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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地留下了一塊圣石,囑咐后代若是有急事可通過血書于那塊圣石之上通傳。幾千年過去了,她本以為后輩已經忘記了她這個祖宗,哪知道有個妮子膽子大到希望她向天帝天后伸冤?原本鯉殷旗不想蹚這趟渾水,奈何鯉綺波沒日沒夜地打擾她,更何況鯉寧微之事確實可憐,她才壯起膽子走上大殿。諦樞說完之后也后悔了,確實,明明這小仙能鼓起勇氣上殿替鯉寧微申冤已是難得,為何他還要糾結這鯉魚仙站不站得穩、說不說得清?“罷了,吾等速去妖界。”諦樞二話不說,拉著鯉魚仙閃身便來到了妖界。這速度令鯉殷旗難以理解!“莫非這就是神行千里?”但就是神行千里之類的術法也不可能有眨眼便至的速度!“孤用了神行符。”鯉殷旗更加驚訝——神行符可是上品仙器,能瞬間穿梭三界。照理說,按照太子的修為,要不了一刻鐘便能用神行千里來到妖界,萬萬用不到使用神行符的地步。不過人家是太子殿下,搞不好這種符咒多如廁紙,她這小仙就不要妄加置喙了。“鯉寧微住哪里?”諦樞問。“啊?”鯉殷旗回過神來,立馬回話:“殿下,小仙飛升已久,并不知道鯉寧微的具體住所,但小仙的后人平常對鯉寧微多有照顧,小仙這便帶您去找我那不知道要曾多少輩的曾曾曾曾孫女。”鯉殷旗所謂的曾曾曾曾孫女便是鯉綺波。“胖胖?”鯉綺波在看到諦樞的第一眼便愣住了。眼前這人無論穿著打扮還是氣質,跟胖胖都是一個天一個地,可那張臉的輪廓分明就是長開了的胖胖。諦樞不悅:“胖胖究竟是誰?”“是你呀!”鯉綺波瞪大眼睛,仔細打量諦樞后確定:“對!你就是胖胖!你沒死啊!”“哎,我說……綺波啊,這可是太子殿下。”鯉殷旗看不下去了,趕緊提點。“太子殿下?”鯉綺波愈發震驚。“對,所以你還是趕緊上前行禮吧。”“這……”鯉綺波渾身一抖:“這怎么可能?胖胖怎么可能和太子長得這么像?難道胖胖是太子的私生子?”鯉殷旗厲聲喝道:“住嘴!你怎可如此侮辱太子?”“無妨。”諦樞并未怪罪鯉綺波,反問:“你說的胖胖跟我長得很像?”這樣也就難怪鯉寧微在魂魄消散前把他當成胖胖了。“是,很像。”鯉綺波點頭,“幾乎一模一樣。”“胖胖是鯉寧微的誰?”“原本,胖胖是寧微撿回來當兒子養的。后來胖胖長得快,兒子當不了了,寧微就說要和胖胖相依為命。”相依為命?這是不是就可以理解為何鯉寧微拼到最后也要保護他?“殿下,抱歉,大概是我認錯人了。”鯉綺波垂眼,嘆了口氣:“雖然我沒有親眼見到,但據說胖胖是被蛟王直接捏爆元神而死。”“不,他應該是自爆元神。”諦樞糾正道。“?”鯉綺波看向諦樞:“您怎知曉?”哪怕是身在妖界,鯉綺波也無法確定那日的真實情況。她所知道的一切都是住在蛟王府附近的妖怪們一傳十十傳百傳到她耳中的。可這太子竟然一口咬定事情并非如此,這么說太子知道的比她這個小姨還要清楚?“太子,莫非提前調查過此事?”“嗯?嗯。”諦樞眉頭一蹙。他并未提前調查,只不過張口就那樣說了,就好像身體脫離他的控制。難不成是有邪祟入侵了他的身體?不對,應該是在夢里見過——在那些看似不屬于他的回憶中,好像與蛟王拼了命地纏斗過。“帶我去看看鯉寧微住的地方吧。”“哦?行。”鯉綺波帶路,三人很快來到了破廟前。眼前的廟比諦樞記憶中的更加破爛。大概是因為曾經的住戶不在了,無人修繕。整大片整大片的泥墻倒在地上,屋頂的瓦片也所剩無幾。破廟前的水塘中雜草叢生,諦樞依稀記得這片池塘是某條魚賴以生存的食堂。“我進去看看。”不知不覺間,諦樞連“孤”這個自稱都忘記了。他走進廟中,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巨大的、破敗的貝殼。“這是他的床?”“對。”鯉綺波說起這個也是懷念中透著悲傷:“都怪我太過看重他的血統,又覺得是他把我jiejie害得一生凄苦、被迫耗完了壽元。現在想來,寧微只是一個孩子,他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我作為他在世間唯一的親人,卻沒給過他多少溫暖。”“不是的。”諦樞反射性地回道。一說完他便頭痛得捂住腦袋,隨著熟悉的場景映入諦樞腦中的還有一個熟悉的聲音,那個聲音曾經說:“我小姨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往年冬天的時候水塘結冰,我沒地方找吃的,小姨經常縮減自己的口糧,她把吃的扔在我門口,大概怕被其他妖怪搶走,小姨還會跟個潑婦一樣拍門,讓我出門挨罵。但我知道,這世間,只有小姨對我最好了,現在可能還要再加個胖胖。”“胖胖也對寧微好。”“哈哈哈養兒防老養兒防老!等我老了啊,胖胖你一定要報答我哦!”這個聲音太過熟悉,諦樞無法再自欺欺人,他幾乎能夠肯定,自己和鯉寧微之間,一定有過一段曾經。第十九章痛心憶凡塵“殿下您怎么了?”鯉綺波和鯉殷旗發現諦樞捂著頭一副很不舒服的樣子,連忙關切地上前詢問。“無妨。”諦樞擺了擺手,“你們再……再說些有關鯉寧微的事情。”鯉綺波主動擦了擦積灰的桌面:“其實……我也不知道能說什么。雖然我是他的小姨,但并沒不了解他。”“別擦了,這木頭桌子都發霉了。”鯉殷旗心里也憋得慌。鯉綺波和鯉寧微于她而言都是太過后代的后代,錦鯉一族歷來膽子不大,她自小天資聰穎,可其他妖族總將她踩在腳底,鯉殷旗一方面逆來順受,另一方面拼命修煉,自覺飛升后便可以遠離這些雜碎,飛升后就可以位極眾妖、揚眉吐氣,沒想到上了天界這么幾千年也就是個小仙,照樣還是逆來順受的樣子,就是她的后代也還是照樣被其他族類欺壓,一切都并未改變。她能為這些小輩做些什么呢?看著鯉綺波邊哭邊擦桌子的動作,鯉殷旗秀手一拂,桌子霉點盡除。“啊!謝謝老祖宗!寧微可寶貝這張桌子了,他看到一定會高興的。”諦樞聞言,一施法,將整個廟都翻新了。“太子殿下……”鯉綺波還是不能相信太子和胖胖長得這么像,她小心地問道:“您……真的沒有私生子么?”“沒有。”鯉殷旗教訓道:“綺波,休得胡言。”“我只是……”鯉綺波難受地摳了摳手,忍住眼淚道:“希望不