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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睡著了。他的身體,被貫穿了一把黑色的劍,將他釘在了石柱上。 當謝冰出現的那一剎那,圓溜溜的眼睛立刻睜開,警惕的看向她,他在顫顫發抖,顯然體力不支。 謝冰沒有說話,往后退了幾步。上次這小孩邪乎的很,還要殺她,這次做夢大概是比較虛弱的時候,還知道害怕,這種人,少惹為妙。 男孩的嗓音稚嫩又粗啞,像是長久沒有喝水,“白頭發,你是何人?” 明明是孩童,卻有極為慘烈的眼神。 謝冰嘆了一口氣,他忘記她了,也是,一般人的夢境,本來就沒有常理可言。她開口,發現嗓音比男孩還要粗啞,也是,她還是白頭發的樣子,跟骷髏一個樣。 “我隨便溜達溜達,你隨意!” 就在這時,無數的尸體搖搖晃晃地向著男孩而來,男孩疲憊地從身體里硬生生地將劍抽出,血液紛紛涌出來,更多的魔氣在呼嘯而來,到處是殺意。 他撐起身體,巨大的鎖鏈叮叮當當的撞擊著,劍在他的手中顯得無比龐大,他揮劍,斬殺了無數的黑魔與尸首。 男孩兒忽然笑起來,滿臉的血污里,露出整潔的小小白牙。 他遙遙看著虛空,露出一個殘忍的笑: “我在等你們。” 這是什么意思?這怎么還在苦大仇深的劇情呢? 算了她還是離開吧,忽然,面前的畫面又變了。男孩兒的夢境像是風暴一般閃過了無數的畫面,謝冰茫然往后退了幾步,她看到了什么…… 她看到小小的一團被抱在了一對中年夫婦面前,男孩眼眸清澈,懵懂著跳下來,小腰桿站的筆直。中年夫婦親昵地揉了揉他的頭發,說以后他們就是他的父王與母后。 他清脆地喊出父王母后,自此,他便是唯一的王子,地位榮寵,驕橫純澈。 再然后,宮殿里出生了新的王子,而他身邊的人全都消失不見了。他獨自一人坐在漆黑宮殿的頂端,遙遙看著那處的歡笑。他有些寂寞。 又過了幾年,他被稱為父皇母后的人帶到了深淵之地,父王將他鎖在這里,并且親手往他身體里插了一把黑色的劍。 “無寐乖,父王和母后真的很愛你,可是你要強大起來,在血淵活下來,等著我們來接你。” 他們只給他留下了一把劍,一把插在他身體里的劍。 以及無法愈合的,始終在流淌血液的巨大傷口。 他們的身影離開,鮮紅的血液吸引了血淵無數的怪物與魔氣,男孩哭著拔掉身上的劍,他小小的身體爬著,蜿蜒一路的血水,想要去抓住父皇和母后,卻被粗大的鎖鏈困在原地。 傳聞能在血淵中披荊而出的,才是真正的魔王。 而小小的孩子心知肚明,當他成為魔王的那一刻,就是被煉制成弟弟……也就是未來魔尊的傀儡。 然而,他只能拿起劍。 每當他斬殺一個魔,他就離絕望更近一分。 作者有話要說: 南宮嫵媚,一個看上去很風流,實際上連結都不會解的男人。 夢境 晝夜不休, 魔物不知多少,前仆后繼的殺來,小小的身體撐起千鈞重的殘酷鎖鏈,殺, 殺,殺。 千萬只魔物死去, 千萬只魔物而來, 被鎖在石柱上的他始終不能離開。 這樣無盡的魔物帶來的不僅是殺戮,更是滔天的魔氣, 受魔氣侵蝕, 久而久之他會喪失神志, 隨著他的成長, 他將會成為最年輕的魔。 沒有人想讓他登上魔尊之位。 他會成為這世間最可怕的傀儡。 謝冰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 她想到了一個人: 能被喊父王母后的,整個修仙界根本就沒有幾個人。 …… 小無寐手腕腳踝上都是磨損不堪的血跡, 身上穿著黑色的衣裳被劍捅的極為襤褸, 長發散落,一雙眸子恍若幽潭。不過是幾歲的孩子, 看上去卻比千萬年的冰川還要冷。 謝冰倒抽一口冷氣, 魔界怎么還虐待兒童呢?更令人發指的是,這竟然是他被稱為父王與母后的人親手做下。 夢境過得很快, 那些過往閃回后,眨眼間又回到了原地,男孩氣喘吁吁用黑色長劍撐住自己的身軀, 他僅僅喘了數口氣,驟然間,那柄黑色的長劍脫離他的小手而去,從空中直接向著他的胸腔穿透! 黑劍裹挾著小小的身軀,往后退了數步,噔噔噔,帶著鎖鏈嘩啦啦作響,蕩起恐怖的聲音。 黑劍錚鳴一聲,又將他釘在了廢墟的石柱上。 活下去,變成一件循環往復而沒有盡頭的絕望。 那劍幾乎將他小小的身體貫穿,血液涓涓流淌下來。 “嗒。” 一滴一滴墜落,血腥味緩緩地彌漫開,剛被他清掃的廢墟旁,無盡的黑色魔物再次聚集而出。 無盡的幽暗中,是最殘忍的殺意,男孩垂著頭,極為疲憊地跪坐下來。 小小的手疲憊的往上,捏緊了劍柄。 他將黑色的劍,一寸一寸,從自己身體里拔出。耳邊傳來令人牙酸的、與稚嫩的骨頭摩擦的聲音。 男孩兒拖著鎖鏈,再次砍向那些魔物,他再次說話,像是瘋了一樣,低聲說:騙子,騙子。 血水不停的流,目睹了一切的謝冰看的都要驚呆了,上任魔尊和魔后太不是東西了吧! 有了親生兒子之后擔心小無寐搶位置,明明有很多解決方法啊,為什么偏偏選擇最殘忍的那一種,而那些昔日的朋友,可敬的長輩,權威的長老,沒有人再看到渺小的他。 唯一對他說過愛他的父母,牽著小無寐親手將他送進了血淵,扣上了鎖鏈,插上一把漆黑的冷劍。 要將它煉制成生生世世不得解脫的傀儡。 一切都為了他那個弟弟,南宮邪靈。 南宮無寐究竟在血淵呆了多久?這樣下去換誰誰不黑化瘋狂,長大之后得扭曲成什么樣? 想了想,魔尊大人這會兒應當是睡了,所以才會出現在夢中看到他,一直身處在夢魘中,怪不得睡眠不好。 謝冰不想再關注正要離開的時候,忽然扭頭看向小男孩:夢境中的碎片逝去的很快,又到了斬殺魔之后,黑劍自動插回身體內,濃重的黑霧里染了血色,只露出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在夢境中見到他時,那個忽大忽小的牢籠。 那是囚禁他的一方天地。 而這短暫的喘息之間,他終于有了別的動作。 他一點一點抬起小小的手,不顧鎖鏈粗糲地磨損著他的手腕,試圖堵住從穿透身體的巨大傷口里流淌出的血。 鮮血從他的指縫里緩緩流淌。 少流一點血,就多了一點生機。 活下去。 他看著自己身體里不斷地流淌出血液,小小的眼神里全都是厭惡。 他憎惡自己身體里流出來的血,如果死去就可以再也不用看到,可是他想活著,他們說會來,就一定會來。 白色的長發垂落,只剩下一層皮,像是骷髏一樣的“東西”,邁著令人牙酸的聲音走到了他面前。 小男孩兒抬頭看“它”。 謝冰猶豫了一下,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