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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里盡是憐愛之意。 毓妃心善,人又生的好看,他自然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她。 至少,他是不討厭她的。 迎著女子明媚如春的眸色,少年有些拘謹咬了咬唇,將手中的桃花方糖攥緊了。 …… 思緒慢慢收回,他回過神來,竟有些恍惚。 他記得,毓妃逝去的時候,他也曾跑到她的靈堂里,偷偷抹淚。 有人嘆惋,這就是美人薄命。 皇帝轉過頭,看了將腰身沉沉彎下去的巫師,終于咬了咬牙,下決心,道:“懷露寺,步辛夷。” 已故先皇妃,毓妃的meimei。 一母同胞的親meimei。 皇帝記得,步辛夷的眉目神色依稀有當年名動六宮的步辛蕊的影子。她與她jiejie一樣,都是位大美人。 “這……” 聽了名字,那巫師一怔。 懷露寺,步辛夷? 那可是祁王蕭歟的生母啊! 他怵怵地打量了一眼皇帝,卻見他的面上并無任何玩笑之色,不由得身子一震。 心也猛地跳了幾跳。 “怎么,不可以么?” 黃袍男子瞇眸,朝他望來,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 巫人忙不迭連連擺頭,“可、可以。” 只要是陛下想,誰都可以。 見狀,皇帝這才心滿意足地勾了勾唇。他上前一步,拍了拍那人的肩膀。 “那便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 巫人又抬起袖子,拭了拭額前的汗。豆大的汗珠卻好像怎么也擦拭不完,順著他的臉頰滑下。 滴落在他的鞋面之上。 皇帝邁足,雄聲:“來人。” 便有太監上前。 “回長生殿。” 他要處理這次朝天圣臺圣火突然熄滅的事。 轎輦已備,皇帝徐徐上轎,抓緊了轎手。 一雙眼里,也露出狠厲來。 --------------------- 長生殿內,眾臣子紛紛跪倒了一排。 龍椅之上,男子微闔著眼,一手用手撐著頭,一手放于桌案之上。 案上,有奏折被人攤開,正著面,平鋪在男子肘下。 各文武大臣跪在殿下,打量著皇帝的神色,皆不敢吱聲。 不知過了多久,男子終于猛一睜眼,卻是揮了揮手,只聽“啪嗒”一聲,桌案上的奏折全都落了地。 “圣上息怒!” 眾人瑟瑟,連忙大呼。 上一次,朝天圣臺的圣火突然熄滅,皇帝下令斬殺所有筑臺之人。自此以后,修建朝天圣臺的便換了一批人。 圣上盛怒,如此做法雖有人不滿,甚至有不少百姓怨聲載道,可卻沒有多少人敢去攔著他。 祁王上書,被皇帝駁了回來。 阮理正上書,被皇帝駁了回來。 譚御史深更半夜要求面試,攪到了皇帝和高貴妃睡覺,被皇帝一頓劈頭蓋臉給罵了回來。 眾人百般無奈。 亦是不知曉皇帝這次深夜召集文武大臣前來長生殿,究竟所為何事。 蕭歟離皇帝最近,見無人敢吭聲,便兀自上前,將皇帝推倒的折子撿起來。 探出手,輕輕拂了拂上面沾染的些許灰塵。 卻在不經意間瞟見折子上的內容時,兩手一頓。 濱西大水猖獗,他是知道的。 他亦是知曉因為水災,濱西出現了叛亂。皇帝命平北將軍帶兵前去剿滅叛亂匪徒。 一面是朝廷重將所率兵馬,一面是沒有經過什么訓練殿下草寇。怎么會...... 怎么會讓那些草寇殺了個片甲不留? 蕭歟將眉頭蹙起了。 “祁王,你也看到了罷。” 皇帝斜斜地瞟了他一眼,聲音里盡是不滿。想他也是未曾料到平北將軍會落敗而逃。 蕭歟點了點頭,將折子呈上。 “愛卿,你看,這該如何處置?” 皇帝轉過頭,這句話,顯然是在問他。 蕭歟緘默不言。 見他不再言語,皇帝也不再追問,只將那道折子又向上抬了抬,而后摔到身后的小太監面前。 “去,拿去給他們看。” 太監領命,將那折子呈給文武百官。 百官一見,皆是大驚失色。 平北將軍平反未定,敗歸。 如此荒謬之事,說給人聽,誰愿相信? 一時間,眾人都明白皇帝面上的怒氣究竟從何處而來。 “那依陛下看,這平北將軍該如何處理?” “殺。” 皇帝吐出一個字,卻是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文武皆是一驚。 殺了? 譚楷文率先反應過來,直接拔高了聲音,反問道:“陛下是要殺了平北將軍?” “怎么?”皇帝睨他一眼,語氣與神色之中,皆是不耐煩,“依譚御史的意思,朕難道要放過他不成?” 譚楷文一噎,連忙辯駁,“陛下,臣并非這個意思。” 只是重難在前,斬殺大將,這…… 蕭歟也站出來,道:“平北將軍雖敗歸,但其先前也是戰功赫赫,為大蕭立下漢馬功勞,罪不至死。依臣看,不若讓其再率兵平反,將功折罪。” 不等蕭歟說完,坐在龍椅上的男人又將折子一摔,怒道:“將功折罪?怕只是罪上加罪罷!” 皇帝冷笑:“他可是平北將軍,他所率的可是朕悉心培養的精兵良將!竟敗給草寇之手!他還有何臉面茍活于世?即便是朕免他一死,他又有何臉面面對那些逝去的兵卒?” 那些兵卒,吃的是朝廷的米,騎的是朝廷的良馬,拿的是朝廷的利器,接受的是朝廷嚴苛的訓練。若不是平北將軍的問題,他們又怎會死于倭寇之手? 為國捐軀、戰死沙場、馬革裹尸,這些本就是光彩之事。可如今,他們卻死于地痞流氓的槍下。 怎能叫他不怒?! 越想,皇帝便越覺得惱火,于是將手一揮,“莫再勸朕!朕已決,若有人再替他求情,便同其一齊處置。” 他說得堅定,絲毫沒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言罷,又一揮手,“此事已定,你們都退下罷。” 不容他人反駁,皇帝從龍椅上站起身,轉入身后屏風另一側。 眾人悻悻,只得無奈作,各自嘆惋平北將軍之處境。 走出長生殿大門,踏過門檻與臺階,文武官員各自作揖,而后散去。 蕭歟身后,卻緊緊跟著一人。 他轉過身子來,“譚大人還有何事?” 譚楷文比他低了半個頭,因此要微微抬起頭,望向蕭歟。 卻是不言,只作嘆息。 蕭歟知曉對方心中所想,亦是在心底里暗暗嘆息,隨著他并肩慢慢往宮門外走。 越過宮門,譚楷文突然頓足。 “王爺,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