛下卻執意建造朝天圣臺,以此保佑我大蕭之國運。”

    建造朝天圣臺開銷巨大且不說,最令他失望的是圣上消極應對政事的態度。朝天圣臺能治理濱西大水嗎?能趕走異域懷有狼子野心之人嗎?

    殺勞工、斬良臣……

    經過這么一串事,他的一顆老臣之心,早已寒透。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蕭歟全程都在凝視著他,卻緘默不言。一雙眉微微蹙著,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王爺,您說,臣如今的堅持,是對的嗎?”

    蕭歟一怔。

    “王爺,臣親眼看著先帝如何將大蕭治理得海清河晏,亦是看著先帝如何平倭除寇,保百姓安定無憂。不過百年,甚至不過二十年光陰,天下怨聲已起。前些日子,臣曾去民間一觀,憤憤民意難平啊!”

    紫衣之人將視線挪開,目視前方。在他的正前方恰好有一顆大槐樹,雖已至秋天,可枝葉仍舊郁郁蔥蔥。

    “御史大人這是何意?”

    他冷聲,道。

    似是料到祁王的反應,譚楷文也不慌亂。他又湊近一步,幾乎要貼到祁王的耳前。

    突然出聲:“臣知曉王爺冰清玉潔,臣先前何嘗也不是愿盡一生為大蕭肝腦涂地。這段時間,臣卻突然明白了一個理兒。”

    “什么理?”

    “臣追隨的是大蕭,并非某個人。臣兢兢業業的是為大蕭的百姓,而非昏君。”

    蕭歟微愕。

    “這天下,是百姓的天下,而臣,也應該追隨大蕭百姓以及心系百姓的明者。”

    絕非是那個位置上的人。

    祁王將目光從槐樹上收回,“你就不怕本王去圣上面前揭發你,定你個懷有禍心之罪?”

    話雖這么說,可語氣之間,卻無半分凌厲。

    緋衣男子笑了,“王爺是什么人,臣很清楚。”

    蕭歟聞言,又定睛瞧向他。

    “王爺,”譚楷文打量一下四周,見著四下無人,便又將身子靠近了一些。他壓下了聲音,低到恰好只能讓他們二人聽見,“這天下姓蕭,那個位子姓蕭,可您,也姓蕭!”

    “御史大人!”

    蕭歟連忙低喚出聲,“你可知,你這說些什么?”

    譚楷文笑了,笑聲倏然放大,爽朗恣意。

    似是將壓抑這心頭許久的事,盡數宣泄出來。

    蕭歟微皺著眉頭,靜靜地瞧著他。

    他怎么覺得,譚御史這些話,像是在何時聽過。

    竟然十分熟悉。

    忽然有疾風刮過,帶著悶熱的潮濕之氣,撲到二人面上。

    吹得蕭歟一個激靈。

    樹葉簌簌作響,帶著馬蹄聲,朝二人轉來。

    “何人?”

    譚御史轉眼望向來者,厲聲。

    那人騎著馬,孤身一人,神色慌亂。

    “王、王爺。”

    見了蕭歟,竟犯去結巴來。

    “阿靳?”

    蕭歟認得他,“你不是在懷露寺照顧母親嗎?”

    怎么看這身行頭,竟是要奔往皇宮?

    還這般行色匆匆。

    阿靳聞言,立馬從馬背上翻下來,撲倒了蕭歟身前,“撲通”一聲跪下。

    蕭歟的心也撲通一跳。

    “王、王爺,夫人她……”

    “母親她怎么了?”男子呼吸一促。

    阿靳哭道:“夫人她……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和小姐妹出去做頭發,剪了個巨丑的發型。大家剪頭發一定要事先找好圖,不要讓托尼老師自由發揮。不要和他商量!要你覺得!不要他覺得!痛心!!!今天懷著特別悲憤的心情碼了這一章,明天悲憤雙更。

    ☆、第067章

    懷露寺步辛夷病逝, 圣上念其在寺廟為國祈福之功,追封其為楚侯王夫人,以重禮下葬。

    步辛夷的葬禮莊重而盛大,其子祁王蕭瓊之護柩,一襲素白壽衣, 護母親靈柩出城。

    葬于京城城外連崖山上。

    因為儀仗浩大, 隊伍走了整個京城。不少人站在道路兩側, 緘默不言。

    隊列最前端,蕭歟衣衫粗白, 神色也有些疲憊。他兩眼望向前方的目,神色未有任何波動。

    旁人無法感受到他的悲痛, 只覺得他周遭寒冷, 如覆寒冰。

    在無人看見的地方,他將右手收回袖中。衣袖之下, 他的手心緊緊攥著一個巫符。

    黃色的符紙已被他捏得發皺。

    按著規矩,他要一直留在連崖山,為其母守靈。

    但因為他是朝廷重臣, 加之朝中有難,皇帝便令他早日歸京。

    故此蕭歟返京時, 已經快到冬天了。

    雖還未至寒冬,可他回京的前七日, 白雪飄飄,不曾停歇。說也奇怪,滿城的雪恰巧在他進京的前一日止住, 就連天色也放了晴。

    初冬的太陽照在人身上,暖融融的。華枝再見著蕭歟時,他正騎在一匹馬上,他身后跟著神色疲憊的無水。無水見了她,明顯是愣了愣,而后偏過頭去。

    不知曉他在蕭歟耳朵旁邊說了些什么,蕭歟面無表情地轉過頭,這才終于發現了她。

    華枝身后也跟著一行宮人,她今日方從慈肅宮向太后娘娘請過安出來,誰知竟在這里遇見去長生殿復命的蕭歟。

    許久未見,看見那張熟悉的臉時,她的心跳還是會漏掉一拍。

    她欲上前,卻見身側有轎輦駛來。

    男子收回目光,神色淡淡,朝車中之人一揖。

    從車馬衣著來看,那人是皇宮內的皇子。

    那人見了蕭歟也是十分客氣,知曉其喪母之痛,便下轎輦安慰了他幾句。

    二人所述之言,華枝無從得知,只見蕭歟一直神色淡漠,對于皇子的關懷也是淡淡點頭。

    她忽地就想起來,蕭歟待人一直都是這般,冷淡而疏離。這一世如是,上一世也如是。

    只是為何,先前他會對自己百般親熱呢?

    思量之間,皇子已上轎遠去。她便回過神來,略一咬牙,上前一福。

    “王爺。”

    她也知曉他的喪母之痛。

    她亦是想……安慰他,想同他說說話。

    此時皇宮里頭正是熱鬧,不少宮人走過,見了祁王皆是畢恭畢敬。

    “恭賀王爺回宮。”

    華枝腹誹,這人真是不會說話,蕭歟此番,有甚好恭賀的。

    但為了掩人耳目,即便她想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