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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帳中一捻嬌春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93

分卷閱讀93

    。

    眼里盡是憐愛之意。

    毓妃心善,人又生的好看,他自然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她。

    至少,他是不討厭她的。

    迎著女子明媚如春的眸色,少年有些拘謹咬了咬唇,將手中的桃花方糖攥緊了。

    ……

    思緒慢慢收回,他回過神來,竟有些恍惚。

    他記得,毓妃逝去的時候,他也曾跑到她的靈堂里,偷偷抹淚。

    有人嘆惋,這就是美人薄命。

    皇帝轉過頭,看了將腰身沉沉彎下去的巫師,終于咬了咬牙,下決心,道:“懷露寺,步辛夷。”

    已故先皇妃,毓妃的meimei。

    一母同胞的親meimei。

    皇帝記得,步辛夷的眉目神色依稀有當年名動六宮的步辛蕊的影子。她與她jiejie一樣,都是位大美人。

    “這……”

    聽了名字,那巫師一怔。

    懷露寺,步辛夷?

    那可是祁王蕭歟的生母啊!

    他怵怵地打量了一眼皇帝,卻見他的面上并無任何玩笑之色,不由得身子一震。

    心也猛地跳了幾跳。

    “怎么,不可以么?”

    黃袍男子瞇眸,朝他望來,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

    巫人忙不迭連連擺頭,“可、可以。”

    只要是陛下想,誰都可以。

    見狀,皇帝這才心滿意足地勾了勾唇。他上前一步,拍了拍那人的肩膀。

    “那便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

    巫人又抬起袖子,拭了拭額前的汗。豆大的汗珠卻好像怎么也擦拭不完,順著他的臉頰滑下。

    滴落在他的鞋面之上。

    皇帝邁足,雄聲:“來人。”

    便有太監上前。

    “回長生殿。”

    他要處理這次朝天圣臺圣火突然熄滅的事。

    轎輦已備,皇帝徐徐上轎,抓緊了轎手。

    一雙眼里,也露出狠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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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生殿內,眾臣子紛紛跪倒了一排。

    龍椅之上,男子微闔著眼,一手用手撐著頭,一手放于桌案之上。

    案上,有奏折被人攤開,正著面,平鋪在男子肘下。

    各文武大臣跪在殿下,打量著皇帝的神色,皆不敢吱聲。

    不知過了多久,男子終于猛一睜眼,卻是揮了揮手,只聽“啪嗒”一聲,桌案上的奏折全都落了地。

    “圣上息怒!”

    眾人瑟瑟,連忙大呼。

    上一次,朝天圣臺的圣火突然熄滅,皇帝下令斬殺所有筑臺之人。自此以后,修建朝天圣臺的便換了一批人。

    圣上盛怒,如此做法雖有人不滿,甚至有不少百姓怨聲載道,可卻沒有多少人敢去攔著他。

    祁王上書,被皇帝駁了回來。

    阮理正上書,被皇帝駁了回來。

    譚御史深更半夜要求面試,攪到了皇帝和高貴妃睡覺,被皇帝一頓劈頭蓋臉給罵了回來。

    眾人百般無奈。

    亦是不知曉皇帝這次深夜召集文武大臣前來長生殿,究竟所為何事。

    蕭歟離皇帝最近,見無人敢吭聲,便兀自上前,將皇帝推倒的折子撿起來。

    探出手,輕輕拂了拂上面沾染的些許灰塵。

    卻在不經意間瞟見折子上的內容時,兩手一頓。

    濱西大水猖獗,他是知道的。

    他亦是知曉因為水災,濱西出現了叛亂。皇帝命平北將軍帶兵前去剿滅叛亂匪徒。

    一面是朝廷重將所率兵馬,一面是沒有經過什么訓練殿下草寇。怎么會......

    怎么會讓那些草寇殺了個片甲不留?

    蕭歟將眉頭蹙起了。

    “祁王,你也看到了罷。”

    皇帝斜斜地瞟了他一眼,聲音里盡是不滿。想他也是未曾料到平北將軍會落敗而逃。

    蕭歟點了點頭,將折子呈上。

    “愛卿,你看,這該如何處置?”

    皇帝轉過頭,這句話,顯然是在問他。

    蕭歟緘默不言。

    見他不再言語,皇帝也不再追問,只將那道折子又向上抬了抬,而后摔到身后的小太監面前。

    “去,拿去給他們看。”

    太監領命,將那折子呈給文武百官。

    百官一見,皆是大驚失色。

    平北將軍平反未定,敗歸。

    如此荒謬之事,說給人聽,誰愿相信?

    一時間,眾人都明白皇帝面上的怒氣究竟從何處而來。

    “那依陛下看,這平北將軍該如何處理?”

    “殺。”

    皇帝吐出一個字,卻是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文武皆是一驚。

    殺了?

    譚楷文率先反應過來,直接拔高了聲音,反問道:“陛下是要殺了平北將軍?”

    “怎么?”皇帝睨他一眼,語氣與神色之中,皆是不耐煩,“依譚御史的意思,朕難道要放過他不成?”

    譚楷文一噎,連忙辯駁,“陛下,臣并非這個意思。”

    只是重難在前,斬殺大將,這……

    蕭歟也站出來,道:“平北將軍雖敗歸,但其先前也是戰功赫赫,為大蕭立下漢馬功勞,罪不至死。依臣看,不若讓其再率兵平反,將功折罪。”

    不等蕭歟說完,坐在龍椅上的男人又將折子一摔,怒道:“將功折罪?怕只是罪上加罪罷!”

    皇帝冷笑:“他可是平北將軍,他所率的可是朕悉心培養的精兵良將!竟敗給草寇之手!他還有何臉面茍活于世?即便是朕免他一死,他又有何臉面面對那些逝去的兵卒?”

    那些兵卒,吃的是朝廷的米,騎的是朝廷的良馬,拿的是朝廷的利器,接受的是朝廷嚴苛的訓練。若不是平北將軍的問題,他們又怎會死于倭寇之手?

    為國捐軀、戰死沙場、馬革裹尸,這些本就是光彩之事。可如今,他們卻死于地痞流氓的槍下。

    怎能叫他不怒?!

    越想,皇帝便越覺得惱火,于是將手一揮,“莫再勸朕!朕已決,若有人再替他求情,便同其一齊處置。”

    他說得堅定,絲毫沒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言罷,又一揮手,“此事已定,你們都退下罷。”

    不容他人反駁,皇帝從龍椅上站起身,轉入身后屏風另一側。

    眾人悻悻,只得無奈作,各自嘆惋平北將軍之處境。

    走出長生殿大門,踏過門檻與臺階,文武官員各自作揖,而后散去。

    蕭歟身后,卻緊緊跟著一人。

    他轉過身子來,“譚大人還有何事?”

    譚楷文比他低了半個頭,因此要微微抬起頭,望向蕭歟。

    卻是不言,只作嘆息。

    蕭歟知曉對方心中所想,亦是在心底里暗暗嘆息,隨著他并肩慢慢往宮門外走。

    越過宮門,譚楷文突然頓足。

    “王爺,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