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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否不太合適?先生早該不記得我了。”“不去瞧瞧又怎么知道?”這人話落便帶著他向里走去,不留給他徘徊機會。朗朗讀書聲自內傳出,院中芳草青青,院墻一角還留著一只沾著塵垢的小孩蹴鞠。方素少了幾分猶豫,邁足進來之后頓時心神明朗。不遠處便是學堂教室,大門未掩,室內孩童一人一桌,晃頭晃腦地念書,窗外熟悉地方依舊擱著一只小凳,只是如今無人使用,顯得有些空寂。教書先生正于室內緩慢行走,手執戒尺,時不時輕輕敲打那些姿態不端正的小脊梁骨,片刻之后,余光瞧得院里有人,這才抬頭望過來。方素與之視線對上,緊張之下,下意識捏住身邊人的手指。汪先生人入老年,眼神不比過去,虛著雙眸看了好幾眼才恍然回神,不禁面帶笑容地向外迎出來。“先生……”方素拱手向他行禮。汪先生禮貌回敬,抬起頭來未見生疏,眸里出人意料地還含著幾重感激,兀自說道:“方公子,老夫替盈卷私塾道謝了。”方素一頭霧水。“不過小小一張凳子,竟能讓公子一直記在心間,世間因果,難說不令人感慨。”方素沉默,隱隱猜到幾分。抬頭望向身邊那人,唐橋淵微微點頭,予他心安。“先生,”方素心中有數,只覺胸膛中無比溫暖,側回首去向汪先生回道,“先生心善,是我的恩人,方素不會忘記。”汪先生含笑擺首,連連自謙。方素看他眉目蒼老許多,十年光陰盡刻在臉上。看著看著,卻似回到幼時,那時正在室內教書之人聽見了窗外動靜,走出來細看時,年幼的孩童以為自己犯了天大的過錯,正傻傻站著不敢逃跑。汪先生走近他身旁,摸摸方素腦袋想要帶他進去里面聽課,方素卻怕得雙眼濕潤,半步也不肯挪動。這人拿他沒辦法,到后來只好擺個小凳在窗下,罷了回到里頭繼續講課,目光有意避開窗欄的方向,不讓他感到畏懼。年幼的方素安下心來,從此以后那張小凳成了他獨有的位置,每日來旁聽時,還能在上面發現一塊拿手絹包裹起來的饃饃。方素自回憶中出來,眼前老人頗有些感慨地看著他,此時說起話來不再那么生疏客氣,像是對待當初那個無知稚子,點頭喟嘆道:“那時你忽然不再來了,我還時常擔憂牽掛。如今見你安好,終于可以放下心來。”方素霎時眼眶濕潤,原以為物是人非,沒想到物是人也在,過往舊事大多是悲傷慘淡、不堪回首的,所幸還有此事可以喜劇收場。他感慨良多,又難掩內心動容,忍不住站在這院里同汪先生說了許久話。教室里背書的孩童悄悄轉頭,不約而同地往外張望,走神偷閑,盡是活潑神態。許久之后,方素才出口告別,跟隨唐橋淵離開私塾。街上陽光正好,這人偏頭看看他微紅的眼角,探指往那濕潤處點了一下,明知故問地笑道:“素素這是高興的還是難過的?”方素停下腳步,頭一次在他玩笑捉弄時不作回避,目光絲毫不閃躲,帶著喜色盈盈望他,喚道:“橋淵……”“嗯?”唐橋淵笑意加深。方素靦腆問道:“你給學堂送了什么?”這人回得輕描淡寫:“文房四寶,金銀財物,能用的、能送的,不就這些東西?”方素輕笑出聲,半晌后垂眸,聲音小得幾乎難以聽清,落入耳中卻又無比堅定,道:“多謝你……”“你不該謝我,”唐橋淵伸手撩了一把他懸垂在身后的柔順發尾,糾正道,“你該理所當然、理直氣壯、驕縱跋扈地向我提要求。”方素聽著“驕縱跋扈”四字,又是忍俊不禁,向這人彎眸低笑,一邊紅著臉搖頭。其實唐橋淵自然也知道這四字與眼前人有多么得不相符合,但他偏要這樣形容,一言一行只為哄他開心。只要方素滿意,別說散些錢財,就是讓他新修一座學堂給盈卷私塾,他也一定答應得相當痛快。方素不善表達,但他識情知意,分得清誰對他好,誰對他不好。他過去擁有的不多,從來不曾奢求過什么,因而當有這樣一人忽然出現在眼前的時候,他心中始終懷著遲早會失去的念頭借以保護自己,只為有朝一日在被丟下時不會被傷得體無完膚。然而事到如今,方素忽然想把一切顧慮都放下了。他想要貪心一回,想把這個人所有的好都占為己有,想要相信自己永遠都不會失去。方素沉默望著唐橋淵,許久之后把最為疑惑的那句話問出口道:“橋淵,你為什么會對我好?”“因為喜歡,”唐橋淵順眉,語氣里滿是安撫之意,“你是我結發之妻。”“那你為何會喜歡我?”這人笑了兩聲,似乎從沒想過這問題,自語般低聲反問:“是啊,為什么呢……”方素仍然不解,卻終究釋然了,反正他已與此人成親,并已知曉自己的心意。——唐橋淵三字,不論今后發生何事,將會是他這一生永遠放在心上的名字。9臨近日中,方素正與唐橋淵逛到一條熱鬧大街上,恰巧是飯點,許多人結三伴五地自各家酒肆飯館里進進出出。方素今晨起得不算早,昨夜歡情難得讓他賴了一會兒床,早飯吃得也就比較晚,到這會兒只隔了一個多時辰。他胃口本就小,唐橋淵猜不著他餓了沒有,一邊望著不遠處的酒肆,一邊詢問道:“素素可有覺得餓了?”問罷聽不著回答,唐橋淵揚眉,疑惑看看身邊人,卻見他正偏頭看著街邊一間針線鋪子,聽一對年輕男女說話,格外入神,仿佛都忘了身在何方。唐橋淵覺得有趣,便也帶著幾分好奇抬眼去看,聽了幾句覺得還真有些意思。那名男子正在柜臺前挑選荷包,站在一旁的姑娘三番幾次勸他走,那人偏卻不聽,還一臉不解地說道:“我那荷包昨日被人給偷去了,若不買個新的,用什么才好?”姑娘拿眸光無奈瞥他,嘴里回著:“我做個新的給你不就好了。”“你那是何必呢?”男子大咧咧一笑,轉頭繼續挑選起來,“這兒現成的不少,十來個銅板就能買到一個,何必費那功夫。”姑娘氣到說不出話來,抬手在他后腦勺敲了一下,罵一句“榆木疙瘩”,轉身就跑,留那人傻愣愣地摸著腦袋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