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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留,讓他實在笑不出來。“本來就算看到照片,敏之若是不承認你,我們作為父母必然半點也不干涉??墒撬龉窳?,那我便不得不找你聊兩句了。”陸季閔柔終于收回一直盯著杯中果塊的目光,直視商慕親,繼續不急不緩地說道:“敏之大了,我不能主宰他的生活,但我卻不可以不從旁關心他。你們出柜了,這滋味好受么?”“……什么意思?”陸季閔柔在等著商慕親回答,可這問題太過突兀,他茫然地反問。“呵呵,抱歉,可能我現在問得太早了,你并沒有太切實的感受?!标懠鹃h柔笑笑,不介意地解釋:“你是孤兒吧?才22歲就在陸氏任職了五年了,17歲就上了大學,又半工半讀,很辛苦吧?”孤兒院的生活想當然是清貧的,憂心著不知何時會失學,商慕親一直努力地讀書跳級,恨不得讀得越快越好,上了大學得到陸氏的資助又迫不及待借機進入陸氏工作,拼命為自己扎穩腳跟,能夠立足于世。這樣的經歷當然是辛苦的,可是陸季閔柔的“關心”并不善意,所以他選擇沉默。陸季閔柔也并不在乎他的回答:“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你和敏之的事公司上下皆有所聞之后,你的努力還有意義么?最起碼在別人眼里是沒什么意義了?!?/br>商慕親的臉色有些陰沉,但看得出很沉得住氣。“當然,愛情有時候很盲目,你大可以不在乎這些細枝末節,我只是提醒你一下而已。商先生,你很周全,可你太年輕,看問題終究不夠深入,就好像你知道知秋愛喝拿鐵卻不知道這個怪孩子不加糖,就好像你知道我喝果茶卻不知道知秋不喝甜是隨他爸,所以我也一樣。小朋友,你真的很年輕。”商慕親終于變了臉色,神情陰郁又低沉,整個人的氣場和往日大不相同。“你不要覺得我故意施壓,要讓你離開有太多手段,而我選擇讓你認清事實。我只找了你而沒有找敏之,不是我偏袒兒子,而是因為他站得夠高了,有力量不去在乎流言蜚語,所以坦然出柜,你呢?”好吧,季知秋不得不承認姜還是老的辣,姑媽的話,看似似是而非,實則句句戳心戳肺,商慕親的臉色變幻,陰晴不定,顯然是被氣到了。他自問遠沒有圣母般的博愛之心,所以放肆地在心里暗爽。商慕親情路坎坷,對他何嘗不是一種安慰?這場約會自然是不歡而散的,陸季閔柔說完了想說的,放下茶杯站了起來。“好了,時間也晚了,我該說的已經說完。你既然預先點單,想必已經結賬,我便不多此一舉了,謝謝你的款待。知秋,送我回家?!?/br>可惜要送姑媽回家,無福多欣賞商慕親的臉色了,季知秋有些可惜的想。誠然,擠兌商慕親是件愉快的事,但是季知秋近來必然是犯了太歲了,報應來得又快又狠,哦,沒錯,屬兔的今年確實犯太歲。過了11月,進入年末的忙季,季知秋每日里腳不沾地,倒也少了很多心思去想那些有的沒的,所以收到陸敏之的短信,他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答應了見面、約好了時間才想起來,陸敏之約他,十有八九是為了幾個禮拜前他陪這陸季閔柔見商慕親那事。他想明白了就有些不愿意去,心態卻不似兩月前那般糾結,反而有種不愿攪合這些亂七八糟事情的厭煩感,不過又想著陸敏之若是真的要上門堵他,逃也逃不了,索性放下手里的事,下班赴約。陸敏之約他10點在他們常去的酒吧G.P.見面,他最近公事繁忙,一直在加班,決定赴約的時候已經9點15分了,開著快車趕到,陸敏之已經在座。他走進卡座,點了杯加冰百利放在桌上,沒動。陸敏之的不快寫在了臉上,不過坦白說,大半人生都混在一起的兩人早已熟得不分彼此,所以就算陸敏之沒寫在臉上,恐怕季知秋也看出的。“找我什么事?”季知秋想速戰速決,趕快回家,他真的很累。“秋秋,你到底為什么要跟著爸媽一起為難小慕?”陸敏之有無奈的口氣說話。季知秋聞言,差點沒把桌上的酒杯砸過去。“我為難他什么了?”他冷笑著問。陸敏之直視著他,理直氣壯地說:“我上次就說過,我一直以為你該站在我這邊,我并沒有要你和爸媽作對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愿意從中勸和。一直以來我們都是最親密的兄弟,我從沒想過你會是阻止我的人之一?!?/br>季知秋有些難耐的拿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甜膩又冰冷的口感讓他更加難受。“姑媽一直很在乎你的感受,你我都了解她,她有的是手段和能力讓你們分開的神不知鬼不覺,可她沒這么做,因為她愛你又尊重你,至始至終他們只是要你認真想清楚你的做法,理智對待感情、親情,可是你看看你?你還是我認識的陸敏之么?我簡直要懷疑你被灌了什么迷湯!”“秋秋!”陸敏之的好脾氣也快耗盡,“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讓你們都像懷疑一個孩子一樣來懷疑我的感情和理智,我更不知道小慕做錯了什么,連可憐的身世都成了被攻擊的理由!你覺得這應該么?!”應該?!季知秋在心里冷笑,什么是應該?“誰攻擊他了?姑媽說的哪句不是事實?如果這都是攻擊,你們何苦要出柜?日后誰的話會比這更好聽么?”他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那種甜膩冰冷的口感讓他覺得惡心又奇異地清醒。“你憑什么來興師問罪?我倒想問問我做錯了什么?因為我關心你么?陸敏之我告訴你,如果你今天敢說一句‘是’,我從此不過問你的事!”泥人還有三分土性,何況季知秋,他嬌生慣養,面上的雍容只是教養好的外表,內里實在是個驕傲又決絕的個性。從小他就是脾氣更大的那個,反而是陸敏之,小時溫柔體貼,大了雖然越發沉穩,性子里的溫軟卻一直保存。“秋秋,不要這樣和我說話。”陸敏之皺起了眉頭,話里帶起了教訓的意味。“我只問你,你到底是不是要我從此閉嘴?!”季知秋打斷他,前傾上半身,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陸敏之看著湊近的一雙杏眼,波光瀲滟卻滿滿都是凜然的逼迫,一時火氣也上來了,硬邦邦地甩了一句:“是,如果你不愿支持,那就請你保持沉默!”“好!”季知秋坐直了身子,斷然地回答:“我說到做到?!毖粤T,起身就走。陸敏之伸手拉他,晚了一步,沒拉住,眼睜睜看著季知秋大步走出酒吧。出了燈光昏暗的酒吧,路燈下季知秋臉色白的像張紙,他咬著牙根走到停車場,坐進車里便控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