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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指認 一個最可笑的謊言,由最卑劣的魔口中所出。 魔,果然是天底下最骯臟的生物。 沒有禮義廉恥,沒有正邪之分,沒有師徒天地。 信口開河,謾罵詆毀。 謝冰的話,任何一個正常的人都不會相信。 被打飛的鎮魔降魂釘,硬生生從她身體里拔出來,帶起來一股飛濺的血。 鎮魔降魂釘的力度與修為,是純粹的正道精純靈氣,與魔的身體不融,幾乎讓她整個身體被撕裂,傷口不愈合,反而反復灼燒,戰栗。 一個,是凌然而立,德高望重,一心救徒弟的正道皚皚高山。 他的身后,是萬千擁簇。 一個,是身影狼狽,鎖鏈加身,早就失去神智的邪道必殺之魔。 成魔,究竟是一種怎么可怕的力量,能讓一個滿心正義的修士,變成欲殺師父,同墜地獄的卑劣之人? 魔,果然要殺。 有人大聲憤怒的說,這等魔頭救了也是天怒人怨,何不一下殺了,免得臟了顧主座的手? 有人冷笑連連,以師為天,這女子身為徒弟,饒是入魔,自有師父來相護,可是能說出來師父走火入魔的話,可見沒有了人倫綱常! 能忤逆師父的逆徒,一刀殺了也不為過! 是比剛才,更為森冷凜然的目光。 “顧兄,留著這逆徒,一身狼狽,修為盡廢,值得嗎?” 司徒同光等人俱都搖頭,顧莫念現在一下殺了這魔才是正常事。 蒼茫群山之上,顧莫念罕見露出脆弱。 他的身形愈發削薄,仿佛失去了支撐的力量。 “逆徒不孝,逆徒胡言,逆徒卻不該死。” 他的目光憐憫,落在她遍布黑色紋路的面容上: “莫說謝冰入魔,只想一想,她連活腦都獻祭出去,此刻落在這里的,僅僅是一副……行尸走rou。” “一具行尸走rou,思維邏輯俱都不在,說出來怎樣驚天駭俗的污蔑與凌辱,俱都不足為奇。” 不愧是顧莫念,不愧是正道之首,把持cao勞修仙界多少年來,三言兩語,就將謝冰落下的炸彈給化解。 不過是行尸走rou不甘的反咬。 不過是無腦之人求生共沉淪的本能。 顧莫念一錘定音,謝冰再說什么,都是枉然。 沒有人信謝冰。 自然,不會有人敢去顧主座的太微院,去查一查那根本不存在的冰棺。 他的目光悲憫,然而,那幽幽蒼白目光深處,則是無窮無盡的黑焰。 冰棺。 呵,謝冰從什么時候,知道了冰棺呢? 又是從什么時候,知曉他最大的秘密? 他微微瞇眼,想到那清風拂過的層疊裙角,一縷閃過的蒲公英。 原來,從那時起,謝冰便已經在。 她知道的,太多了。 她不該醒來。 …… 千萬道目光落在謝冰身上,她的目光愈發嘲諷: “不信,是么?” “我也不信。” “我的這位師父,他怎么會舍得殺我?” 謝冰還要說下去,顧莫念微微閉了閉眼,嘆息一聲,是失望至極的哀慟。 司徒同光極為不忍,鎮魔降魂釘重新回到手中,便要打下去。 高挺的身軀擋在了司徒同光面前。 不羈瀟灑的神情,是風光霽月的臉。 殷倦之笑吟吟道,“所有人都在求一個真相,如今真相來了,又豈能堵住真相的嘴?” “你可知道你在說什么?這怎會是真相?” 顧莫念皺起眉頭:“倦之!” 殷倦之聲名赫赫,可是他畢竟是顧莫念的徒弟。 大庭廣眾之下,殷倦之沒有忤逆師父,而是懶懶散散道,“師父,謝冰胡言亂語,給你潑臟水,你不想求個公道嗎?” “為師清者自清。” “那聽聽,自然是無妨了。” “大膽!殷倦之你做什么!” 殷倦之桃花眼微瞇:“聽個故事而已,怎么就大膽了?我還真想聽聽,這怎么就扯上了冰棺?” “冰棺里,又躺著誰?” 蒼白羸弱的顧莫念臉色終于變了。 他靈氣已散,手中靈劍卻能拿起,“倦之,你是要為了成魔的謝冰,與為師作對?” 看不下去了! 司徒同光真的看不下去了。 殷倦之為了謝冰,是要與天下人作對嗎?他可是前途無量的大師兄! 顧莫念已經受罰,殷倦之若是再做傻事,太虛派這里,還有可用之人嗎? 他沉沉道,“荒謬!” “我等正道中人,有必要聽一個成魔之人的胡言亂語嗎?” 后脊在疼痛。 痛。 鎮魔降魂釘將她的身體刺穿,流淌出來帶著黑色的血。 魂魄在搖曳,若是被鎮魔降魂釘釘上,她僅剩的魂魄便會重新寂靜下來。 他,活著一身光。 她,地獄一身銹。 她低低嗤笑一聲: “冰棺里躺著的人,早就死了呀。” “你們不好奇,為何堂堂太虛派主座大人,竟然在自己居住之所,藏了一個死人嗎?” “你們不想知道,她是誰嗎?” “是顧莫念,心心念念,想要復活的師姐呀。” 此言一出,聽故事的人,臉色變了。 密密麻麻的人群里,有人恍然,有人震驚,有人啞然失語。 本以為聽到一個魔隨意編織的故事,沒想到竟然是如此危言聳聽! “顧主座的師姐,只有一個啊!” “是啊,不是那位不可說嗎?早就已經身死,怎么會躺在太微院內?” 那個不可說女子的名字,這些年來,都沒人提起。 整個修仙界的默契,便是將那個挑起爭端的女子徹底遺忘。 可是任誰都心知肚明,主座顧莫念,曾經對他的師姐,多么崇敬與敬仰。 正邪大戰,顧莫念做了最符合正道中人的抉擇。 是他,一劍斬了紅顏禍水的頭顱。 絕對的正義選擇,大義滅親,無人能置喙。 就是這樣近乎于對自己苛刻,一定要死守正道規矩的清冷謫仙,被自己的徒弟編織謊言,妄圖拖入地獄。 果不其然,沒人信。 “笑話!她已經死了!怎么可能還有尸首?” 有年輕小輩,茫然無措,詢問顧主座的師姐到底是誰。 細細密密的科普小聲而起,時不時的便是一陣震驚呼聲。 而顧莫念,亦是身形顫抖,幾乎站立不穩。 一道嬌小的粉裙身影沖了過來,緊緊的扶住他的胳膊,語帶哽咽: “師父,你還好嗎?” 顧莫念拍了拍萱瑤的手,搖了搖頭,“為師沒事。” 萱瑤亦是顧莫念的徒弟,兩人的師徒情深,與顧莫念對徒弟謝冰的用命維護,俱都歷歷在目。 對師姐,大義滅親,正道楷模為范,對徒弟,嘔心瀝血,絞盡腦汁保她。 還要被詆毀羞辱,實在是可憐。 謝冰慢條斯理的仰起頭,那脖頸,瘦弱到盈盈一手便可折斷。 那雙眸子里,不再有卑微的乞憐與奢求,只有淡漠死氣。 她的眸子,從未有此刻這般清亮過。思路╭ァんΘм んΘмヤ 是啊,口口聲聲,沒有人信她所言。 然而。 有討論,便有疑惑,有疑惑,便有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