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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在一起,引得屋里點著的燭火低低跳躍。 元歡已經睡下了,小小的一團擁著細被,屋里一靜下來,就連她輕輕淺淺的呼吸聲都聽得清楚,嚴褚目光深邃濃黑,他無聲無息坐到床沿上,修長的食指將她臉側一縷黑發拂到耳邊。 說不定再過幾日,就只有在她熟睡之后,他們才能如此平和地相處了。 嚴褚用指尖捏了捏眉心,似是想不明白,他們兩人兜兜轉轉,結果卻總要處在對立面上。 他的動作極輕,可元歡還是醒了。 一排長而卷的睫毛上下顫動,小刷子一樣,兩個呼吸間,那雙如同琉璃一樣的眸子帶著清冷的涼,正正與嚴褚的目光撞到一起。 熟悉的情緒一一浮現。 先是疑惑不解,再是迷茫掙扎,最后盡數轉變為有若實質的錯愕和厭惡。 還未開口,元歡已先狠狠蹙眉。 嚴褚被她這么看著,不緊不慢地站起身來,聲音溫潤,絲毫破綻也不露:“歡歡。” 他這聲歡歡,就像是一桶澆在熊熊大火上的熱油,將元歡腦子里的那些記憶悉數點燃,燒得她幾乎理智全無。 她面白如紙,半晌后,唇瓣輕顫幾下,像是被扼住了咽喉一樣,什么話也說不出。那種感覺,就像是一直苦苦埋藏在心底的心思,被這場變故揪扯出來在陽光下曝曬了幾天幾夜一樣。 “醒了?”良久,嚴褚壓下眼里翻涌的濃墨深色,轉著手里的玉扳指出聲問。 元歡瞧了他一眼,低頭垂眸,出口的那個嗯字,再是清冷熟悉不過。 嚴褚無聲苦笑。 果然是這樣。 作者有話要說: 特殊情況,畫畫得請一段時間的假,已向編輯申請取消申榜,日后不定期更新,謝謝大家關心和理解。 另,新年愉快,帶好口罩,身體健康,家中安好。 ☆、結束 黑夜果然是最能遮掩情緒的。 他無論怎樣失態傷懷, 總能濾掉七八層,只剩下一兩分落到她的眼里。 嚴褚每一根手指在身后合攏,緩緩用力, 直到上面浮現出一根根細而緊繃的青筋, 他才漠然轉身, 面對著在寒風中瑟瑟冰涼的窗欞,聲音聽不出喜怒, “都記起來了?” 聽著他這句話, 元歡眼簾輕顫, 淚珠子就啪嗒啪嗒地掉到了白玉一樣細膩的手背上, 溫熱散漫, 一室寧靜中,她一兩聲壓抑不住的抽泣, 像是一根根毒刺,不過須臾,嚴褚便已渾身僵直。 有那么一瞬間,他想, 不若就放她回高家吧。 高家會好好待她的。 可這個決定,要讓他說出來,無疑比登天還難。 元歡性子極倔,而嚴褚又身居高位, 發號施令慣了,這頭低了一回兩回,到了第三回的時候, 便怎么也低不下去。 像是憋著一口氣,到了最后,方法都已用盡,她依舊不為所動,那么他除了說服自己放手,已找不到更好的方法去愛她。 良久,嚴褚轉身,袖袍上嵌著的兩條銀邊清冷,他劍眸深邃,兩條長眉斜飛入鬢,十足凌厲,元歡僅僅抬眸看了他一眼,又默不作聲地垂首,胡亂地擦干了眼角的淚。 “元歡。”男人聲音仍算清雋,里頭的沉重意味卻壓得人喘不過氣來,“朕原本的計劃,是結束這次事情返京之后,你先回高家暫住。高覆態度不好說,高忻卻是盡力想彌補這些年的虧欠,現在高家大權在高忻手里拿捏著,無人敢拿你的身份說事。” 許是夜里太過寒涼,元歡瘦小的肩背一垂,話到了嘴邊,又抑制不住地咳了幾聲,嚴褚眉眼一片荒淡,手掌卻下意識地伸過去順著女人的后背輕撫。 這兩個月來,這種動作幾乎已經成了本能,他實在是不懂得安慰女人的,因而她回回湊到他跟前使小性子鬧脾氣時,他來來回回的便只有這么個動作和那么幾句話,顛來倒去的次數多了還遭了她的嫌棄。 就像是后背上落了一塊燒紅的烙鐵,元歡幾乎是立刻弓起了腰閃避開來,于此同時,女人淡漠的聲也在屋里里飄蕩開,“這些,我都知曉。” 她避讓的動作像是有人將一塊極寒的冰,從嚴褚的衣領處滑下,鉆心的涼意驟起,他手掌在空中半頓,而后收回。 最徹底的心寒,無聲而麻木。 良久,嚴褚目光落在小姑娘烏黑柔軟的發上,聲音里沙沙的啞傳到元歡的耳里,卻字字句句無比清晰,“歡歡,縱使你知曉了自己的身份,也還是不肯好好跟朕說話嗎?” 元歡眼瞼微垂,纖細的手指尖搭在床沿上,骨節用力到現出詭異的白,幾綹黑發落在耳畔,遮住了她大半張臉。 腦海中閃過無數這段時間的片段回憶,一幕幕閃過去,元歡閉了閉眼,說不出心底是個什么滋味。 她不顧人言,肆無忌憚,纏他鬧他,將無理取鬧這個詞貫穿始終,記不得什么刻骨的國恨家仇,也忘了自己是旁人口中的禍國紅顏。 仿佛,只是借著生病的由頭,做了一直以來她死死抑制著,怎么也不敢動念頭的事。 荒誕,滑稽,不堪回想。 元歡抬眸看他,顫著聲問:“高家的女兒,便能洗盡這一身的罵名臟穢了嗎?高家的女兒,待在宮里,待在皇帝的身邊,就能堵住悠悠之口了嗎?” “我這張面容,是多少人恨不得指著鼻子罵的,別人不知道,難道皇上不知道嗎?” 小姑娘臉色蒼白,黑發如瀑,眼角濕紅,蘊著些抑制不住的哭音道:“我真的,不想再被罵下去了。” “我又做錯了什么呢?” 這樣的逼問,無疑,既沒有聲勢又沒有氣勢,軟綿綿的調子。若不是在這般寧靜的夜里,甚至一不留神就略過了,嚴褚卻如遭雷擊,身體里翻涌的情緒戛然而止。 他不由得想,是啊,她從始至終,又做錯了什么呢? 替兄長留在宮里受罪,處處冷落,處處排擠,生存不易,后來遇到了他,好端端的姑娘沒了名聲,沒了清譽,受了委屈難堪,通通只能往肚子里吞。 不管從哪方面來說,她都是最無辜的那一個。 這段感情,本就是他強求來的,憑什么他受了冷待,遭了挫折,卻要怨她生性涼薄? 嚴褚慢慢蹲下身子,與她直視,女人那雙瀲瀲淚眼里氤氳著水霧,怯怯生生,他每回惱怒于她冰冷忤逆的話語,又總折在這雙美眸中蕩漾的星光里。 認識她之后,他才終于知道,一物降一物這個詞,并非古人無的放矢。 “不想再進宮了?”嚴褚聲音十分沙啞。 人在徹底失去某樣東西前,或多或少都會從心底生出一種警覺,元歡若有所感,聽出了他言語中蘊含的意思。 在這一刻,她知道,只要自己點一點頭,困擾她無數個日日夜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